夢幻喀納斯

楊國巖

中國地圖雄雞尾部最上角,那個標有海拔4082米的奎屯山一帶,也就是在遙遠的阿爾泰山脈的密林深處,是我國唯一的北歐動植物分布區,也是亞洲唯一具有北歐風光的地方。

喀納斯,它像一個混血兒,一個美麗無比的少女,吸引著所有熱愛美的人。

我們在布爾津縣的客運賓館早早起床洗漱,吃了早餐后去包租了一臺豐田越野車。一個小時后,豐田車載著六個心情喜悅的人,愉快地向兩百公里左右的喀納斯駛去。

出了市區,西郊有一條由喀納斯河與禾木河匯成的布爾津河,在下游又匯入額爾齊斯河,它是我國唯一的一條流經亞歐大陸最后流入北冰洋的河流。

越野車開始翻山越嶺,路越來越不好走,但風景越來越美麗,旅行中讓我們有了深刻的體驗,很多綺麗的風光都在崎嶇險峻之后。

在一處不錯的風景前,我們讓司機停下車。只見黃綠相間的山坡點綴著幾棟紅色尖頂的歐式小樓,山間一塊盆地上,有一群羊在綠色的草地上慢慢地移動著,幾只有山羊胡的老羊不像其它羊一樣低頭吃草,而是站立起來吃灌木上的樹葉。

山路上一隊隊駱駝馱著游牧人的物品在遷徙,最大的一個駱駝負載著氈布、木桿,在我們眼前緩緩走過,像是移動的山丘。

這是被稱為“馬背上的民族”的哈薩克族牧民,他們現在仍然隨著季節轉移牧場,過著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他們騎著馬,駱駝馱著他們所有的家當,又去尋找新的牧場了。

在一處更好的風景前沒等我們開口,司機便找個地方把車停了下來。

對面一灣藍色的湖水,文靜地躺在多彩的山谷間,像一個美麗的少女依偎在戀人的懷中。這便是喀納斯湖景觀標志之一的臥龍灣,在中央電視臺的天氣預報里經常看到這個畫面,我們在這兒照了一張“全家福”。

喀納斯村周圍住著一個神秘部落,叫圖瓦族,所以這兒也稱圖瓦村。

圖瓦村的路邊有很多低矮的木柵欄圍著的俄式木刻楞房,還有一些蒙古包。神秘的圖瓦族自稱是成吉思汗西征時遺留下士兵的后裔,但有學者認為他們是西伯利亞遷徙而來的俄羅斯圖瓦人。圖瓦族的語言更奇特,他們能聽懂蒙古人說的話,但蒙古人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聽說圖瓦人打架挺有意思,如果兩個圖瓦人打架,無論打成什么樣你不能去拉架,如果你去拉架,兩個人就會合伙揍你一頓,因為兩個人打架如同決斗一般,你拉架被誤會為是瞧不起他們。

喀納斯湖怪是圖瓦人堅信不移的,圖瓦人從不打魚、游泳和在湖邊放牧。

我們六個人在村里走來走去,最終選定了一個蒙古包住下。

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地上竟有小雪花。后半夜的雨加雪變成了小雪,對面的山峰上已被薄薄的白雪很不均勻地覆蓋了一層,像一幅水墨畫。

我們環湖而走,喀納斯湖的美,是獨一無二的,僅僅一個“變色湖”就是無法描繪的美。我們沿湖看到的不像是水,有時淺藍色,有時蔚藍,時而碧綠,又時而淡綠,銀白、灰白等等,一會深,一會淺,悄悄的、輕輕的、交織著、變換著,像晶瑩多彩的瑪瑙,在山間形成一條流光溢彩的緞帶。

喀納斯不但湖色迷人,植物更是特別。此地有三十余種北歐木本植物,什么西伯利亞落葉松,云杉、紅松、冷松加上亞洲種類繁多的樹木,真是層林盡染,萬木爭輝。

我們走在湖畔木板鋪就的漂亮又環保的林間小路上,徜徉于原始森林中。一面透過林木是幽靜多彩的喀納斯湖和對面萬紫千紅的山谷,一面是好多不認識的奇花異木。

我們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地上躺著好多橫七豎八連著根的樹木,倒下的樹根連著草根和土,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大厚餅,像一顆顆巨大的釘子,根部的圓盤像一個個復雜的浮雕。我琢磨了半天,可能是因為土層太薄,下面就是巖石,樹根扎不到下面,而是盤在巖石上不太厚的土壤里,所以一刮大風,樹根像一個大磨盤一樣很容易被刮倒,便形成了這樣的景觀。

但是倒在湖里的朽木又是喀納斯的一大謎團,因為枯木不是順流下行,而是逆流而上,在上游北端形成了十幾米的枯木大堤,真是奇怪。

我們沿湖畔走到了小路的盡頭,休息一會兒便往回返,路程竟有近十公里,可能是喀納斯湖的景色太美了,竟一點兒沒覺得累。在湖畔的一個山頭上,我低頭向下看,水晶般蔚藍色的湖面像一面天鏡,映出朵朵飄過的浮云。

喀納斯,夢幻般的喀納斯,那是新疆最美的地方,也是中國最美的地方,讓我魂牽夢繞,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