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走進巴控克什米爾

本報赴巴基斯坦特派記者 邱永崢 郝洲

印度共和國首任總理尼赫魯曾說：“沒有克什米爾，印度就不會在亞洲的政治舞臺上占據一個重要位置。”如今即便不借助克什米爾問題，正在崛起的印度也已是亞洲重要的政治力量。然而，這絲毫沒有削弱克什米爾的地位，它仍然是“當今世界最為復雜的國際問題之一”，不僅繃緊著巴基斯坦和印度兩個國家的政治神經，也牽動著整個地區局勢，吸引著西方大國的關注。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中國也多次被印度媒體和克什米爾地方勢力牽扯進去。克什米爾究竟對巴基斯坦和印度有怎樣的戰略利益？印度在克什米爾問題上為何對中國出奇敏感？《環球時報》特派記者近日走進了巴控克什米爾這片神秘而敏感的土地。

兩名警察保護一名中國人

《環球時報》記者日前從巴基斯坦首都伊斯蘭堡冒雨驅車4個小時，經過130公里的崎嶇盤山公路進入巴控克什米爾。巴方陪同人員告訴記者，即便作為軍方邀請的客人，我們要進入克什米爾仍須獲得特別批準。這一方面是因為兩周前巴控克什米爾首府穆扎法拉巴德剛發生過炸彈襲擊事件，印度近來又指控約2000名武裝分子打算從巴控克什米爾進入印控克什米爾，所以當地局勢非常敏感；另一方面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人在克什米爾面臨的危險比西方人還要大，“因為中國人面臨的各種復雜因素要多得多”。

在距離穆扎法拉巴德約20公里的庫拉勒檢查站，便裝情報官拉賈一邊非常認真地檢查記者的護照和進入巴控克什米爾的特別許可證，一邊與穆扎法拉巴德的警察總監進行核查。拉賈略帶歉意地說：“如果僅是軍方邀請而沒有入境特別許可證的話，你們就是與克什米爾駐軍最高長官伊格達爾準將通話也不管用。”事實也是如此，盡管記者此前與伊格達爾準將通過多次電話，希望直接進入穆扎法拉巴德，但最終還得通過巴內政部和新聞部申請入境特別許可后才得以成行。拉賈解釋說：“這一切都是為了確保中國朋友在克什米爾的絕對安全，因為每一個進入該地區的中國朋友都得至少配備兩名武裝警察進行安全保護。”

由“自由查謨和克什米爾”政府開出的這份“不得拒絕特別許可證”上不僅詳細記錄著記者的姓名、國籍、護照號、逗留日期、住處和接待人員姓名，還列出“不得拒絕的條件”：外國人在巴控克什米爾逗留期間，不得進入距離實際控制線10英里的地區；不得對敏感與受限地區及設施進行拍照；在克什米爾逗留期間，外國人得由接待官員全程陪同；警方和其他安全部門要負責外國人的安全保衛。

首府看起來比伊斯蘭堡平靜

抵達穆扎法拉巴德之前，記者想象中的巴控克什米爾首府應該警戒森嚴，到處是軍隊和警察，因為這里是巴印對抗的最前沿。而在從伊斯蘭堡到克什米爾的路上，記者已經發現了一些軍事部署。位于伊斯蘭堡東北53公里的莫里山是巴著名的避暑和旅游勝地，也是從伊斯蘭堡前往克什米爾的必經之地。除了隨處可見的旅館度假村外，記者印象最深的就是隱藏在叢林深處、隱約可見的兵營等軍事設施。據了解，這里至少駐扎巴陸軍精銳部隊的一個師。陪同人員向記者解釋說：“從克什米爾到伊斯蘭堡有兩條平行的路，一條是山區老路，一條是修了不到1/4的高速公路。印度軍隊在印控克什米爾駐有數十萬的精銳部隊，如果他們突破我們的防線，盡管山路難走，到伊斯蘭堡也不過4個小時。”

從庫拉勒檢查站到首府經歷了4次檢查，但到了穆扎法拉巴德，記者卻發現，這里并沒有伊斯蘭堡那樣的檢查點和路障，更沒有架著機槍飛駛而過的軍車，街上只是偶爾能看到警察巡邏車。不少人在商店購買東西，顯得非常平和，與警察之前說的敏感印象有很大出入。對此，巴方人員解釋說：“當地人其實很平和，敏感是對來這里的外國人尤其是中國人而言，我們要保證中國客人的絕對安全。”

穆扎法拉巴德是一座群山環抱、風景秀麗的山城。2005年10月的一場大地震幾乎將這座城市夷為平地。經過3年多時間，重建已經完成了70%左右。據巴方陪同人員介紹，地震發生前，穆扎法拉巴德生活方式“如同歐洲城市”，許多伊斯蘭堡居民會到這里避暑。不過，由于當地沒什么工業，就業機會不多，所以許多人會到巴基斯坦其他大城市謀生或到中東地區打工做生意。

記者同樣沒有看到這個巴軍事重鎮有軍營的跡象。對此知情者透露，它們都駐扎在城外，離實際控制線很近。巴控克什米爾地方政府一名政府官員向記者介紹說，從2003年開始，印巴之間和平進程有所發展，雙方加強了各方面的聯系與溝通，但因去年的孟買恐怖襲擊而全部中斷，印政府再度指責巴軍方支持克什米爾武裝組織，最新的指責就是“巴軍方支持2000名武裝人員準備進入印控克什米爾”。

巴方陪同人員還介紹，克什米爾平靜的表面下有“一些暗流”，兩周前就發生過一起襲擊事件，當時有人給一個學生一個書包，讓學生將書包交給一名官員。這名學生接下書包覺得很可疑，于是交給警察。當警察打開書包時，劇烈的爆炸當場炸死兩人，并致傷多人。記者追問制造爆炸的人會是誰？陪同人員沒有正面回答：“當地的人都很平和。誰不希望這里好，誰就是爆炸和恐怖事件的幕后主使。”記者再次提出要到實際控制線附近看一看，不論是巴基斯坦軍方還是當地政府都拒絕了。一名負責官員表示：“印度陳重兵在控制線附近，特工和特工訓練出來的人員很具威脅。為了確保外國人的安全，我們嚴禁任何外國人靠近實控線10英里的地區。”

巴基斯坦對西方人戒心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