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航空史2.0

第一次去中國空軍航空博物館還在小學六年級，當時交通不便，從北京德勝門西坐345路公交車到白浮下車還要沿著公路旁的水溝走11公里。那時候的中國航空博物館更像一座大兵營，中午吃飯的時候，走進洞庫小山邊上掛著迷彩偽裝網的簡陋食堂，盛菜的鋁盤子上還用鋼印打上了“空勤專用”的字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航博的藏品越加豐富，各種國內罕見的機型也被收藏進來。而航博的占地面積也幾乎擴大了一倍。今年，為了紀念中國空軍成立60周年，航博啟動了新館建設項目。10500平米的新展館落成，新中國空軍建設成就展在這里舉行。

航博洞庫的小山前，依然是航博的中心，一架由殲－12輕型戰斗機實體制成的館標直刺藍天。但館標兩側的陳列品卻大變樣。從前的“紅旗－2”地空導彈和100毫米口徑高炮組成的防空武器群已經被兩排“紅旗－9”高空遠程地空導彈和“紅旗－7”近程防空導彈所取代。小山以北近500米的地方。一條排列有反映空軍各時期豐功偉績的雕像的英雄大道直通新館門口。

航博新館容納了中國空軍最新式的戰機和武器。走進新館的第一感覺是如同走進了一個“超級航空發燒友”的收藏室。并不寬敞高大的空間里，密集地塞進了各個歷史時期的各種飛機。飛機和飛機之間保持著最親密的距離。甚至連天花板的空間也沒有放過，吊掛著人民空軍的功勛教練機——初教－6飛機；開國大典中飛越天安門的L-5觀測機和“長虹”無人駕駛機。

在新館的正中，是一架轟－6戰略轟炸機，該機曾在我國第二次核試驗中投下原子彈。轟6的下面緊挨著停放了一架強-5甲型強擊機。該機曾在彝族之鷹——試飛員楊國祥的駕駛下于1972年1月7日投下了我國第一枚實戰型氫彈——“狂飆一號”。在轟6的機翼下，還停放著一架紅色的日制九九式高級教練機。該機是我人民空軍的搖籃——東北老航校的飛機，飛機上的機徽還保留著東北民主聯軍的樣式，現在看來感覺十分懷舊。

夢想的開端

再次走近航博幽深的飛機洞庫展廳，我依然懷著崇敬的心情來到“馮如二號”飛機的復制品前。“馮如二號”飛機。

2009年是中國空軍成立60周年，同時也是中國人航空百年。1909年9月21日傍晚，馮如在美國奧克蘭市駕駛自己研制的“馮如一號”試飛成功，開創了中國人動力飛行的時代。他對于中國的意義，不僅在于造出了中國人的第一架飛機，更重要的是，他還是最早指出飛機軍事潛力的中國人。馮如說：“當此競爭時代，飛機為軍事上萬不可缺之物，與其制一戰艦，費數百萬之金錢，何不將此款以造數百之飛機，價廉工省。倘得千數百只飛機分守中國港口，內地可保無虞，微特足以固吾固，且足以攝強鄰矣!中國之強，必空中壘用飛機!”

當馮如研制飛機的時候，近代中國正處在最黑暗的時期。在二十世紀前半葉，中華民族正遭遇著空前的民族危機。擁有一支強大的空軍以抵御外侮，成為每一個中國人心中強烈的愿望。然而真正實現建立一支強大的空軍保衛國家，是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后的事情。

從“列寧”號到空軍第四混成旅

再往前便是一架白色的雙翼機，機身側面有兩個紅色的繁體字——列寧。這是我軍獲得的第一架飛機——“列寧”號的復制品。

1930年3月16日，河南省羅山縣。時任國民黨空軍中校隊長的龍文光，因迷航誤降，連人帶機被紅軍抓獲。在時任鄂豫皖蘇區軍委負責人徐向前的勸說下，龍文光毅然棄暗投明加入紅軍，成為了人民軍隊的第一名戰機飛行員，而他帶來的“克塞”式飛機，也被命名為“列寧”號。這是我軍歷史上的第一架作戰飛機。

洞庫的一角，我發現一架機頭又圓又大，機身很短且機尾非常小的單翼螺旋槳戰斗機。這是蘇聯制造的伊16戰斗機，曾經培養了我軍第一批飛行干部。

1937年抗戰爆發，國共兩黨再次合作。新疆督辦盛世才得到蘇聯的援助，開設航空訓練班。紅軍選派了43名干部前往新疆學習飛行和機械，這便是人民空軍的歷史上的“新疆航空隊”。飛行學員訓練后期駕駛的就是蘇制伊16戰斗機。這批學員基本具備了升空作戰的能力。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成為了人民空軍的種子。1949年12月我軍的7所航校當中，有4所航校的校長來自新疆航空隊。

1946年3月，吉林通化。我軍的第一所航空學校——東北民主聯軍航空學校成立。由于航材和燃料的匱乏，東北老航校曾經創造了“馬拉飛機轉場”、“鬧鐘做領航時計”、“多架飛機共用一副螺旋槳”和“飛機燒酒精”等創舉。由于沒有初級和中級教練機，骯校打破常規，讓學員直接上日本造九九式高教機，還造性地將美制P-51戰斗機改裝為雙座教練機。當年東北航校用過的P-51戰斗機現在就陳列在新館展廳的正中，它還曾經參加過開國大典的空中閱兵式。

一場不期而遇的戰爭

1950年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10月，空軍第四混成旅第10驅逐機團奉調從上海北赴遼陽。11月，空3旅驅逐機第7團改番號為12團并入空四旅。同時空四旅改為空四師，首任師長方子翼。必須指出的是，在當時空軍戰斗序列當中，空一師的番號暫時空缺。根據毛主席的指示，誰在朝鮮戰場上打得最好，誰就當空一師。結果空四師由于取得了擊落敵機88架，并擊落包括喬治·阿·戴維斯在內的美國“空軍英雄”，在1956年，空四師改番號為空一師。

參戰的美國遠東空軍擁有1200多架飛機，其中有不少是噴氣式戰斗機，參戰飛行員也大多參加過二戰，飛行時間在1000小時以上。空軍領導機關根據毛主席“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的指示，決定派空四師部隊隨友空軍(蘇空軍，為避免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蘇聯當時雖派空軍支援作戰卻進行了嚴格保密)出戰，進行“實戰練習”。必須提到的是，空軍司令員劉亞樓當時只給了空四師師長方子翼指揮4機編隊的權限。而何時可以指揮8機編隊，要聽劉亞樓的命令。我們必須理解首任空軍司令員的苦衷——當時的中國空軍還太弱小，不能一嚇子就把家底拼光了。

洞庫深處，一架機頭涂成紅色的米格－15戰斗機在燈光下閃閃發光。飛機側面漆著紅色數字08，該機就是空四師十團28大隊大隊長李漢的座機。而李漢是中國空軍在朝鮮戰場上第一個擊落敵機的飛行員。另一架編號為2249的米格－15戰斗機也格外引人矚目。該機座艙下部涂有9顆紅星，其中4顆為實心，5顆為空心，標志著它的主人取得了擊落、擊傷9架敵機的戰績。它就是空三師飛行員王海的座機，王海后來出任中國空軍司令員。

到1951年9月，中國空軍開始全面參戰。美國空軍發動了所謂“絞殺戰”，對朝鮮北部的交通樞紐和公路進行了持續性的戰略轟炸。中國空軍在這一階段與美空軍進行了一場“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噴氣機大戰”(美軍語)。1951年9月25日，敵機出動100多架對順川、安州、平壤一帶的鐵路目標進行轟炸，友空軍出動112架飛機，空四師出動32架參加空戰。此戰之后，中國空軍發現噴氣機不適合進行大機群作戰，針對以往大機群空戰的經驗教訓迅速總結出了適合噴氣機使用的“一域多層四四制”的戰法，并在作戰中貫徹使用。

在整個抗美援朝空戰當中，中國空軍航空兵戰斗起飛26491架次，空戰366批4872架次，取得擊落敵機330架、擊傷95架的戰績；自身被擊落231架。中國空軍在朝鮮新義州、新安州、熙川、楚山地域上空建立了“米格走廊”。至停戰協議簽訂時，中國空軍已經擁有27個師，3000架飛機。在實戰中創新了屬于自己的戰法，成為了當時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三大空軍。

保衛祖國領空

航博洞庫中陳列著一架編號為“中0101”的殲-5噴氣戰斗機。該機是我國研制的第一架噴氣飛機。1956年7月19日，試飛員吳克明駕駛該機成功首飛。中國由此成為世界上少數幾個可以生產噴氣飛機的國家。

1959年，沈陽飛機制造廠開始仿制超音速戰斗機米格－19。中國空軍緊隨世界的腳步，從亞音速邁進超音速。可以說，新中國成立后的10年里，中國空軍無論從規模數量、裝備水平、實戰經驗、人員素質，在世界范圍內都是排在前列的。

自1958年7月29日至10月底，航空兵(含海軍航空兵)出動飛機691批、37778架次，空戰13次，擊落臺灣當局空軍飛機14架、擊傷9架；高射炮兵作戰7次，擊落飛機2架，擊傷2架。己方被擊落飛機5架，擊傷5架。整個空軍入閩作戰歷時3個月，不僅奪取了福建、粵東的制空權，也奠定了臺海上空未來幾十年的格局。

在洞庫中，一架代號為東風－102的戰斗機靜靜地停放在那里。它是我國航空工業在蘇制米格19的基礎上仿制的第一架飛機。時間進入20世紀60年代，世界空軍進入超音速時代。中國空軍換裝了仿制自蘇聯米格一19的殲6戰斗機。這種飛機在蘇聯只是作為從第一代亞音速戰斗機到第二代超音速戰斗機之間的一種過渡型號使用，并沒有大量裝備。而中國也早在1962年就開始了對當時世界最先進的戰斗機米格－21的仿制，也就是后來的殲－7。

但由于種種原因，殲－6這種第一代超音速戰斗機，卻一統中國空軍的天下近40年。當國際上具備雷達和導彈的第二代戰斗機已經紛紛投入戰場的時候，中國空軍仍然把殲－6作為唯一的主力，把這種落后戰斗機的性能發揮到了極致，創造出一系列突破常規理論的空戰戰法，并取得了一系列令敵人匪夷所思的戰爭奇跡。

在航博新館的屋頂上，懸吊著一架機頭尖尖，肚子突出，沒有座艙的紅色飛機。該機是我國研制的“長虹”無人機。而說起“長虹”的來歷，就不能不說起它的美國祖先——“火蜂”高空無人機。在上世紀60到70年代，美軍利用“火蜂”無人機對我國進行多次高空滲透偵察，被我空軍和海軍航空兵擊落11架之多。“長虹”無人機就是依據“火蜂”的殘骸研制的。

從第三代戰機到攻防兼備

1987年，北京南苑機場。6架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F-16A型戰斗機，緩緩滑入了跑道的入口。一場來自世界最強大空軍的飛行表演，即將在剛剛打開國門的中國首都北京上演。只見5架F-16戰斗機以機翼與機翼相重疊的超密集隊形沖上藍天。一架F-16單機在跑道上起飛后立即揚起機頭進行了一個令所有在場中國空軍人員驚嘆的90度垂直爬升。F-16一邊爬升一邊進行橫滾，展現出了第三代戰機無與倫比的機動性能。

“雷鳥”的表演，讓中國人第一次認識了什么叫第三代戰機。在20世紀60年代，以美國為首的空軍強國開始研制第三代戰機。這一代戰機吸收了越南戰爭空戰的經驗和教訓，在性能方面不再片面強調飛機的高空高速性能，轉而強調中低空亞跨音速范圍內的機動性能。飛機的近距離格斗能力比二代機有質的飛越。

而與此同時，我國于60年代末開始研制的二代機殲－8晝間型戰斗機，才于1980年姍姍來遲，小批量裝備部隊。而具有全天候作戰能力的殲－81型于1982年首飛，1985年定型。當時中國空軍的主力戰斗機仍然是曾經“打遍天下”的殲－6。中國空軍與世界先進空軍之間，已經從抗美援朝戰爭結束時的一度比肩再次拉大到了兩代近四十年的差距。

1991年1月17日，海灣戰爭爆發。在這場為期42天的戰爭中，空戰進行了38天。以美軍為首的多國部隊，以其三代機為主的空中優勢對伊拉克進行了一場近似于一邊倒的空中打擊。在以預警機為樞紐的空戰體系下，三代機煥發出強大的戰斗力。

而縱觀新中國成立后的所有空戰，中國空軍始終嚴守不出領海線作戰的原則。所有的空戰都爆發在中國領空之內。而作戰樣式無一例外地是中國空軍的戰斗機奉命起飛攔截入侵的敵機。擁有數千架作戰飛機的中國空軍航空兵無論從戰術思想、兵力構成、武器配備，都高度呈現“防空軍”的樣式。空軍中不僅負責打擊任務的轟炸機部隊編成有限、機種單一，戰斗機也是以機炮空戰樣式為主的防空型截擊機。總而言之，當時的中國空軍是一支典型的國土防空型的空軍。

1992年，一則外電引起了軍事觀察家的注意：中國空軍將從俄羅斯引進24架蘇27第三代戰機。一些嗅覺敏銳的外國軍事專家意識到，中國空軍的作戰思想正在醞釀著一場變革。在20世紀的最后幾年中，包括《解放軍報》在內的國內權威軍事刊物多次刊登各種文章，內容指向同一個主題：面臨現代戰爭樣式的巨變，中國空軍提出了建軍思想從“國土防空”型向“攻防兼備”型進行轉換。

在航博新館的最里面編號為1001的白色殲－10戰斗機孤傲地昂首停在那里，飛機按照當年的樣式涂飾一新。1998年3月23日，空軍第三試飛大隊試飛員雷強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登上這架飛機，根據雷強回憶當時他的心率達到了每分鐘150次。這是中國自行研制的第一種三代戰機，而且采用了全新的鴨式布局，新機在空中會有什么表現，連總設計師宋文驄也無法預料。出乎眾人的意料，第一架殲－10原型機在首飛中表現異常出色，身經百戰的試飛員雷強當即提出駕駛飛機多飛一圈!當飛機平穩降落后，曾經飛過國內外多種戰斗機的雷強大聲說：“殲10才是真正的戰斗機!”

就在中國空軍引進蘇－27的同時，由中國自行設計的三代戰機也在緊鑼密鼓地研制當中。只是當時該機還處于高度保密狀態，這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殲－10。在經過了互聯網上多年的猜測和爭議之后，2006年底的一天，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突然公開報道了“殲－10裝備中國空軍成建制形成戰斗力”這樣一篇新聞，一時間國內國外輿論嘩然。

殲－10的列裝標志著中國空軍真正掌握了具有制空、攻地等多種任務能力于一身的第三代戰機。也許屬于巧合，就在殲－10解密的2006年，為捍衛中國領空長達40年的功勛戰機殲－6完全退出了中國空軍的戰斗序列。如今，殲－10已經成為中國空軍戰斗機的代名詞。

在1001號原型機的斜對面，一架雙座殲－10虎視眈眈。該機不僅攜帶空空導彈，還在進氣道下方攜帶導航和目標指示吊艙，后機身下還攜帶了250公斤低阻航彈。雖然在目前已知的殲－10圖片中尚看不到這樣的武器配置。但展覽分明暗示出殲－10未來的發展方向。

在兩架殲－10的中間，兩臺發動機赫然在列。靠前的一臺稍長，是原裝俄羅斯AL-31FN發動機。而后面的一臺就是令無數航空迷心馳神往的“太行”渦扇－10。

在成就展廳里，殲－11的靜力機也涂裝成中國空軍深灰色空優涂裝，翼下攜帶導彈。而殲－11旁邊的殲－8B型戰機則有著另一番身世。這是一架曾經“出國留學”的殲8。在上個世紀80年代，中美曾經合作開展代號“和平珍珠”的戰斗機升級工程。目的是用F-16戰斗機的火控雷達升級中國的殲－8B戰斗機。為此中國將兩架殲－8B送往美國。但工程尚未完成，美國即撕毀合同對中國進行制裁。兩架流落異鄉的殲－8B幾經展轉才回到國內。這就是其中的一架。從外觀上看，該機與中國空軍裝備的殲－8稍有不同。機頭雷達罩是淺灰色的而且帶有防雷條。前機身右側下方新增一個冷熱空氣交換口，估計是用來為電子設備冷卻使用。而座艙后部的機背上方背鰭被做得更加高聳。

離開殲－8B，新館一側的墻邊赫然矗立著一排空軍現役機載武器。各種航空迷耳熟能詳的武器全部位列其中：霹靂－11、霹靂-i2、R-27、R-77、KAB-500電視制導炸彈、Kh-55電視制導導彈、200公斤級反跑道炸彈……一時間讓我感覺眼花繚亂。想起十多年前第一次參觀航博，展覽的航空武器少得可憐，僅有幾枚轟-6投擲的3000公斤級航彈能給我留下印象。

離開航博新館的主展館，一架威武的雙座戰斗轟炸機猛然撞進了眼簾。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沖天飛豹”殲轟－7。該機是我國航空工業脫開蘇聯設計規范研制的第一種作戰飛機。1998年，殲轟－7亮相珠海航展進行飛行表演，其不可阻擋的氣勢征服了在場所有人。

2007年8月2日，俄羅斯沙戈爾機場，8架由中國自行研制的殲轟－7一架接一架徐徐降落在機場跑道上。這批遠道而來的中國戰機是來參加“和平使命－2007”中俄聯合軍演的。這是中國空軍戰機第一次飛出國門參加實兵演習。在此后的軍演中，中國空軍飛行員駕駛國產“飛豹”戰機與俄軍戰機協同訓演。在演習場上，中國空軍飛豹擔負對地攻擊任務，中國空軍“飛豹”戰機創造了投彈精度高、準時到達、編隊出色的好成績，獲得俄方高度評價。

隨著殲－10、“飛豹”等先進三代戰機的換裝，中國空軍基本完成從國土防空向攻防兼備的轉換。

2009空天一體

在新館的一角，一架名為“暗劍”的隱身無人機模型吸引了一些目光敏銳的參觀者。“暗劍”曾經在2006年的珠海航展上出現過。當時中國航空工業集團剛剛把該機的模型擺上展臺，有關中國空軍未來作戰樣式的各種猜測性報道就充斥了媒體。如今，中國空軍司令員許其亮鄭重提出，未來中國空軍的建軍思想是“攻防兼備、空天一體”。

2009年10月1日，北京，天安門廣場。以空警2000大型預警機為領隊機的中國空軍受閱飛行編隊呼嘯著從人民英雄紀念碑正上方飛過。在長達70余公里的龐大機群中，人們看到了兩型由中國自行研制的空中預警機；翼下吊掛著空對地精確制導巡航導彈的改進型轟炸機；空中加油機……在地面上，性能匹敵俄制S-300導彈的國產高空遠程“紅旗9”地空導彈發射車、新型中低空，中程地空導彈“紅旗－12”發射車、新型傘兵戰車威武地駛過長安街。

國慶大閱兵一個月后，北京沙河機場。由4架殲－10戰斗機組成的超密集菱形編隊，機翼搭著機翼，機頭與機尾相接，呼嘯著從觀眾面前飛掠而過。一架殲－10單機驕傲地從跑道上揚起頭，以70度的上仰角向上進行近似火箭般的爬升。在爬升的頂點，殲－10單機一個兇狠地轉身，加速進行大坡度戰斗轉彎。當人們對于1987年美國“雷鳥”飛行表演隊在南苑機場那場近似于炫耀的表演的記憶逐漸淡漠的時候，中國空軍似乎仍然對于當時的情景刻骨銘心。

空軍許其亮司令員指出，當前信息化條件下的作戰重心從地面向空天轉移，空天一體作戰正成為世界軍事強國發動戰爭的基本手段。為搶占這一戰略制高點，面對空天領域競爭的新形勢，中國需要建立一支符合空天時代發展需要的空中軍事力量，樹立“利益存于空天、安全系于空天、發展依托空天”的新空天利益觀、安全觀，增強空天意識。

環顧周邊，空天一體的概念其實并不令人感到陌生。相反，美國等軍事強國已經在最近的幾場高技術戰爭中運用著這一作戰方法。

現代戰爭的作戰樣式再一次發生了巨變。太空中的衛星取代飛機成為了戰場的主宰。偵察衛星和預警衛星可以使空軍超越空間阻隔第一時間獲得戰場情報；軍事通信衛星可以使戰場情報迅速的傳遞，相隔萬里的前方和后方做到“零時差”；導航衛星可以使作戰飛機和精確制導武器沿著敵人難以預測的航線準確飛向目標。未來的空戰，離不開航空技術與航天技術的結合。要想贏得戰爭的勝利，必先取得制空權，而要想制空必先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