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本子來區分,世界上的人可以分為用本子的和不用本子的。對于在路上偶遇的人或結伴同行的朋友,當他們在夜晚的燈下用本子寫著什么的時候,我總有一份好奇——他們在寫什么呢?在拉薩做客棧的日子,有一天,某人把他的日記本打開了丟在了客廳的桌子上,我順勢一看,只見他這樣寫道:“老板娘身型健碩,一看就見多識廣,在海拔3560米的拉薩提起我的大包就直奔二樓,我只能在后面喘著粗氣跟著……”路上的日記本就是一雙四處張望的眼睛和一顆多愁善感的心。
有一段時間或者說現在也是這樣,拉薩的一些專為游客服務的場所(比如餐吧),都會備有一個公用日記本(或可稱之為留言簿),甚至還出版了一本《瑪吉阿米留言簿》。在青藏鐵路開通之前有人說來拉薩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走累了,一種是活累了。這從當初的留言簿可以清晰看得出這類心聲。
以前的文藝青年用文字表達感受,現在有那么一批文青開始在路上行繪,畫在日記本上的圖畫好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的和感受到的。我看過尾河童先生的書之后,很想看看他的隨行日記本,會不會像他的文字那樣又整潔又童趣。國內多的是攻略,我曾經把《藏地牛皮書》做日記本直接在上面修正資料,在空白的地方直接記日記。但看過林達的《西班牙旅行筆記》,《掃起落葉好過冬》和黃永玉先生的《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這類與旅行相關的書之后,卻不由得敬重起來,旅行日記原來可以是這樣——不那么令人生厭地反復強調——我來過,我看到過,我感受過,我吃過,我喝過,我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