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茶讀命

“廚子，廚子，盡管喝你的茶，

可要記得留給我一些壺里的茶渣。

當我們喝光了茶

要在杯里看茶葉

看看未來什么樣，

是快活一生，還是發大財?”一一引自《皮托克公館的午萘》

據說是浪游的羅馬人將茶葉算命這一把戲傳到歐洲，我可沒見過中國人用茶葉來算命的。又據說相信茶葉算命這一套而又樂于玩一玩的幾乎都是女人，女人們有閑玩茶戲，家庭聚會時以此打發時間。等到袋泡茶風行的年份，茶葉卜算也慢慢式微。再往后，散茶又開始有發展的趨勢，我們就又可以看到有人玩這個了。一些過眼的茶書，也有章節講到以茶卜運。

究竟茶葉卜算，怎么個算法?

先要選杯子。用于看茶的杯子是這樣的：白瓷為上，其次是奶油色，這樣觀茶最清楚。配套的茶碟也很重要，以接住溢出的茶水。若用的是玻璃杯，那么杯底應當墊有白紙或白布，以便觀察茶色。

用來讀茶的茶壺同我們平素用的倒不一樣。通常我不喜歡在流和壺身連接處僅有一個洞而不是呈濾嘴狀的，因為那樣倒茶時茶葉會跟著水一起跑出來；可如果是為讀茶用的，正相反，茶壺最好在流與壺身交接處只有一個洞，以便茶葉的傾出。濾眼比較大的茶壺也可以試試，據說茶葉也是有心思的。那些愿意出來展示風姿的茶葉自然會被選擇出來。留在壺中的，我們也就不用去管它們了。

現身來作算命先生的茶葉，憑的是肢體語言。倒出的這一點茶葉渣大約能蓋住一枚硬幣大的地方就行。左手拿住杯子，往逆時針方向轉三圈，使茶葉在杯中散開。之后就可以開始讀茶：以杯柄為起點，順時針方向看。靠近杯把地方的茶形代表最近發生的事。或者近期將要發生的事；杯底中央的茶形代表你的感情；靠杯邊緣的茶形暗示你的社交計劃和可能性。

可能出來的茶形有幾種，例如：箭頭朝上表示你要轉好運了。向下則說明運氣很背，三角形也是代表壞運氣。如果組出的茶渣形似一只袋子，是預告說你將收到一個禮物；船形，表明會有一筆小財；梨子形暗示要有一場戀愛……如此種種，閑時玩玩，同牌戲一樣，殺殺時間(kill the time)罷了，不必當真。有那些當真的人，我想來其實那心里頭多少已經存了點主意，或猜想，或希望，讀茶的結果，正好給自己的潛意識敲進一個貌似有道理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