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企老總》那些事

重慶人羅泰琪創作的長篇小說《國企老總》，從國企管理層入手，抽絲剝繭，剖析了今日國有企業的眾生百態

2008年《杜拉拉升職記》成為當年中國圖書市場的黑馬，發行量三個月逾百萬冊，隨后米婭、丁約翰、蘇暢暢、牛小米等粉墨登場。《杜拉拉升職記》發生在外企，《圈子圈套》寫的是民企，當下勢頭兇猛的國企也應該拿出來曬曬了。

曬曬國企那些事，重慶人羅泰琪創作的長篇小說《國企老總》，從國企管理層入手，抽絲剝繭，剖析了今日國有企業的眾生百態。

國企老總們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一方面肩負著為企業和企業職工謀經濟效益，一方面又擔負著國有企業這個國家經濟命脈的生存和發展，一邊是經濟效益，一邊是社會效益，使他們游走于政策和對策之間。行業潛規則，給國企老總們帶來了相當大的挑戰，一些國企高管墮落了，為了獲得工程，不惜雙手奉上自己的情人;為了分包工程，幾乎傾家蕩產、身敗名裂;工程出了問題，填籮筐、花錢封口，無所不用其極;高額分包，利潤像一個黑洞一樣迷亂著人的良知和道德底線。同時又有一群有良知和正義感的國企老總們，他們在腐化的浪潮中站穩了腳跟，堅決抵制違法亂紀、貪污腐敗，他們以中流砥柱的姿態將國企拉回到正確的方向上來。

小說講述了國企老總們圍繞搞潛規則和反潛規則展開的故事，塑造了張成貴、李金龍、黃青松、劉家兄弟等人物形象;揭露了壟斷招投標市場，非法承包工程，牟取利益的黑幕;刻畫了一批國家千部和企業老板的所想所為，展現了國企職工豐富多彩的內心世界。從老總推薦選舉、各方利益拉幫結派、工程承包，乃至到不同場合下的言談舉止，都潛藏著國企場域下的一些不便為人言明的規矩，無怪乎一些網民感慨，國企其實也是一大衙門，做人做事無不得謹小慎微。

工程的施工包攬是民眾關注度最高的利益焦點，大概作者自身幾十年的國企經歷，個中蹊蹺也是拿捏得當。“因為人熟了，人對了，可以從甲方開始付工程款時起，按月進度款的10%扣交，而人不熟，人不對，你得先交總數的一半，然后再按比例每月扣交。莫小看這兩種方法的差別。一個直接費1000萬元的工程，先付10%的一半就是50萬元，一墊就是一年，你到哪兒去弄?找銀行可以，年息7%是你出。這邊墊款是沒有利息的。事情還沒做，你就虧了。除非你自己有50萬元閑錢，還是得損失存款利息。”

“所有國企的問題都能在建筑業找到，而建筑業反映的問題，其他國企不一定有。弄清了建筑業的情況，對所有國企的問題就容易看清楚了。”羅泰琪說，國企老總應該有雙重性格，行走在潛規和顯貴之間的鋼絲之上。

由網上連載到正式出版

《國企》:你創作《國企老總》一書的初衷是什么?最早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計劃創作這樣一本書的?

羅泰琪:謝謝《國企》雜志的采訪。

我寫《國企老總》這本小說的初衷是對國企的關心和對國企人的關心。因為我在國企干過較長時間，做的是承上啟下的辦公室工作，與國企有一種難離難舍的親情，就想把國企的現狀用小說的形式反映出來，以期引起方方面面的關注。現在，關注國企和國企人的時候到了。

我是去年11月開始考慮寫這本書的，用了半個月擬主題和大概的提綱，然后就開始動筆。每天寫五六千字吧，邊寫邊調整提綱邊出場新人物，寫了兩個多月，一氣呵成，有了30多萬字。有了書稿，就得找出版社，現在的出版社并不好找。有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重慶時報》上看到一則短消息，說是中國有個起點中文網可發作品。我上網一看，網站很歡迎作者投稿，就開始在網上連載這本書稿。

大約連載了一個月，發了20萬字的時候，起點網的編輯給我來電話了，說是可以和我簽約，還叫我趕緊把全書稿發給她，準備向出版社推薦。過了一周吧，編輯又來電話了。說已將小說推薦給北京出版社，他們會與你聯系的。第二天，北京出版社的電話就來了，他們看中了這本書，決定盡快出版。書就這樣出來了。謝謝素昧平生的起點中文網編輯張雨涵和北京出版社編輯陳紅峰。

書出來后，北京出版社很重視，特地在今年7月22日，在北京開了新聞發布會，請了人大的教授、起點中文網盛大文學公司文學部總編、北京出版社的專家和首都30家新聞媒體。

這本書寫得很順利，一稿寫下來，書的結構和95%的文字都能用。后來到了出版社，編輯提了意見，我按他們的意見作了局部修改。我想，寫得順的原因是我對國企和國企人的熟悉，也是我較好的把握了寫小說的技巧。

《國企》:該書是不是一開始就取名《國企老總》，還是后面根據情況改的?有讀者表示“書名過于質樸，略顯不足之意”，你怎么看?

羅泰琪:《國企老總》的書名是最早構思這本書的時候就確定了的，意思是突出國企，突出老總，反映的是書中的內容。至于“質樸和不足”，可以理解，只不過自己因為寫的是嚴肅的話題而不敢輕浮，只好不足了。

為什么選擇建筑行業

《國企》:《國企老總》的故事背景為什么選取建筑企業?

羅泰琪:國企是個大題目，涉及各行各業，得有一個突破口。我選擇建筑業做突破口，因為建筑業是一個涉及千家萬戶的大行業，而且是國企中最活躍、問題也最嚴重的行業之一。國家改革開放取得巨大成果，加大了各級政府對城市發展的極大需求和老百姓對住房的極大需求，建筑業因此得以長足發展。發展快，有好處，也帶來很多問題。可以這樣說，所有國企的問題都能在建筑業找到，而建筑業反映的問題，其他國企不一定有。弄清了建筑業的情況，對所有國企的問題就容易看清楚了。當然，我這樣的選擇還有個原因，我熟悉建筑業。

《國企》:為什么選取國企管理層作為小說的內容主體對象?

羅泰琪:因為現在的建筑國企與從前有很大的不同。管理層擴大成為主體，勞務層縮小并轉移為農民工，一線工人不多了，其作用相對減弱。要反映建筑國企就得重點寫管理層。

《國企》:你心目中的國企老總應該是什么樣?

羅泰琪:國企老總不好當，腹背受敵，不能正面站著做事，得橫站著應付兩面夾攻。其中原因一面是國企本身的先天不足和后天缺乏營養的問題，另一面是不規范的建筑市場。這兩方面的問題涉及國家宏觀調控大政，不是國企老總力所能及之事。

所以，我心目中的國企老總得做一個雙重性格的人。他們既要對國資保值增值和對國企職工負責，又要維護安定團結、完成政府賦予國企的職能;既要嚴格執行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又要遵循建筑市場顯規潛規;既要做一個守法公民，又不得不做一些違法的事情。

《國企》:與以往介紹國企的書籍相比，《國企老總》最大的新意和特色在哪里?

羅泰琪:我這部書有三點新東西。一是第一次以小說的形式反映建筑國企的職場規則，二是第一次以小說的形式展現了建筑業國企職工的生存狀態，三是語言具有鮮明的西南地方特色。

職場潛規則

《國企》:《國企老總》書中有大量職場潛規則的描寫，這是否會讓讀者覺得太陰暗?

羅泰琪:潛規則是寫了一些，但都是人物和故事展開最必需的，所以我寫的時候也盡可能點到為止而沒有全面展開。因為沒有黑暗就沒有光明，有了黑暗的陪襯才能使光明更燦爛。

《國企》:對于希望進入國企的年輕人來說，這本書對于他們未來的選擇有哪些參考借鑒?

羅泰琪:我希望已在國企和將進入國企的年輕讀者們能從正面和反面的角度來讀我的書。從正面看，國企是國家經濟的主要柱石，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國企人具有較高的綜合素質，“黎明前的黑暗”之后陽光明媚。從反面看，知道了國企和國企人存在的現狀和問題，就得細細的想一想，哪些事做得做不得?哪些人交得交不得?哪里水深?哪里水淺?就會多一個心眼，變得聰明一點，不至于一個跳水扎下去碰得頭破血流，或者就因為怕水而與國企和國企人格格不入。

《國企》:你認為目前的國企制度在監督國企老總行為上還存在哪些不足，應該怎樣改善使其更好地行使手中的權利?

羅泰琪:國企領導的落馬有自身和大環境兩方面的因素，而后者似乎更起作用。目前對國企領導的監督已從這兩個方面有了進步，希望加大力度，特別是加大凈化大環境的力度。

《國企》:你平時應該有寫作練筆的習慣吧，《國企老總》是您發表的第一本小說么?

羅泰琪:愛好讀書寫作是我多年來一直保持不變的習慣，20多年前發表過不少短篇小說和散文，十年前出版長篇報告文學《重慶大轟炸紀實》。這部書是我出版的第一部長篇小說。

《國企》:下一步還有什么寫作計劃，會是與國企相關的么?

羅泰琪:我正在寫作國企系列的長篇小說。第二部的雛形已出來了，寫的仍然是建筑國企的事，但轉換了一個角度，重點放在了國企的改革成本和改革成效的對比上面，提出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兩難命題，已得到有關出版商的肯定。我希望有機會把我的國企系列長篇小說奉獻給廣大讀者。

編輯|陳海chenhai@semg.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