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是明朝武英殿大學士、著名書法家、理學家,在他的故鄉(xiāng)福建省東山島,流傳著許多有關他的故事,智斗“測得準”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天,銅山古城來了個測字先生,黃色幌子上大書“測得準”3個大字。他搖著銅鈴響器,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走街串巷,胡掐亂算,騙了不少錢。這事讓黃道周知道了,他想見識見識這個“測得準”。
這天,黃道周上街買文房四寶,恰好遇上“測得準”又在十字街頭招搖行騙。那人扯著公雞嗓子嚷著:“測字來啊,吉兇禍福全知道,測不準不要錢!”黃道周撥開人墻一看,有個書生正從“測得準”盛字卷的碗中信手拈起個字卷。“測得準”接紙展開一看,是個“串”字,就問:“求測何事?”書生說:“測測鄉(xiāng)試能否得中。”“測得準”連聲說道:“恭喜!恭喜!保準你考中。”接著裝腔作勢拆起字來:“這‘串’字,上也中,下也中,此次若考不中,下次也能中!”
黃道周聽后心中暗笑,原來他玩的是一語雙關、含糊其辭的把戲。
不一會,又來了一個卷著褲筒的農(nóng)夫。說來也巧,這農(nóng)夫在盛滿字卷的碗里左挑右揀,也拈到這個“串”字。黃道周暗自叫好:“看你又要玩什么花招!”
那農(nóng)夫說要“問平安”。“測得準”兩只鼠眼滴溜溜朝農(nóng)夫身上打量了一番,見他腿肚貼著一塊膏藥,就借題發(fā)揮:“不好,不好!你近有疾病染身。”黃道周在一旁質(zhì)問:“同樣一個‘串’字,怎會有好壞之分?”“測得準”抬眼見是個年輕書生,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振振有詞地說:“適才那書生拈‘串’字是隨手而拈,而他是用心挑揀的,‘心’上加‘串’豈不為‘患’?他沒有大病也有小疾!”這農(nóng)夫前些日子腿肚生癰,舉步維艱,如今仍隱隱作痛,聽他如此一說,連連點頭:“說中了!先生果真名不虛傳!”
黃道周思忖:這“測得準”無非是靠察言觀色,見風使舵詐騙錢財,今天不讓他當眾出丑,更待何時?他捋起袖子,盯準了那個寫著“串”字的紙卷拈了起來。“測得準”展紙一瞧:咦,又是個“串”字。他半閉著眼睛問:“求測何事?”
“也測個平安兇吉。”
“測得準”睜大三角眼,打量了黃道周一番,見這青年左腮腫起,猜想可能是患了風火牙腫,就來個投石問路:“你這人呀,只因多嘴,近日也有小疾。這‘串’字,乃‘口’、‘中’組合,所患必在口中無疑。”
黃道周聽罷,差點沒笑出聲來,佯裝信服地微微頷首,讓他把話說完,然后張口吐出一枚橄欖,當眾說:“鄉(xiāng)親們,他自稱‘測得準’,卻將一枚橄欖測為口中疾患。正是炮城失火,不攻自破了!大家切莫再上他的當了。”
“測得準”頓時狼狽不堪,張口結舌,圍觀者都“哈哈哈”捧腹大笑。“測得準”從此再沒有市場,只得收起測字招牌,改換行當了。(責編 何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