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電視劇《潛伏》的熱播、獲獎,不僅僅是成功的塑造了我黨地下工作者余則成的形象,同時還成功地塑造了三位革命女性一一紅色知性的左藍、綠色野性的翠平、藍色憂郁的晚秋。三位“色彩”女性身上所體現出來的三原色,印證了三個人的性格特征?!按笃湓?,堅其志,細其心,柔其氣”正是她們成長的共同寫照,同時也是某些現代女性的缺失,這正是《潛伏》戶斤體現出來的女性教育的主題。
關鍵詞:信仰 追求 奮斗
《潛伏》讓人感動,這種感動是近幾年同類主題電視劇所不能給與的。這感動源于心靈的深處。但想寫出內心的感動又不知從何入手是感悟一部紅色經典?還是慨嘆孫紅雷、姚晨們出神入化的諜戰演技?甚或是復嘆那尚未走遠的飛天獎(《潛伏》獲第27屆飛天獎最佳長篇電視劇一等獎,優秀編劇獎、優秀剪輯、最佳男主角獎)?都不是。我想說的是片中的三個女性,我用色彩賦予她們:紅色的左藍、綠色的翠平和藍色的晚秋,她們不正是電視劇《潛伏》中女英雄的三原色嗎?
紅色的左藍對革命投入了火一般的紅色熱情,對愛情充滿著理想的紅色憧憬,最終倒在了紅色的血泊中《潛伏》共30集,左藍的戲到13集隨著她的犧牲,就戛然而止了。然而沒有停止的是觀眾對她的銘記——讓人銘記她的不僅僅是她對革命的信仰,還有和余則成的美麗愛情。與其說“革命的愛情分外浪漫”毋寧說:“有共同信仰的愛情更長久?!弊笏{和余則成最后一次長談,帶著“任務”的左藍沒有絲毫的說教:
左藍:“如果一切正如你想象的那樣,將來會是一個和平盛世的話,我會回來找你,和你結婚?!?/p>
余“那如果不是這樣呢?”
左藍:“那我希望你能夠去延安?!?/p>
這堅定中,有對信念的睿智判斷,有對信仰必勝的果敢,更是對愛情的堅守的勇氣。犧牲時的左藍更是讓人滿懷崇敬。
左藍是最優秀的知識分子,如果惟有知識是不能如此豐滿的,更在于知識之外的追求和信仰,她們是革命隊伍中的精英。如今,堅信“時代不同了”的一些知識女性,仿佛力比多過剩,她們不禁睜著血紅的眼睛盯著權力,同時又投入火熱的激情于許多領域,比如經濟、比如商業、比如市場,這些更易使原本就信仰缺失的她們失去理性,而走向世俗甚至媚俗。這些人如果能夠用獨立知性而不乏信仰的左藍這面鏡子照照自己,說不定會找到隱藏在身后的“小”來。
綠色的翠平原本來自綠色的土地,游擊隊長顯性的革命,練就了她綠色田野般粗獷的性格,對潛伏工作的不諳知,甘愿做一顆小草般的陪襯。每天逛街、打麻將的太太的日子,一點也沒有使她懈怠。笨拙的外表下隱藏著的聰明和靈性加之“天然”的革命悟性,讓她這棵小草在風雨中逐漸成長:“把茶葉交給克公同志”、一枚紅中、母雞的撒歡動作。一次次暗示。一次次她出色地完成任務。打游擊時練就的百步穿楊的“神槍手”絕活,甚至使她完成了一次從綠葉到紅花的飛躍。翠平的自然和平實,表現在她從來不談什么主義,也沒有過多的豪言壯語。她只知道“我們要過好日子”,為其如此。也正是翠平這個人物讓人感動的真正原因所在。如果說,當初左藍的引領讓余則成加入了革命的隊伍,那么翠平的堅強與質樸卻幫助余則成完成了精神洗禮的過程。“左藍給了余則平信仰,而這種信仰的力量則是翠平帶給他的”。
對“高雅”愛情的懵懂,又使得翠平像青蘋果般本色而率真。當余則成告訴她應該學會戀愛時她表現出了絕對的青澀:
翠平:“戀愛?怎么戀愛?”
余:“戀愛就是說說話啊,拉拉手啊。散散步啊,就是我把你看成一個特殊的女人,你把我看成一個特殊的男人”
翠平:“就是鉆玉米地”
余:“對就是鉆玉米地。在玉米地里說說話啊,拉拉手啊?!?/p>
翠平:“還要有月亮”
余:“嗨(太對了),月亮,月光,讀書人叫那浪漫”。
翠平:“浪什么漫!不就是調調嗎?那都是晚秋那種想當你小老婆的女人說的話!”(浪漫背景音樂驟停)
生活的原汁原昧就這樣從翠平的口中自然流淌出來,帶著青色、帶著稚嫩、帶著因對愛情的堅守而流露出來的酸澀。翠平與余則成最終的結合,是生活的結合。更是精神和信仰的結合。純凈善良、堅韌堅強便是翠平綠色性格的本色。
藍色的晚秋,是抑郁的。這種憂郁源于她自身的血脈和成長環境。藍色的憂傷,同樣讓她具有了藍色海洋般的寬容和大度。如果說對余則成最初的戀情還夾雜著某些功利:希望余能拯救她的漢奸的家族,但后來逐漸萌生并難以抑制的愛情,卻因善良的翠平和自己高尚的人格魅力而止步。在一句一句“嫂子”的呼喚聲中,她的坦然、淡定全是源于她良好的修養和道德修行。“把目光放的遠一些,不就什么都有了,包括愛!”余則成的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讓優柔抑郁的晚秋,仿佛看到了希望。
“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占領。”這一句被網友稱為《潛伏》中最讓人費解的臺詞,放在晚秋身上是再恰當不過的了。放棄的自然放棄,追求的大膽追求。放棄愛情追求革命,放棄小我完善大我,堅強的意志和信仰使藍色的晚秋最終走向了秋天般黃色的成熟。
在當代,尤其在中國,所謂的小布爾喬亞們,信仰的缺失使得她們茫茫然不知所向。隨著社會地位的提高,她們甚至會失去了原有的溫柔。加之赤裸裸地惟感情是論,以出位離奇喪失女性美德為代價,大膽地追求所謂的愛情,缺少應有的同情甚至是應有的良知,我們真應該從晚秋身上,躬身自省,來一次自我的完善和發展。
感謝《潛伏》,為我們塑造了三色女性——三個各具形色的共產黨形象,她們不是江姐、不是趙一曼、更不是劉胡蘭,她們只是她們自己,她們既是英雄,更是女人:她們追求真理,更追求愛情。她們用她們的形象詮釋了黨性和人性,她們用她們的色彩告訴我們:她們是當代人愿意接受的英雄。
寫到這里我忽然想起臺灣作家林清玄的散文《心田上的百合花開》。文章以擬人的筆調寫偏僻遙遠的山谷、高數千尺的斷崖中,野百合實現美好愿望的艱難過程。雖然它剛誕生時長得跟其他野草一模一樣。但一個堅定的念頭在它的心中悄悄萌生:我要開花,我要以花作證。為此,它“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陽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著胸膛”——與自然環境頑強地抗爭。一只野百合。在多年之后,成就了一片百合花谷,體現了人生奮斗的典型意義。“大其愿,堅其志。細其心,柔其氣”這是對百合花的寫照,也是《潛伏》中三色女性的寫照,更是現代女性應該用以激勵自己的精神。
“藝術應當擔負起哺育思想的責任?!?白朗寧)一部電視劇不一定在教育人、鼓舞人方面顯示出多么偉大的力量,但是其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能讓觀眾的心靈感動,甚至能夠幫助人們進行道德判斷,那么這就是一部優秀的作品。“藝術作為人之心靈最活躍、體驗最豐富的狀態下的創造物,反過來有以其豐富的精神營養滋潤著人類的心靈,豐富著人類的經驗”。這正是電視劇《潛伏》成功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