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黔 王姣姣



楊勇,人民解放軍的優秀將領。1913年9月出生于湖南省瀏陽縣南鄉區文家市。解放戰爭期間,楊勇任第二野戰軍五兵團司令員。1949年12月至1955年1月,楊勇任貴州省人民政府主席、省軍區司令員。在擔任貴州省人民政府主席期間,為貴州的解放、貴州的反封建斗爭、貴州經濟的恢復和發展,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解放大西南,揮師下貴州
渡江戰役之后,盤踞在西南地區的蔣介石集團,勾結地方封建勢力,企圖依托云、貴、川作垂死掙扎。為了徹底消滅殘敵,解放西南諸省,劉伯承、鄧小平根據中央軍委命令,制定了川黔作戰方案。根據指示,楊勇領導的二野五兵團從1949年6月開始在上饒地區進行整訓:在思想上,使全體指戰員充分認識進軍貴州的重要意義;在物資方面,為保證必需的補充和供應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在人員方面,為了適應革命形勢發展的需要,除了補充大量新兵外,中央選調了一批貴州籍的老干部如陳曾固、秦天真、徐健生等回到貴州工作。與此同時,楊勇根據中央和前委的指示,還從冀魯豫等地區抽調了大批干部隨軍南下西進,并從部隊抽調近百名師、團干部,2000多名營連干部轉業到地方工作。
9月初,五兵團由上饒經南昌、長沙、湘潭,向邵陽地區開進。11月1日,五兵團及三兵團十軍,分別由邵陽和桃源出發,開始了進軍川黔的作戰行動。五兵團排除萬難,迅猛推進,其勁頭勢如破竹,于1949年11月15日解放了貴陽。這不僅粉碎了敵人“川湘黔邊防線”,而且將敵所謂“大西南防線”攔腰斬斷,打破了白崇禧西撤云貴的企圖。
在進軍貴州途中,楊勇堅定不移地執行黨的方針政策,特別是高度重視、貫徹黨的民族政策。他多次指示:貴州是個多民族地區,兵團政治部和各軍、師政治部要對干部戰士加強黨的民族政策教育。各級政治機關要注意從地方報刊、雜志、檔案中收集有關貴州的政治、經濟情況,民俗風情、地理氣候,生活習慣等資料,研究云貴川的社會情況。貴州人民生活非常貧困,尤其是缺鹽、缺布,素有“斗米斤鹽”之說。貴州少數民族喜愛穿花邊衣裳以及貴州使用的貨幣為銀元,考慮到這些情況,楊勇便指示兵團后勤部到南京請二野后勤部撥一部分銀元準備到貴州使用,并安排機關和部隊實行“三帶”,即帶鹽巴、帶絲線、帶銀元。部隊進入貴州后,利用一切機會向群眾宣傳黨的民族政策,說明漢族與各少數民族是一家人的兄弟關系,歷史上的民族隔閡是國民黨統治階級所造成的。部隊由于嚴格執行黨的民族政策,受到了貴州各族人民群眾的歡迎。一路上,群眾自發組織起來,為我軍鋪路架橋,加快了我軍行軍速度,保證了我軍順利圍殲國民黨軍隊。
1949年11月7日,五兵團十六軍一三七團奉命迂回奔襲鎮遠。部隊冒著大雨一口氣走了一天一夜,黃昏來到一個苗族村寨外面。戰士們又累又餓,準備進村煮飯吃。可是村里的人都跑光了,只有一個略懂漢話的王老漢,腰插鐮刀,手端獵槍站在村外,不許戰士進村。指導員上去向他解釋:我們就是當年的紅軍,現在又打回來了。王老漢一聽是紅軍,一把抓住指導員的手,說:“我們都以為是國民黨的敗軍又逃過來了,全村人都上了山,只有我留下來準備和他們拼了。誰知是紅軍來到,太好了。”他立即又把全村人叫了回來。戰士們把身上帶的鹽巴、絲線贈送給他們。苗胞們忙著為戰士們搭鋪砍柴,燒水煮飯,全村一片歡騰。1982年初,貴州省政協和貴州省軍區合編《回顧貴州解放》一書時,專程到北京找到時任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的楊勇為該書撰稿,楊勇談到貴州解放時說:“解放貴州,部隊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我們主要是靠黨的政策正確和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援。”他這句話是對解放貴州這段歷史的精確概括。
鞏固新政權,清匪又反霸
貴州是國民黨長期統治的大后方,國民黨和封建勢力根深蒂固。淮海戰役后,國民黨制定了“應變計劃”,在貴州招兵買馬,網羅軍閥政客、地主惡霸、匪特和幫會中的反動分子,辦了“反共游擊干部訓練班”。在貴州解放前夕,他們又派遣特務攜帶40多部電臺潛入各地活動。1950年春,他們乘五兵團主力奉命入川、滇作戰,全省忙于接管工作,群眾尚未充分發動之際,勾結惡霸地主和地痞流氓進行暴亂。當時,全省較大的股匪有460多股。他們殺害新生的人民政權的軍政人員和進步群眾,襲擾被解放軍控制的城鎮和交通要道,搶劫公糧和物資,破壞工礦企業,反革命氣焰十分囂張。貴州全省有31座縣城曾一度被土匪攻占,有2000多名軍政人員、農協會員和干部群眾中的積極分子被殺害。省委白云工作團副團長李瑛、鎮遠地委組織部部長王富海、金沙縣委書記李旭華等就是在土匪暴亂中壯烈犧牲的。楊勇作為五兵團兼貴州省軍區司令員、貴州人民政府主席,感到肩上的擔子非常沉重。
成都戰役結束后,楊勇回到貴陽,開始領導全省軍民剿匪反霸、恢復工農業生產、建立和鞏固民主政權。當時,貴州的省情不容樂觀,一部分國民黨起義部隊在反動分子的煽動下,與惡霸地主豢養的鄉保武裝互相勾結,發動叛亂,貴州的匪患漸次發展成全省的匪亂。
開始由于對土匪力量的破壞性估計不足,對戰士思想教育還不夠深入細致,一部分干部中存在著麻痹松懈的思想,不少人反映:“大江大海都過了,還在乎這幾個毛毛匪?”再加上我軍部隊當時還不太適應從兵團作戰轉為分散剿匪,剿匪工作遇到了一些挫折。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書記、西南軍區鄧小平政委,西南局第二書記、西南軍政委員會劉伯承主席和西南局第三書記、西南軍區賀龍司令員指示:西南封建勢力原封未動,剿匪已成為西南全面的中心任務,不剿滅土匪,一切無從著手。迅速安定社會秩序,恢復和發展生產,是廣大群眾最迫切的要求,也是各階層人士所熱烈擁護的。西南軍區首長要求西南全黨全軍必須堅決貫徹黨中央關于剿匪的一系列方針政策,要把剿匪斗爭當作解放大西南的第二戰役來打,并要求野戰軍地方化、領導一元化,重新調整兵力部署,迅速學會新的斗爭。貴州省委遵照中共中央和西南軍區首長的指示,及時召開了省委擴大會議,確定了野戰軍地方化、領導一元化的方針。開始,很多同志對以營、連為單位分散剿匪和同地方一起工作感到不習慣,認為不便于部隊管理,削弱了部隊戰斗力。政治部將這些情況反映到楊勇、蘇振華那里,楊勇在1950年5月省委召開的高干會議上嚴肅地指出:“野戰軍地方化、領導一元化,首要的是解決領導思想,僅僅組織上化了,思想上未化,工作就展不開。”根據楊勇的指示,政治機關的中心就是狠抓部隊分散情況下的政治思想工作。思想問題解決了,部隊的剿匪工作很快就打開了新的局面。
另外,在軍事上重新調整部署,暫時主動收縮一部分不易控制的縣城和邊沿地區(23個縣),加強交通沿線的守備力量。此時,我軍區部隊,除留少數警備城市和參加接管工作外,均就地分散剿匪。此外還專門集中一部分機動部隊,組成東西兩個集團,東集團由一三八團、一四○團組成,西集團由一四一團和一三九團、一四○團及四十五師一三五團各一個營組成。軍區決定,東集團由潘焱指揮,西集團由四十七師師長兼畢節軍分區司令員鄭統一指揮,均在軍區直接領導下,采用鐵壁合圍梳篦戰術,實行重點重兵清剿。
在軍事圍剿全面展開以前,我軍綜合各方面的情報,查明土匪叛亂是國民黨特務一手策劃和指揮的。為斬斷魔爪,1950年3月20日,我公安部門組織對貴陽市進行大搜查,查獲美蔣特務錢濟淵以下249人,摧毀了匪特的指揮機關,切斷了特務、土匪之間的聯系,粉碎了匪特妄圖里應外合,首先攻陷貴陽省城的罪惡陰謀。
6月21日至7月10日,東集團首先組織了甕(安)余(慶)湄(潭)鐵壁合圍戰役。戰役歷時20天,一舉活捉叛匪“三九二部隊野戰副司令”王福堂,殲匪主力3172名。7月5日,西集團組織金沙戰役,25天時間殲滅“中國國民黨反共自救軍西南聯軍川黔邊總指揮部”、“息(烽)開(陽)修(文)總指揮部”、“中國人民反共自救軍第八兵團川黔邊游擊總指揮部”、“中國人民反共自救軍金(沙)仁(懷)邊區總指揮部”和“中國人民反共自救軍西南軍區總指揮部”5個匪指揮部,活捉匪首羅維舟等以下5000余人。東集團從7月中旬開始,又持續80天發起了對石阡兩大封建堡壘所謂“東吳”和“西吳”的合圍清剿。
9月以后,全省剿匪斗爭進入了一個新階段。從整個西南地區看,川滇兩省著名股匪多數被殲,匪風已開始平息,只有貴州形勢依然嚴重。為徹底剿滅上述匪特,爭取年底肅清貴州全省股匪,除四十五師早已于4月份來黔助剿外,西南軍區又從川西軍區調一八六師、川東軍區調三十一師入黔會剿。友鄰地區和兄弟部隊的直接配合和援助,大大鼓舞了全省軍民的剿匪情緒,堅定了勝利信心。
經過反復會剿,到1950年底,中心區內的股匪基本消滅,重要匪首多數落網,全省除冊亨、望謨、羅甸、荔波4縣城和一些邊沿地區尚為股匪盤踞外,廣大地區已為我控制,城鄉治安逐漸穩定,人民生產生活日趨正常。
1951年1月,貴州省委又適時提出了完成“清匪、反霸、減租、退押、征糧”五大任務,全省范圍的群眾性清匪運動更加轟轟烈烈地展開。全省從地區、縣到區、鄉、村各級都先后建立了清匪委員會的一元化領導組織,放手發動群眾參加清匪,到處實行重點戒嚴,山山搜捕,路路設崗,使殘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經過1年多艱苦復雜的剿匪斗爭,貴州的匪患最終被平定下來。
重視統戰政策,尊重民主人士
貴州剛解放不久,百廢待興,國民黨貴州當局丟下的爛攤子必須盡快接手下來。要想迅速打開局面,就得正確執行黨的統一戰線政策,有效地集中和團結各方面的力量,使大家各盡所能,共同為建設新貴州出力。楊勇正是堅持了黨的統一戰線政策,因而得到貴州民主人士的大力支持。
周素園就是楊勇請出來的一位關鍵性人物。周素園是貴州畢節人,早年加入同盟會,后參加辛亥革命,在貴州響應武昌起義。1912年任大漢貴州軍政府行政總理。1921年后,歷任黔軍總司令部秘書長、總指揮部秘書長、貴州省政務廳廳長兼省政府秘書長、川黔邊防督辦公署秘書長。1935年紅軍長征經過貴州時,他組織貴州抗日救國軍,任總司令。1936年隨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在延安多次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同志的接見。抗日戰爭爆發后,還被任命為八路軍高級參議。后來他覺得自己年事已高,不能工作,上書毛澤東請求批準他回貴州工作。毛澤東給他回信說:“我們覺得你是我們的一個十分親切而可敬的朋友與革命同志,并不覺得你是‘坐享優待。先生的行止與工作完全依照先生的健康、興趣來決定,因為先生是老年人,不比年輕人。”“先生所提回黔工作的計劃,我是全部同意的。”周素園帶著毛澤東的親筆信離開延安,先后到西安、重慶、昆明為黨工作。由于他的政治傾向明顯,所到之處都受到國民黨的監視和迫害。1938年,周素園回到家鄉,被國民黨秘密監視達12年之久。
楊勇知道這一情況后,馬上安排他出來參加政府工作。開始周素園認為自己年事太高,有“尸位素餐”之嫌而婉言謝絕。后來,楊勇幾次登門,誠懇邀請。黨和政府精誠所至,令其深為感動,周素園最終出山,任西南軍政委員會委員和貴州省人民政府副主席。他的復出對當時的貴州中上層人物影響非常大,對后來解放軍的進駐與開展工作極其有利。周素園在與楊勇的交往中,曾評價楊勇年輕干練,精明豪放。
李俠公也是貴州知名人士,他早年追隨孫中山鬧革命,解放后回到貴州工作。他是在重慶召開的西南軍政委員會上第一次見到楊勇的。見面之前,李俠公曾經猜想楊勇一定是一位神態威嚴、不易接近的猛將。見面之后才發現,原來楊勇竟然是一位“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不居功、不自傲、軍政兼優的領導”。
李俠公曾經有這樣一段記述:“那個時候,我們貴州省的情況十分嚴重,群眾的生活非常艱苦。當時,省政府分配我負責民政廳的工作,楊勇同志怕我嫌位子小,有思想情緒,還專門找我談了一次話。記得他是這樣對我說的:‘你可千萬不要覺得民政廳小哇!這項工作非常重要。眼下我們正在醫治戰爭留下的創傷,要想迅速恢復人民的正常生活,民政部門是要多費些心的。因為你們是聯系政府與群眾的一條紐帶。另外,我們貴州省少數民族比較多,要認真執行黨的民族政策,對他們要多加關心,下大力做好他們的工作。一席話說得我心里熱乎乎的,也增加了我干好這項工作的信心。”
楊勇處理問題很講政策。五兵團進入貴州后,原國民黨第八十九軍軍長張燾率部起義。時隔不久,八十九軍有4個團在移防黔東時叛變并挾持了軍代表,形勢萬分緊迫。五兵團派駐八十九軍的軍代表李凱夫和軍長張燾分別給軍區打來緊急電話,詢問處理方式。當時軍區正在開會討論對付叛變部隊的措施。李凱夫在電話中請示楊勇,是否把派駐起義部隊的軍代表都撤出來,以防不測。楊勇堅定地說:“所有人都必須堅守崗位,如一撤出,沒有叛變的那些團也就有可能加入叛變的行列,因此,我軍的代表一個也不能撤。”
此時,楊勇深知目前穩定張燾軍長是個關鍵,如果處理不當,局勢就會更加混亂。楊勇在回話中說:“張軍長,你在八十九軍的起義中是有功的,我黨的政策是有功者獎,對過去的問題既往不咎。現在有少數人不識時務,企圖走回頭路,背叛人民,繼續與人民為敵,這是自絕于人民,自取滅亡。你要盡最大努力,運用你的影響多做工作,爭取他們,把叛變的部隊拉回來。工作做到了,他們不回頭,與你無關。黨和人民政府對你是信任的,人民不會忘記你在黔西地區率部起義的功勞。”楊勇的話安定了張燾的情緒,也使其身邊的部隊沒有參加到叛亂中去。后來,張燾還親自把那個帶頭叛變的親外甥送到軍法處聽候處理。
幾件難忘事,更見平易心
楊勇作風樸素,從來不唱高調子,也不擺官架子,雖身居高位卻平易近人。
有次,楊勇從貴陽市出發入川作戰,經過畢節街上時,一位同志告訴他:貴陽市軍管會秦天真的家就住在這里,秦母為了維持家里的生活,在街上擺了個小攤子糊口。楊勇聽了這個情況后,立刻前往看望。他并未對老人講述自己的身份,只是跟老人談起她兒子秦天真的近況,臨行前還讓身邊的警衛人員拿出60塊大洋,遞給秦母補貼家用。后來秦天真告訴母親,來送錢的人是楊勇時,老人還不敢相信。此后,她逢人就講楊勇給她送錢的經過,這件事在畢節一時成為美談。
貴州解放后的一天,一位農村的中年婦女領著兩個孩子,從百里以外的長順縣,冒著嚴寒步行到貴陽找到省政府,說要見見楊主席。原來,她的丈夫跟紅軍北上抗日,從此再無音訊,她想請省主席幫助尋找自己的丈夫。楊勇得知這一情況,立刻將這母子3人請進辦公室,耐心的聽她訴說丈夫的情況和一家生活的遭遇,并且還親自陪著母子3人吃飯,邊吃邊談。后來查明,這位婦女的丈夫并不在五兵團。楊勇又讓警衛員去商店買了一些食品、衣服,連同10塊銀元送給母子3人,以表心意。臨走時,楊勇親自出來相送,并安慰他們說:“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找長順縣人民政府反映。”母子3人感動得淚流滿面。
有天中午,楊勇帶著警衛員上街到澡堂理發洗澡。那時他的津貼也不多,到貴陽后才增加到每月20塊大洋。楊勇理發洗澡完畢,走出門時,問警衛員有沒有給洗澡工人小費,警衛員不明白什么叫小費,只好老實回答:“錢是買牌子的時候給的,不知道還有什么小費。”楊勇耐心地解釋說:“你給的那個錢,是開澡堂老板所得,分到工人手里,為數就很少了,難以維持全家生活。小費是給工人的,他們就靠這些收入養家糊口。”警衛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便給了那個澡堂工人半塊大洋。工人接過錢后,感動得連連鞠躬道謝,并且目送他們走出好遠。他哪里知道,給小費的這位普普通通穿著舊軍裝的人,就是時任貴州省主席楊勇啊!
還有天晚上,楊勇準備和警衛員一起去看京劇。劇院在甲秀樓附近的河岸邊上。這次演出是劇團向省政府機關和軍區部隊的慰問演出。戲準備7點整準時開始,可是過了半個小時還沒有開演,原因是負責劇院秩序的同志見楊主席沒有來,就讓大家等一等。楊勇到了現場之后,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原委,他嚴肅地對負責劇場秩序的同志說:“以后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按時開演。”
在嚴寒的冬季,楊勇時常去看望駐扎在市郊野外部隊的指戰員,并要求部隊就地取材,做好防寒措施,注意改善生活等等。那個時候,比較辛苦的就數夜晚站崗執勤的戰士了。他們既要警惕防御敵人的偷襲,又要抵御刺骨的寒風。深夜里,更是冷得發抖。戰士們在難以堅持的時候,往往是不停地、輕輕地跳著,驅趕寒冷。楊勇有件大衣,是在淮海戰役中繳獲的戰利品,每次他看望部隊,都要在半夜走出門外,將大衣披在站崗戰士的身上。
有天,蘇聯顧問團到達貴陽,準備拍攝一部反映關于貴州解放的紀錄片。攝影師來到楊勇的住所,要給楊勇拍片子。楊勇對蘇聯顧問擺擺手說:“要少拍領導干部,多拍群眾。”蘇聯顧問對楊勇說:“你是貴州解放后第一任主席,又是兵團司令,是解放貴州的功臣,應該多拍點鏡頭。”楊勇回答道:“貴州的解放是戰士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是各族人民支援得來的,要拍就應該多拍他們。”
斯人已逝去,風范永長存
楊勇在貴州戰斗和工作時間并不長,1950年冬,中央調楊勇去軍事學院學習。1953年4月18日,毛澤東以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名義簽署一項新的任命:調任楊勇為中國人民志愿軍第二十兵團司令員。1955年4月29日,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國防部長彭德懷令:任命楊勇為中國人民志愿軍司令員。同年9月楊勇被授予上將軍銜。
離開貴州后,楊勇一直掛念著貴州、思念著貴州人民。抗美援朝勝利后,他從朝鮮回國曾專程回到貴州看望貴州人民,并對貴州的工作作了重要指示。貴州的同志去北京開會,他也常常去看望他們,熱情地接待他們,仔細詢問貴州的情況,為貴州的革命建設成就而高興。1982年,為了編寫《回顧貴州解放》一書,編書同志找到楊勇,約他寫一篇回憶錄,他很高興地答應了。他詢問了貴州30年的變化和近幾年的工作情況,并親切地說:“貴州解放初期情況比較好,工作取得一些成績,第一是堅決按黨中央、毛主席和西南局鄧小平、劉伯承、賀龍等同志的指示辦事;第二是貴州省有個好傳統,黨政、軍政、軍民的團結搞得比較好,大家一條心,擰成一股繩,地方、軍隊都堅決執行黨中央的指示;第三是黨的民族政策、統戰政策貫徹執行得好。在我們兵團進入貴州時,黨中央就選調了一批貴州籍的老干部如陳曾固、秦天真、徐健生、伍嘉謨等,以后又從華東調周林回貴州工作,貴州的地下黨也做了大量工作,我們不能忘記這些同志,不能忘記貴州地下黨和為貴州解放犧牲的烈士。”
楊勇說了很多,卻沒有一句話是談到了自己。他反復強調這段歷史“不要說成是哪個人的功勞,也不能光是軍隊的功勞,一切功勞歸于黨,歸于人民,歸于黨領導的人民革命軍隊。寫回憶錄要留有余地,寧肯不足,不要過頭,更不能吹自己”。多年來,他沒有留下什么自述性資料,就連其他同志在回憶文章中有提及他的段落,他一旦發現,也要刪掉。
在《回顧貴州解放》一文的結尾,楊勇深情地寫道:“撫今追昔,祝愿貴州各級干部和各族人民繼承和發揚我黨我軍的優良革命傳統和作風,在黨中央的正確領導下,團結一致,同心同德,振奮精神,奮發圖強,為建設美好的新貴州而奮勇前進。”
楊勇一生馳騁沙場,南征北戰,治軍治國,殫精竭慮,為新中國的建立與政權鞏固,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的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重大貢獻。他的光輝業績和高尚品德永遠鐫刻在人民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