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奢侈不再孤獨

坐著看來來往往的人，看行色匆匆的人，看形態各異的人，我稱其為：“孤獨的奢侈”。悠然自得，亦滿心歡喜！

上海，既熟悉又陌生。這些年，因為工作緣由來往了數次，可每次來都沒什么“歸屬感”。

第一次的懵懂察覺，還是在北京念書的時候。有天，入夜時分穿越百盛的立交橋，初春的寒風凜冽地盤旋在橋面，頂著風前行，感覺，人在高處搖曳。同窗問我：“什么是歸屬感？”我竟語塞。

過了很久，想起這個詞。發現，意識里潛藏的確是最簡單的，“來，只為一個人。”有些地方，絕無美景駐足，偏偏讓你流連忘返，想必就是這樣有了歸屬感。

來上海，很喜歡做一件事。一個人，穿一襲端莊的服飾，趕在夕陽尚在，去衡山路或是徐家匯，享受“卡布基諾”的苦澀與甜美。夜幕襲臨，又匆匆跑去浦東的濱江大道，坐在水天一片的江邊，品味“科羅娜”的迷離與縱情。

衡山路的老式洋房很懷舊，從露臺看夏日的梧桐寧靜、幽雅，若有成對的情侶牽手走過，更覺浪漫。即便在深秋，片片落葉紛飛直至，也哀而不傷，是種深邃的華麗。徐家匯不同，大大的花園陽臺置于城市的喧鬧中，彰顯繁華而永不停歇。坐著看來來往往的人，看行色匆匆的人，看形態各異的人，我稱其為：“孤獨的奢侈”。悠然自得，亦滿心歡喜！

此刻，不太好，倍感寂寥。虧得選了徐家匯，車水馬龍的噪響，好像掩蓋了失落的悠悠聲聲。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話，無論他說什么，你會覺得是塵世里最好的安慰。有些人說話很精彩、很博學、甚至很有哲理，卻無法溫暖你的心。但有個人說話，精彩與否不是重點，只要是出自他的口就足夠了。

也好，今夜就將奢侈進行到底。奮不顧身地沖進購物中心，讓信用卡的結算降低狂購的罪惡感吧！一邊感嘆，真是害了多少女性朋友啊！一邊又竊喜，大大收獲了超過心里預期的滿足感！

奔出港匯中心時，抬頭，傻眼了。傾盆直瀉的暴雨澆滅了片刻間建立的極端自信，一掃方才試衣鏡中看到的介乎自戀的完美自我。

原來，是脆弱的。請容許我有境界低的時候，請容許我有不能免俗的想法，請容許我經歷人生中的“某一時刻”。現在，絕不再忌諱什么“送傘”同“送散”，若有人讓我緊緊地躲避在傘下，我想，我會為此感動，感動到要把臉慷慨地扔在雨中。因為，不想分辨是什么液體劃過臉頰，只想記得曾經為此深深地感動過。

在注定期望落空的時候，也會堅韌，從來都是冷靜的，不是嗎？眼明手快的搶到了車門把手，誰敢來爭我將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不知道女士優先嗎？不知道今夜的單身美女更有特權嗎？

太好了，終于安穩的告訴司機我的目的地。望著漸行漸遠的霓虹閃爍，才意識到，我餓了。由絢爛歸于平淡就是這樣的。

我聽見自己在說：“其實，如果可以，誰要這見鬼的奢侈，能夠穿最舒身的T恤，到福煦路花幾塊錢買一袋新鮮出爐的生煎包，有人替你撐著傘，讓你在雨中享受愛欲中的食欲，那才是最奢侈的。”

年輕的時候，愛欲如同一場盛宴，應該有資格盡情的享受沒有孤獨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