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街茶王意氣事 一條老街話當年

在澳門本島鱗次櫛比的賭場酒店包圍之下，有無數條老街，兩分鐘可橫穿頭尾，遍布古老破敗的小商鋪和小吃檔。何伯和我們站在十月初五街街心10米見方的康公廟前地廣場，明顯地感到對面高大壯觀的十六浦索菲特酒店造就的壓迫感。別小看這樣一條小街，在年過七旬的澳門“茶王”曾志揮眼中，這是一條陪著他成長和發跡的街道，留下了輝煌、回憶與足跡。

曾是全澳最長的一條街

45年前，年僅30歲，一直在經營父親留下來的酒廠的成功商人曾志揮，成立“華聯茶葉公司”，辦茶莊、做中國內地的茶葉經銷工作。公司總部的檔口就選址在當時內港最為繁盛的十月初五街。“那時候這條街是批發貿易的集中地，街頭便是客輪碼頭，去往內地、香港和離島的客貨運船都是從這里出發，算得上澳門最著名的商業街。”曾志揮帶著我們沿街走過，緬懷街道兩旁的商業興衰。“自早上至深夜，在海傍以至十月初五街的人流熙來攘往，各大行業都在這里開設店號，當中以食品批發及找換店為多，本澳居民及鄰近澳門各鄉村民也前來購物。”

自新馬路把十月初五街分成兩半以前，這條交通要道溝通了城墻外位于內港西北的沙梨頭和中國城的中心，它曾經被人認為是全澳最長的街道之一。那時候能將商鋪開在這里，算得上實力的代表。

茶葉經營存在著巨大的挑戰，莫說茶富有高深的學問，單從資金投入、倉儲和營銷服務來說，若非豐富的行業經驗和扎實的經濟基礎，要撐起這一行業豈止一個“難”字。“感謝我父親的支持，經營之初，短短一年10萬元投資就已去了三成，另外四位股東紛紛退出，唯我父親支持我，追加投資堅持了下來，才得以留在這條街上。”

舊時“白鴿票”，今日“百家樂”

“現在當作文物圍起來的建筑是冠男茶樓，與另外兩家最著名的茶樓，得來、六國，在這條街上分立，莊主都是我的好朋友，旺得不得了，消耗茶葉的總數量也是很驚人的。”走在街道上，曾志揮一面和海味店的老友打招呼，一面指點舊事。雖已是年過70，仍健步如飛，兩道劍眉下雙目炯炯。他說，雖已在20年前將全部生意交給幼子曾佑威打理，連帶這條街的商會會長職務也由他擔任，但還是常常信步踱過，問候鄉里。“以前康公廟每年都會搭棚請戲班上演神功戲，廟前的空地是玩‘白鴿票’的地方，舊式民眾賭錢娛樂的游戲，現在也都跑去‘百家樂’了。”當然，澳門本地人賭風不盛，“去酒店吃飯或者接待朋友都要繞開賭場而行，怕被人看低。也曾有朋友建議我開間賭場，我也沒什么興趣，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看到周圍奢華的大賭場酒店，會否有心理落差?曾志揮則朗聲大笑，“澳門所有賭場、酒店的茶葉都是我供應的，一榮俱榮。以前永利酒店的采購問我要傭金，我還拒絕交易呢，到最后，他們還是要來找我的。今年，威尼斯人酒店特地頒給華聯公司最佳合作伙伴獎章。”言者意氣風發，聽者心有同感。

拿著曾志揮老先生送給我們的親筆簽名生普茶磚經過海關時，引得幾名海關檢查人員的圍觀，原來在澳門，華聯茶莊和曾老先生無人不曉。于是我們在一片嘖嘖艷羨聲中離開了澳門，此乃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