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是歷史的眼睛,把現實中尋常的、不尋常的人事物一一收入。眼睛之后的視角與判斷來自攝影家對這個世界的思考。時間的坐標上,普普通通的點,在攝影家的取舍中成為決定性瞬間,留下超越時空的影像,考問著人們的靈魂。而其中女性的視角,尤以其她們的性別和相對于男性的不同社會位置,而通過影像提出了新的問題。她們對現實的捕捉往往因為其女性的心理特性而尤為生動。
黛安·阿勃斯(Diane Arbus)
“你無法脫出自己的皮膚,而進人其他人的身軀:別人的悲劇是永遠不可能成為你的。”
人生的迷語歷史上,第一位被攻擊為不道德的攝影家,大概就是黛安·阿勒絲,只要瞥過她的照片一眼,就很難抹去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快情緒。她所拍攝的對象,大都是正常社會中所謂的畸形人——巨人、侏儒、殘障者、變性人
而所拍攝的正常人,也是非常態的類型——雙胞胎、三胞胎、天體營等等。無論正常或不正常的人,在她的鏡頭下,都有一種極度變態的傾向 人物是丑陋的,表情是令人嫌惡的,穿著是極粗俗的,空間又充滿著腐敗的氣息。阿勃絲在一個演講會上這么說:“畸形人有一種傳奇性的特質,就像一個神話故事里的人物,阻擋在你面前,逼你回答一個謎語。大多數的人都懼怕將來會在創傷的經驗中生活過來,而畸形人與生俱來就帶著創傷,他們已經通過了生命的考驗。”
阿勃絲和她的拍攝對象也有非比尋常的關系。她幾乎是在羨慕與嫉妒的情形下和畸形人交往的,因此照片的人物都帶有英雄式的闡釋。她為了拍一位猶太巨人,曾前后跟蹤達十年之久,沒有狂熾的熱情是辦不到的。她也參加變性人的舞會,和“他”或“她”們約會進餐,為了拍天體營,她自己也裸著身子。她覺得自己在這個特殊圈子里看到更高的道德規范。她對已熟悉的事不感興趣,對從未見過,不可思議的事卻情有獨鐘。她的一句話被印在自己唯一的一本攝影集的扉頁上:“任何事從來就不是一般人所熟悉的那樣,我所認可的是我從未曾見過的。”
莎麗·曼(saIIy Mann)和她的《親密家庭》
美國女性攝影家莎麗·曼1951年出生于弗吉尼亞州,1974年獲美國霍林斯學院文學學士學位,次年獲該學院文學碩士學位。
在她讀大學為了便于自己在寫作時收集素材,第一次拿起相機,從此她就迷上了攝影,大學畢業后莎麗·曼回到了故鄉弗吉尼亞,同時兼顧寫作和攝影,婚后的莎麗·曼育有三子:艾米特,杰茜和弗吉尼亞,她用一架8×10老相機記錄了孩子們的成長過程,和她周圍的一切,她的作品具有強烈的敘事性和紀實性,充滿了家庭的氣息。1992年莎麗·曼出版了攝影集《親密家庭》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由于作品涉及了青春期邊緣這個較為敏感的主題,一時間議論四起,毀譽參半。
(親密家庭)是以莎麗·曼的三個孩子為主題,記錄了他們對客觀世界的懵懂認識和故作深沉的瞬間,莎麗·曼不僅用鏡頭將孩子們特別是女孩們的天真,純潔和不羈定格在照片中,也把這一時期刻畫在孩子們臉上的獨立與依賴,堅定與脆弱,高傲與自憐連同青春的魅力和生命永恒,淋漓盡致得展現在人們面前,并試圖呼喚全社會人們關注這一時期的孩子,她的作品真實地反映出人類在青春期前后這一邊緣的生理和心理變化的過程,喚起人們對青春的無限回憶,莎麗·曼說:“我試圖使照片看起來美麗,但它們,必須充滿力量。”
的確,莎麗·曼的作品洋溢著弗吉尼亞鄉村的野性,宛如是失落的天堂,在孩子的眼神里流露著憂傷和充滿著內在的神圣力量,這種力量足以震撼每個人的心靈。莎麗·曼說:“我在許多不同的想象中掙扎,母性的現實與虛幻,對家庭的眷戀和對探索心靈的渴求,偶爾的絕望和冥思,那些非永恒的命題,經常揮之不去,使我不斷自省來尋求一些精神實質。那就是我對土地,對朋友,對孩子,還有對春天的熱愛。”莎麗·曼照片捕捉到了孩子在童年時期的本性,照片上頑皮忽閃的眼神充滿了純真和誘惑力,《紐約時報》評論文章說:“莎麗·曼的照片表明,相機不僅能反映日常生活的原貌,同樣也有助描述潛意識的內在需求。”美國《時代周刊》將莎麗·曼譽為“美國的頭號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