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把《潛伏》關于信仰和愛情的主題及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作為研究的主要對象和內容,從女性主義角度,結合該劇主要內容,透視劇中三個女性人物形象及其表現,揭示劇中反映的深刻的女性主義思想。
關鍵詞:女性主義;女性意識;《潛伏》;三個女人
一、劇情概述
女性主義(英文“feminism”)作為一種從社會思潮到哲學思想的發展,一般認為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從十九世紀初期到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是女權運動興起和發展階段,這一時期的女性主義思想主要體現女性追求與男性平等的政治權利。第二階段在二十世紀六十至七十年代,女性主義的基調是要推翻父權統治,同時消除兩性差別。第三階段為二十世紀八十至九十年代,這一階段開始注重對于女性作為人的權利和發展的普遍性考察,此階段產生了眾多女性主義理論,但目標都統一于消滅男權主義對女性歧視所造成的社會問題。新世紀以來女性主義進一步發展,出現了后現代女性主義和后女性主義等,針對不合理的父權制、男性統治和菲勒斯中心主義、階級斗爭和種族平等進行批判,形成了一個新的女權主義的話語環境。
編導姜偉說《潛伏》是一部披著諜戰外衣的情感悲喜劇。此戲脈絡并不復雜。1945年日本投降后,因其戀人左藍加入共產黨的地下組織,原軍統的英雄特工余則成潛伏在國民黨保密局天津站,成為插在軍統內部的一把尖刀。他的潛伏生涯跌宕起伏。更重要是在潛伏過程中,余則成漸漸認識到了國民黨政權腐敗和貪婪的本質,從對共產主義的朦朧信任逐步成長為一名真正的革命者。其間貫穿著與左藍、翠平和晚秋的情感線索。
二、透視“三個女人”
(一)左藍:信仰導師,完美愛人
左藍,有著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是個激進派進步女青年。她視革命為最大理想與目標,義無反顧地去了自己心中的革命圣地——延安。在她心里,革命就是一切:為了自己的信仰,愛情可完全不顧。左藍愛余則成,更愛她的信仰,她希望余則成能和她為共同的信仰奮斗。
所謂女性意識:一是女性有獨立自主、自強不息的精神氣質和追求男女平等的平權意識;二是不把女性形象作為男性被動觀賞對象,而力求展現女性的自我命運、價值觀念以及心理特征。即:“既包含女性作為‘人’的意識,也包含女性自我性別意識。即意識到女性既作為和男性平等的人,然同時又是自立主體的‘另一類’的角色、地位和價值問題。”[1]
她是女強人的代表,屬職業化女性:寬容大度,理智熱情,冷靜兼機敏。她身上所表現出的堅毅不拔多少讓她失去了女人所特有的溫柔本色,男人在她面前會表現得沒有成就感,甚至有點自卑。左藍的犧牲與其說為了滿足劇情需要,不如說為了滿足男性觀眾對妻子的完美要求。“女強人類型的角色既有傳統美貌,又有不凡身手,這使不同階級和性別的受眾能夠從這些電視節目中獲得不同快感。”[2]
擔憂和焦慮,所體現的正是當今男性面對女性的真實心態。日益崛起和張揚的女性精神個性,直接威脅了男性一度主宰的權威。男人中心非但被顛覆,且軟弱得需女性來肯定其存在,救贖其靈魂。
左藍的卓越,正是女性主義者所推崇的完美代表。
(二)翠平: 相濡以沫,守護信念
翠平,幫余則成縫補衣服,下班回家的第一聲“回來了,累不累?”;余則成工作累了遞一杯咖啡……天下夫妻不就如此嗎?余則成與她的感情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真實。其不可替代性在于親情,他們的愛情不是暴風驟雨,卻有難以割舍的力量,翠平就像他的一只手,割掉會撕心裂肺地疼。
翠平作為一位來自農村的女游擊隊長,信仰簡單又堅定:郊外練習槍法,颯爽英姿,彈無虛發,并承擔刺殺陸橋山的艱險任務;她又曾空手踢飛馬奎手槍,將其打倒在地,可謂不讓須眉。
翠平抱著“小眼睛”的女兒站在山頂,期盼著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丈夫,依然堅定微笑著。那充滿無盡期待還帶著一絲悲涼的眼神,足以讓所有觀眾霎時被觸動。對余則成真摯的感情將支撐她孤獨終老。
馬克思指出:“只要婦女仍然被排除于社會的生產勞動之外而只限于從事家庭的私人勞動,那么婦女的解放,婦女同男子的平等,現在和將來都是不可能的。婦女的解放,只有在婦女可以大量地、大規模地參加社會生產勞動,而家務勞動只占她們極少的工夫的時候才有可能。”西方女權主義者也認為,婦女走向社會,參與社會,爭取參政、就業等權利,是爭取婦女解放的必要條件。歷史表明,正是那些邁出家門走上社會且具有一定文化的女職員、女學生覺醒最早,斗爭最堅決;也只有走出狹小的家庭,婦女才更便于聯合、展開浩大的斗爭。
西方女權主義的貢獻在于:思想上沖擊了“家務勞動純屬私人勞動”的舊觀念,對家務勞動給予新評價。肯定其價值,便找到了提高主婦家庭地位的理論依據。翠平的難得,正是女性主義內外兼修的體現。
(三)晚秋:溫婉動人,為愛奉獻
晚秋,劇中對余則成愛得執著且辛苦,屬單相思型。余則成對她動過心,但更多是一種利用。她是小資型的才女,單純、細心、真誠。有著富貴千金特有的高雅氣質,對男人有不可抵擋的誘惑。這樣一個柔情似水、清純脫俗的漂亮女人,只要是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就會有反應。尤其她那句“我這賊,只惦記不偷”,一定會讓千萬有緣沒分的癡男怨女找到心靈的救命稻草。
晚秋確實是一個敢愛且心善的女子,對愛情一心付出,不求回報。自殺未遂的她在余則成的影響下,也加入了革命事業。片尾她和余則成都為了繼續潛伏事業去了臺灣,為了掩護身份結為夫妻,也算了卻她的心愿。
米利特在《性政治》里說:“性政治通過兩性的‘交往’獲得對氣質、角色、地位這些男權制的基本手段的認同——第一個因素氣質涉及到按照固定的性類別(‘男性’和‘女性’)界限劃定的個性。這些個性的依據是占統治地位的群體的需要和價值觀,是其成員根據自身的長處以及可輕而易舉地在從屬身上獲得的東西規定的。”[3]
“交往理論”的提出,不僅意味著兩性“伙伴關系”的可能性,而且為這種關系指明了方向。因為只有通過兩性交往和確認,才有可能使兩性擺脫尷尬處境——兩性間的不平等,不僅意味著對女性的壓抑,也意味著對男性的桎梏,只有通過在交往中彼此調整和諒解,兩性世界才能真正實現對美的訴求,最終形成“伙伴關系”的狀態。
晚秋的迷人,正是女性主義兩性和諧的結果。
三、結論
《潛伏》暗示了一種革命理想主義情懷照耀下的理想交往世界;在這種情懷的陶冶和燭照下,普通人的精神被升華和洗滌,在信仰、工作、生活等方面呈現出不同于普通市民的境界。而通過劇中三個女性的精彩表現不難看出,女性通過自己的才能和行動,主動追求自己的信仰和愛情,能夠實現女性自身的價值。
注釋:
[1] 楊冬紅:《站立起來的“夏娃”——淺析90年代女作家女性意識的高揚》,《樂山師范學院學報》2000年第4期。
[2][英]約翰·塔洛克:《電視受眾研究——文化理論與方法》,嚴忠志譯,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第273頁。
[3][美]凱特·米利特:《性政治》,宋文偉譯,江蘇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