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振興經濟和應對全球氣候變暖的雙重挑戰中,我們面臨著一個棘手的問題:對于下一步行動如何展開,統計結果是否給了我們正確的信號?在這個以績效為導向的社會里,統計方式越來越關鍵:統計什么影響著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
如果我們選擇了錯誤的統計方式,可能向著某個目標而努力(比如努力提高GDP)的結果卻是實際生活水平的下降。而我們面臨的兩難抉擇也可能根本不存在,比如產量和環保之間根本不存在對立。相反,對于經濟表現的更合理的評價系統或許可以使我們發現,環保舉措實際上可以促進經濟發展。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GDP是否能夠有效地衡量人們的生活水平?在許多情況下,GDP表現很好,但絕大多數人卻沒有那么大的感覺。實際上,GDP不能反映人民的真實生活水平和市場的實際表現,這種看法由來已久。隨著社會經濟的變化,問題越來越突出。
例如,GDP是用來衡量產品和服務的產值,而政府作為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通常卻沒有被考慮在內。所以我們計算GDP的時候,一般都是考慮產出價值,而不計算投入成本。當政府支出增加,不論效率多么低下,產值都會上升。和60年前相比,美國政府的支出在GDP中的比重從21.4%上升到58.6%,法國從27.6%上升到52.7%,英國從54.2%上升到47.6%,德國從30.4%上升到44.0%。所以以前可以忽略的問題現在越來越不可輕視。
同樣的,質量改進——例如提高汽車質量而不是僅僅提高產量——在現今的GDP增長中占有更大比重。但評價質量改進比較困難。醫保就是一個例子:給大眾提供的更多醫療設施并不能保證高質量的服務。
在國家之間進行對比也是一個問題。美國在全民醫療保健上的支出(不管是占人均GDP還是收入的比重來說)比其他任何國家都要多,但實際效果卻很差。美國和一些歐洲國家的GDP計算方法的不同,也導致結果也不具有比較性。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社會階層差距的不斷擴大。也就是說平均收入和中等收入(也就是在整個社會收入占中游水平的那些人)差距不斷擴大。如果幾個銀行家收入升高,即使其他絕大多數人的收入下降,社會平均收入也可能上升。因此,人均GDP不能反映出社會上絕大多數人的實際收入水平。
其次,我們通常用市場價格來衡量貨物商品的價值。但如今,即使是市場經濟最積極的倡導者也對所謂市場價格表示懷疑,他們反對以市場為基準的估值體系。在危機發生之前,銀行的利潤——大約是所有企業三分之一的利潤——現在看來已經化為烏有。
這些情況不僅能使得我們重新評價目前的衡量標準,同時也會影響到我們基于此結果而做出的判斷。在此次危機發生之前,美國的增長(如果用GDP標準來衡量)速度比歐洲國家更為強勁,很多歐洲人認為應該學習美國模式。當然,任何人都會看到美國房產的升值是主要原因,所以說,GDP統計數據在很長的時間都給我們一定誤導。
統計的內涵在于我們可以用一些簡單的數據來詮釋復雜的社會。但是,現實生活中并不是每一個方面都可以用一個簡單數字來解釋的。近期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衡量委員會發布的報告給我們更好的視角來理解如何使用,以及濫用這些數據的危害。
這份報告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更廣泛的視角來理解影響個人生活質量和穩定的一些因素。提供了如何提升GDP發展的推動力,以及如何利用有關聯的數據來評價社會經濟的表現。這些改革有助于我們集中精力和資源來提升我們的生活水平和加強社會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