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秋
2009年7月5日,烏魯木齊在恐怖騷亂中流血、掙扎,善良世界的人們都在期望事態盡快平息,傷者盡快得到救治。以熱比婭為主席的“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卻通過互聯網等多種渠道發出激勵信息:“要勇敢一點,要出點大事。”
熱比婭的舉動,清楚地表明了她和“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與7月5日烏魯木齊騷亂的關系。
熱比婭是何許人?這個今年5 8歲的維吾爾族婦女可謂一個國際“大紅人”。她在2006年德國慕尼黑舉行的第2屆“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上,被選為主席。
這讓人想起了1993年3月的熱比婭,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的第八屆全國政協第一次會議上,熱比婭全身上下戴了21件光閃閃的金飾,披著民族特色的純白色頭巾,身著白色的裘皮大衣,足蹬白色的長筒皮靴。微笑著在大會上發言:要讓更多的維吾爾婦女脫貧致富。
那時的熱比婭身上也貼滿了亮閃閃的標簽——她曾是美國《福布斯》全球富豪龍虎榜位列中國富豪第八位的奇女子,以兩億人民幣的身家,成為新疆“女首富”。她還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工商聯副主席、新疆女企業家協會副會長,是一個在新疆家喻戶曉的典型人物。
從一個生意場上風生水起的女富豪,到漸入新疆、全國政壇的女強人,到為境外組織非法提供國家情報的階下囚,再到一個分裂勢力的領軍人物,再到暴力事件的策劃者,電視節目主持人白巖松在評價熱比婭的時候,不免感嘆她的復雜與變化多端。
由一張撲克牌的一面翻轉到另一面,熱比婭的動作之快讓人眼花繚亂,但仔細分析起來,這其中自有嬗變的理由。
熱比婭曾經是一個苦孩子。像許多維吾爾婦女一樣,她本應有一條宿命的道路要走,而她成為極少數成功從宿命中逃出來的那一個。
熱比婭1951年出生于新疆阿勒泰市。按維吾爾家庭慣例,父母很早將她嫁到遙遠的南疆阿克蘇。當時她只有14歲,丈夫是一個干部。之所以遠嫁,是父母相信這個人是個“大官”,熱比婭終身吃喝有依靠。
熱比婭在婚后11年內一口氣生了6個孩子,生活不但沒有變得富裕,反而越來越窮。熱比姬沒有像一般婦女一樣守著眾多的孩子過窮日子,而是想著如何改變。她自制一些兒童鞋和婦女襯裙到街上偷偷賣,被抓起來,掛上“投機倒把分子”的牌子游街示眾,而丈夫因此與她離婚。
熱比婭的不平凡之處是能夠狠下心來,別人做不到的她能做到。1980年代,一篇以贊頌女企業家熱比婭為主題的文章里說,離婚后的熱比婭用黑頭巾把自己的臉包起來,成了阿克蘇街頭的一名洗衣婦,她一天甚至洗了100多件衣服,以一件5角錢的價格,3個月積攢下了3000元錢,從此離開阿克蘇,開始了她邊流浪邊經商的歷史。
了解熱比婭發家史的人無不驚嘆她的經商才能,這個只有小學文化、僅會講幾句漢語詞匯的婦女,足跡遍布廣州、上海等中國改革開放最前沿的城市,她將那里廉價的商品大批購進,比如滯銷的衣服、有瑕疵的布匹,經過迎合維吾爾婦女購買心理的簡單加工,便成倍地賺入利潤。從在烏魯木齊二道橋用一張行軍床支一個小貨攤,到在遍布污穢的垃圾場建起烏魯木齊第一個個體市場“三八商場”,再到建起第一個個體商貿大樓“熱比婭大廈”,僅僅用了11年時間,熱比婭打拼成了新疆女首富。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新疆以有這樣一個維吾爾女性為驕傲,不論是維吾爾族人還是漢族人。新疆的媒體以大量的篇幅和頻次報道著熱比婭的傳奇,自治區政府給了她最大的支持,她不僅成為商界領軍人物,還順利步入政界,成為自治區和全國政協委員,1995年以新疆杰出婦女代表的身份出席了世界婦女大會。
改變熱比婭的應該是她的第二任丈夫、那個叫司的克·肉孜的男人。據新疆媒體當年報道,熱比婭的第二次婚姻還有一段花絮——她公開了二婚的擇偶條件:第一,一定要是知識分子,有大學學歷;第二、必須是被女方拋棄的離婚男人;第三、身材和我一樣高(1.65米);第四,必須理解和支持我的事業。
從這些條件來看,熱比婭看重的是有文化的人。司的克后來成為新疆教育學院的副教授,寫詩,也寫評論,是符合熱比婭條件的知識分子。熱比婭和司的克婚后再生4個孩子,加上一個收養的,她成為了11個孩子的母親。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個別新疆的維吾爾族知識分子中出現了一種思潮,發展到極端,就是要搞新疆“獨立”。其中典型的代表就是新疆文聯的吐爾貢·阿勒瑪斯撰寫出版的《匈奴簡史》《維吾爾人》和《維吾爾古代文學》三本書,將新疆杜撰為“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富有的熱比婭開始資助境外的一些獨立與分裂勢力,成為他們的“錢袋子”。中共新疆自治區黨委書記王樂泉說,自從熱比婭和她的第二任丈夫結婚后,政治上就開始“很糟糕”了^
1996年,熱比婭的丈夫去了美國,開始發表一些民族分裂的言論,其間起草了一份《告美國人民書》,傳到國內由熱比婭手抄,想以她的名義來交給美國國會議員。接著,熱比婭開始向在美國的丈夫傳遞一些情報,最終被以向境外組織非法提供國家情報罪被判8年徒刑。
熱比婭在國外“大受歡迎”。一個維吾爾族女性,11個孩子的母親,新疆的女首富,全國政協委員,國家的階下困,所有這些經歷,稍加修飾,就顯得非常特別了。處于分散而零亂狀態的分裂組織,正需要一個形象代言人,一面旗幟,而熱比婭也非常樂意接受這個角色。
申請赴美就醫時,熱比婭一再向政府保證,出境后絕不參與危害中國國家安全的任何活動。可一下飛機,她就把自己描述為維吾爾族的女政治犯,一個流亡者、一個避難者。
熱比婭的自傳《搏龍斗士》在德國作家亞歷山大·卡韋利斯協助下完成,2007年發行德語版,2009年3月英文版在英美和全球同時發行。為這本書作序的,是達賴喇嘛。
從自傳的標題可以看出,熱比婭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一個斗士,而這個斗士的敵人是“龍”,世界上每一個人都知道“龍”意味著什么。
不斷升級的騷亂表明,熱比婭的這場“搏斗”是不計代價的,這符合她一貫的行事準則。
(摘自《伊犁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