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庚文
“用壯語對著井口呼喊:‘孩子啊,孩子,媽媽來接你了,拿衣服給你穿,用背帶來背你,快來,快來!反復喊幾次,石縫中會發出由遠而近的水流聲,清涼甘美的泉水就會從石縫中涌出,注入石窩內,較原水位高出5厘米以上,有時溢出池外,流入溝中。此時,若用壯語恐嚇,對著石縫喊:‘白狗來了,白狗來咬你了,快跑,快跑!那泉水便神秘地退回到石縫中去…”這是《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志》關于廣南八寶鎮一奇特景觀的記載。文山州8個縣,縣縣有名勝,處處有美境。
文山縣的“地下竹林”、“天門嵐霞”;丘北縣的“塔頂瓊枝”;廣南縣的“白露魚舔石”、“喊泉”、“龍蟠樹”;富寧縣的“鳥王山”、“鴛鴦峽”;西疇縣的“瘋龍潭”等,堪稱“文山異景”,被載入文山州志。同時被載入州志的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風景名勝區。譬如文山老君山風景名勝區、廣南的“世外桃源”壩美、八寶風景名勝區、丘北普者黑風景區、硯山浴仙湖風景區、羅漢山省級森林公園、以及文山縣的“天生橋溶洞群”等等。一景一山,令無數墨客與騷人心曠神怡、觸景生情、勃發詩性。真可謂山山是景,處處如詩——
“西山如戟矗云霄,古剎清幽趣頗饒;一水瀠回來復去,盤龍江上鎖雙橋。”這是清代知縣朱興燕題于文山西華山的關于老文山景致的抒懷詩贊;開化府統帶歐陽欣也曾經在文山縣美麗的西華園欣然題寫楹聯:“石無驚古怪,添修起飛閣熙亭,儼然太華三元洞;天若再新奇,點綴些煙嵐翠岱,何異蒼山十九峰”。文山西華園“險峰亭上”鐫著:“門可通天,仰觀碧海星辰近;路承絕頂,俯瞰翠薇巒嶼低。”“灣環一水繞關城,形似游龍浪里行;更有地形奇絕處,源流橋鎖二天生。”文山城外,有上天生橋和下天生橋。兩橋地處盤龍河最為險峻之河段,渾然天成,斷巖峭壁,奇峰異巒,令人嘆為觀止。
再到普者黑,依然是詩的國度——
八月,普者黑的蓮葉上升;仙女湖有仙女出沒,紅紙燈,綠柳樹,一家小店抱水而居;十二個阿黑哥十二碗苞谷酒;十二副好嗓子輪唱山歌;十二個月亮洗出萬里好江山;風吹過——白蓮花開在聲音的水中。
走進廣南,詩意更濃。“蓮峰倒影增亭秀;湖水澄清映月華。”這是對古城蓮湖的贊美。“三臘響水跌如棉,不用弓彈花自舞”、“沖崖吼谷警猿鶴,濺沫奔濤亂管弦”、“穿云瀑布垂垂落,破石鳴泉滾滾來”……讀著這些,品著這些,你就會自覺進入廣南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了。在這,走到哪里,我們都會一同陶醉在陶淵明曾經夢幻的地方——
去壩美的時候,桃花還沒有開,滿目盡是透心的黃色,黃色的油菜花讓我憋悶的心情如乘舟人桃花源那般豁然!
壩美,美不美?我實說了,如果美可以分為驚艷和秀美來說,她屬于后者。前者,可遠觀;后者,可體驗。
或者,她就像鄰居家里的美婦。當然,不能去體驗;但是回來后,依然能給你很好的心情!
如果,再到老山主峰——
如果,再到西疇人遺址——
如果,再到阿娥版畫的故鄉——
到處都是詩的土地和詩的故鄉。
在這里,在文山,不是詩人的,都會成了詩人。
紅土天籟韻昧長
西疇縣克廣村有位百歲老人,曾經將壯族山歌唱到首都北京,受到了毛主席的親切接見;
廣南縣的柯仲平,將廣南民歌和延安民歌進行一些綜合加工和處理,提起其中最明白曉暢的、最受老百姓喜愛的作為延安大眾文藝的重要元素,一唱一跳,打動民心喚醒民眾,被毛澤東主席稱為最具中國氣派的“狂飆詩人”。
再說文山縣的楚圖南,以其廣泛的愛好興趣和扎實的國學功底成為詩人、書法家、社會活動家,成為名符其實的世界文化名人——
這里的民族自古就酷愛著生活,酷愛著藝術。生活的被藝術化了,藝術的被生活化了。這里的壯族一年十二個月,幾乎月月有節慶。正月過春節,殺子雞、包粽粑、染花飯、做面蒿、獻祖宗、食餌塊、穿新衣、對情歌、跳鼓舞等,是非常熱鬧的。二月過小年,有的地方叫作祭小龍。節日時間一般都是兩天,禁忌很多很嚴,全村男女老少不許一個上山勞動,違者將遭到嚴厲的懲罰。跳手巾舞,敲銅鼓,是其主要的文化活動。三月趕花街。花街節,實際上是壯族的情人節。節日期間,男女老少穿新衣著新帽,云集花街,對情歌說情話。
苗族的主要有正月過大年踩花山。彝族最為隆重的是每年的火把節。瑤族的跳宮節。
各民族的節日里都有各自的禁忌,都有各自的主張。禁忌的,多屬于道德范疇,紀律范疇。通過這種形式,促使我們的民族團結和睦,尊老愛幼,遵紀守法。主張的,多屬于藝術的。藝術的當有藝術的花兒和藝術的果實。譬如,男女對歌,大多要對出愛情來,對出自由來。我們的民族通過這些形式,培育了文明的品質和開放的個性,促進了社會的文明與和諧。主張大家都來歌都來舞,而且是年復一年月復一月,長此以往,歌開了花,舞結了果。各少數民族的歌謠與舞蹈,都成了現代藝術的創作素材。有的,還直接以原汁原味的身份登上了大雅之堂。譬如,壯族的銅鼓舞、手巾舞、龍牙歪;苗族的踩花山;彝族的火把節。文山縣的“倒爬樓梯”在全國民運會上摘下了桂冠,就是它源于苗族的踩花山;“七鄉鳳鳴”、“嗩吶鬧燈”等就是取自彝族的火把節藝術。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文山壯族的銅鼓舞和苗族的蘆笙舞,曾經走進東南亞,走進歐洲各國,所到之處都產生了“中國氣派”的良好效應,獲取陣陣喝彩。
藝術,文化,為文山深化改革和擴大對外交流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富寧的“坡芽歌書”、“壯劇”,廣南的“沙戲”、“銅鼓舞”、文山的“紙馬舞”、“樂西土戲”等一大批傳統藝術,都進入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名錄,它們必將得到有效的傳承和保護。
最近,文山廣南壯族姑娘張阿嬌,將壯族的情歌唱進了中央電視臺,把廣南的那榔酒帶進了中央電視臺,將壯族的繡球拋給了央視節目主持人,以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著激動的淚花,發出了民族最真誠的邀請:“真誠的,真誠的,邀請在座的各位到我的家鄉廣南來坐坐!”藝術啊,就這般的有力量!將遠古和現代的連在一起;將世界的和中國的連在一起;將外來的和本土的融合在一起,其韻味與我們腳下的紅土地與悠悠歲月一樣久長。
本欄責編張邦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