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航
19世紀末20世紀初,在威爾第統領歌劇時代之后,由普契尼領導的歌劇進入了新的時代,即真實主義歌劇,他是真實主義歌劇的代表作曲家。普契尼繼承發揚了意大利歌劇的現實主義傳統與人道主義精神,將傳統中的自由旋律和現代音樂的全新要素相結合,創作出細致婉轉、層次分明的管弦樂。他汲取了各民族樂派的精華,將當代和聲、管弦樂法、曲式等方面的技巧兼收并蓄,創造了意大利歌劇新的形象性朗誦與詠敘風格,其作品劇情緊湊,題材獨特,充滿異國風情和強烈的震撼力。在普契尼成就的鼓舞推動下,意大利的作曲家們紛紛創作出一系列以鄉村生活為主題、具有全新獨特演唱風格的真實主義作品。
普契尼一生共創作了12部歌劇,并且每一部都得到了人們的認同,至今還經常搬上舞臺演出。《蝴蝶夫人》是我很喜愛的一部歌劇,尤其是對劇中的女高音巧巧桑的演唱更是偏愛有加。1904年,普契尼根據劇作家貝拉斯科的劇本創作的歌劇《蝴蝶夫人》,在米蘭拉斯卡拉歌劇院上演。這部抒情歌劇是室內風格,不追求外在情節的舞臺效果,而是集中刻畫和表現女主人公復雜的心理歷程,由于歌劇的社會背景是日本,在音樂渲染上充滿了東方風情,運用了日本曲調和五聲音階。
故事講述了一個日本藝妓對愛情的堅貞,蝴蝶夫人巧巧桑為了愛情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卻最終也沒能換回她想要的愛情。整部歌劇中最著名的女高音詠嘆調要數《啊,晴朗的一天》,這可稱之為經久不衰的旋律,具有戲劇的色彩,對于女高音在聲音上的要求非常高。歌曲的開始是幻想的開始,充滿期許的音調完全將主人公帶向自己編織的夢里,所以開始部分的聲音是含蓄飄渺的,中段是回憶美好的時光,聲音要求溫暖柔和,末段中表現她完全不能從幻想中自拔的情緒,聲音要求表現激昂的情緒。整首歌曲幾乎完全是巧巧桑的內心獨白,承襲了普契尼“歌劇的基礎是題材及其處理”的特點。此處,普契尼運用了朗誦式旋律和節奏,細致入微地刻畫出蝴蝶夫人內心深處對幸福的憧憬和向往,大量的宣敘調形象生動地揭示了蝴蝶夫人盼望丈夫回來的急切心情。普契尼將劇本與音樂并重,完全融入角色的需要,表現“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的永恒主題,在歌劇情節上除了關注所發生的事件外,還集中注意力于塑造人物形象與表現人物的悲劇遭遇。
整部歌劇分為兩幕,第二幕的最后是蝴蝶夫人悲愴的演唱,歌聲充分表現出人物平靜外表下憤怒熱烈的心。在巧巧桑的心里,已經下定決心要忠于自己的愛情,她嘴里念著“寧可懷著榮譽而死,決不受屈辱而生。”音樂響起的時候,我的心也為之震撼,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不禁使我追溯到人物背景,她的命運很具戲劇色彩,曾經顯赫的家庭由于父親的離開而逐漸衰落,她被迫去當藝妓,在滿心嫁給平克爾頓后以為這就是她的最終歸宿,卻不知命運又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寧可懷著榮譽而死,決不受屈辱而生。”顯示了巧巧桑一生的尊嚴,當一切希望都化作泡影、要與孩子分離的那一刻,她對于愛情仍然堅貞不渝,選擇了有尊嚴的死去。這首詠嘆調演唱的感情是很戲劇的,向孩子訴說著一個母親悲慘的一生,她在身心受到極度的創傷中選擇死亡,也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永生,因此在悲痛的歌聲中滲透著絕決的堅定。整部歌劇對于女高音的演唱來講是絕對的考驗,前后矛盾的戲劇性情節完全融入到音樂里,要求聲音中體現前后對比,所以在詮釋音樂之前必須有一個閱讀全曲的過程,必須在熟悉劇情的跌宕起伏后才能夠做到完美的演繹。作為音樂從事者,我們不僅僅要演唱音樂,更要將音樂與戲劇性相結合,讓二者融會貫通、相輔相成地呈現在觀眾面前。
普契尼創作的歌劇,絕大多數都塑造了偉大的女性形象,如巧巧桑(《蝴蝶夫人》)、咪咪(《藝術家的生涯》)、柳兒(《圖蘭朵》)、曼儂·萊斯戈(《曼儂·萊斯戈》)等等。他的主要歌劇共有四部:《藝術家的生涯》《托斯卡》《蝴蝶夫人》和《圖蘭朵》。下面就這四部歌劇女主人公的演唱特點做個簡單的探討。
首先,普契尼善于從平凡普通、瑣碎樸實的市民生活中,表現小人物的酸甜苦辣,捕捉他們的特色個性,表現社會底層人物的情感和命運,從而深刻揭露了現實的殘酷性與不平等。這個特點在歌劇《藝術家的生涯》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其次,普契尼的歌劇人物形象立體鮮明,故事情節婉轉動人,戲劇沖突十分激烈,生活背景豐富翔實,地方色彩濃郁獨特,特別是在歌劇《蝴蝶夫人》中,靈活運用五聲音階與日本民歌,很好地渲染了東方風情和神韻;再次,普契尼發揚了意大利歌劇的優良傳統,非常注重歌唱在歌劇中的重要地位,以及發揮歌唱家的優勢與特色,使得旋律流暢優美、感情豐富細膩,這個特點在《托斯卡》中表現得很全面。
通過對普契尼歌劇的研究,我們可以了解到普契尼創作的特點以及對于聲樂演唱的要求,著重體現在真實主義方面。作為一名聲樂演唱者,只有充分了解了作曲家的特點和要求,對作品做深入理解,今后在演唱其作品時,才能夠更準確地領悟和表達作曲家的創作意圖。
(作者單位:沈陽音樂學院聲樂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