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愿之旅

言　草

去西藏看看，是縈繞我多年的夢想。謂之夢，是我曾在西藏的近鄰青海謀生多年，但因諸多的原由，終來進藏，甚為遺憾。其次就是這個全球海拔最高的地區，因為濃郁的宗教色彩和精美絕倫的自然景觀，以及這些年海外“藏獨”連綿不絕的滋事，讓人心有所望而又誠惶誠恐，獨自難行。

一

2009年6月我終于如愿以償了，

6月22日，中午1：30分。我與同仁從長沙乘3388次航班直飛成都，那天的長沙酷暑難耐，好在空客320起飛后，清涼的氣流讓人有了些許的輕松。

這次去成都，然后轉赴“世界屋脊”，是刊社籌辦的一次學術交流會。因為新穎的主題和內容，血站系統的代表踴躍。作為會議承辦的責任人，深感擔子很重。但這畢竟了確我近二十多年的宿愿，確有不少的歡喜和興奮。

走出成都雙流機場。我對這個蟄居盆地的“蜀都”油然騰升許多羨慕。從熱情四溢的成都人臉上很難尋覓去年5·12地震帶給他們的創痛和傷感。茶園中神情淡定的品茗，樹蔭中閉目搖動的休閑，娛樂中暢快淋漓的渲泄，我唯有感覺到“蜀人”對生活的渴求、自信和享受，我恍然有悟，可能生活果然如此。

我們的會議是在位居成都鬧市春熙路上的“蜀都大廈賓館”舉行。酒店的設施及服務還不錯。特別是位置好，方便了我們以及來自全國各地代表們的出行和游覽。

成都這個地方很特別，不僅物阜民豐，且氣候宜人。會議的那幾天，雖然白天溫度接近37℃，可太陽夕下，就輕風舞動，讓人感到幾多的涼爽，這同長沙、武漢的夜晚依然熱浪滾動確有了天壤之別。人說這是因為盆地亞熱帶季風性氣候的緣故。

成都人有很多為外地人津津樂道的東西。美食、美女、美景……首推的是成都美食。成都就像一個巨大的美食城，歷史悠久、品種繁多、齒頰留香的小吃：麻辣鮮香、百吃不厭、口齒生津的火鍋；熱辣紅艷，回味悠長，推陳出新的川菜。城市的東西南北。餐飲一條街比比皆是，讓你從天亮吃到天黑，從春天吃到冬天，這就是美食的成都。

或許循于這樣的緣故，成都在歷史上創造了兩個奇跡，一是它的名字，2000多年來從未變更過；二是2000多年來。成都一直是四川地區郡、州、府、道、省等行政區劃的首府所在地，可算是中國歷史最悠久的省會城市之一。

這次會議的代表來自全國8個省(自治區)，共計40多人。中國輸血研究所的季陽教授、廣西衛生廳的吳主任、湖南衛生廳血管辦的陶副主任、成都血液中心的王主任都親臨會議，并從不同的角度同代表們進行了交流。

24日成都血液中心以東道主的姿態，邀請與會代表“上門作客”，血液中心位于人民南路。據說在5·12地震前原辦公區已開始全面裝修。5·12后，血液中心提前搬遷到新近完工的辦公樓。我去過許多省級血液中心，成都血液中心的辦公設施、布局、設備硬件以及血液采、貯、供的流程應當是目前國內一流的。成都的同仁亦是以最大熱忱滿足來自各地參觀者的心愿，照相的、交談的，提問的交融在整棟大樓。下午4點，我們在宣傳招募科陳煒僖科長的陪同下，去了金牛區的獻血屋參觀，這里的地段繁華，人流如潮，獻血者踴躍。據說成都市委、市政府對無償獻血尤為重視，市政府還在2006年要求所轄五區分別建造一座固定的獻血屋，免費提供給血液中心管理和使用，這在全國也是鮮見的。

華燈韌放，成都的同仁在四川著名的“龍抄手”設宴款待四方的賓朋，血液中心的唐主任、李主任還有陳煒僖科長、辦公室鄒雪川主任。熱情四溢，代表們感嘆真是“天下血站一家親”啊。

二

6月25日上午11時30分，我們從成都雙流機楊起飛去拉薩。機型是空客320，一個小時后，飛機安全降落在拉薩貢嘎機場。說心里話，在空中飛行時我忐忑難安，主要是漂離高原這么多年身體可否過關?

穿過尚顯簡陋的候機大廳，走出拉薩機場大門，靜侯良久，感覺好像蠻好，望著遠處褐色的雄壯的連綿山脈。我深深地呼吸，心里默念；西藏，我終于來了。

接待我們的大巴，沿著拉薩河(當地稱吉曲河)，一個小時后到拉薩城，拉薩位于西藏高原的中部，海拔3650米。在群山環繞的小盆地的盆底。地勢平坦。氣候溫和。據當地人介紹，這里的平均氣溫在攝氏8度(華氏43度)，全年日照時間約3000小時，比鄰省四川成都市多1800小時，故有“日光城”的美譽。

其實，拉薩的地理特征中最出彩的還是那條河，這條被稱為“藍色歡樂之波”的拉薩河。從白雪皚皚的念唐古拉山的冰峰雪谷中奔涌而下。噴珠吐玉，雪浪飛翻。綿延300多公里。正是這條河，既為拉薩及周邊地區的幾十萬百姓孕育了無限生命的奇跡，亦勾畫出精彩紛呈的雪域奇觀，

我們下塌的酒店是城市鬧區的圣江飯店。掛三星的，房內的設施據說在當地還是不錯的，酒店的服務員是清一色的藏族同胞。她們的漢語水平僅限于簡單的交流。盡管她們膚色黝黑，但兩只眼睛像禿鷹般炯炯有神，或許這芷是高原居民在殘酷環境中形成的特質。

畢竟是來到海拔3600米以上的高度，為防身體的意外，當天安捧全體休息適應，我住在二樓的第一間，不知是否巧合，住房對面的房間竟赫然掛著“高原反應診療室”和“吸氧室”的牌匾，真的有如此嚴重嗎?始料不及的是接近下午4點多，與我同室的余主任競神智模糊，昏睡不醒，起初，我們都以為是旅途之疲勞，但第二天起床后癥狀依然不減，醫生說這是比較嚴重的高原反應，事實上我們同行的40多人。已有相當部分的人發生了或輕或重的反應。

身為會務領隊我有些緊張了，不會真的發生更嚴重的事吧，請教對門的醫生(盡管這位胖胖的河南女醫生的資質我表示懷疑)，她說，內地客人來來往往，這種高原反應起初讓人驚恐，幾天后癥狀會減輕，然后會基本適應，

懷著忐忑，半夢半醒，終于挨到天亮，說來難以置信，就在天麻亮時，竟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天亮后。雨亦停啦。整個街道好比被一群附魔的仙女徹底清潔一般，光鮮艷麗，空氣清新，溫度涼爽，甚至有人還套上夾衣，孰不知此時正值盛夏，廣袤的內地芷煎熬在高溫酷暑的火熱中。這恰如仙境神游的遭遇，讓我完全忘卻昨日的不安和煩惱。后來聽人說，當下正是拉薩的雨季，這種清晨霧雨幾乎天天如此，或許去的地方太少，倘若讓我推薦最佳的避暑之地，毫無疑問就是這個神秘的地方——拉薩。

三

26日早餐后，我們去參觀拉薩的標志性建筑，亦是西藏眾教徒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布達拉宮。途中，我們遇到許多上崗執勤的武警公安，聽說是前段西藏騷亂后，政府為保百姓平安而進駐的。辛苦啦，向你們敬禮，經歷了非常繁瑣的手續和漫長的等待后，我們終于從布達拉宮的東側門，踏進這個掌控著蕓蕓信徒的全世

界海拔最高的宮殿。太神奇啦，這樣的建筑你在內地永遠無法的想象。宮殿是公元7世紀，藏王松贊干布為迎娶唐文成公主而建的。100年后毀于大火。公元17世紀，五世達賴用了3年的時間重建。主樓高117米，共13層。由紅宮和白宮組成。紅富的建筑主要是歷代達賴喇嘛的靈塔殿和各類佛堂，白宮是歷代達賴喇嘛起居和理政的地方。

我們沿著布達拉宮曲曲彎彎的路。邊走邊看，每個宮殿里都是煙霧繚繚，人頭如織。每座神像前都有諸多信徒。整整二個小時，我是云里霧里地走了一遍，印象最深刻的是宮殿里有大量珍貴文物和唐卡畫，有印度的貝葉金，有清代皇帝敕封歷代達賴的金冊、金印等。還有數不清看不完的珍貴的天珠和寶石。說心里話，如果不到此處一行，肯定是枉來西藏。

午餐后，我們游覽了藏傳佛教的中心寺院——大昭寺。寺內供奉著唐代文成公主帶來的釋加牟尼12歲的等身金像。所以在西藏乃至東南亞一些信教的國家，大昭寺就是他們的“圣地”。大昭寺的位置在拉薩曝光率最高的八角街。八角街是拉薩最熱鬧的地方，一方面商鋪林立，另外這里是著名的轉經道，來自世界各地的男女老少信徒，整天圍著八角街轉經。我在大昭寺的門口發現轉經的隊伍幾乎可言之絡驛不絕，每個人臉上都呈現出十分的滿足和快樂，更驚嘆的是有許多信徒在地上鋪著簡單的行裝。對著大昭寺的正門一招一式地行著叩拜大禮。據說一個信徒的一生要從他的居住地行叩拜禮到拉薩，總數要達到11萬個，真的虔誠，宗教的魅力太大啦。

27日，天微亮，我們就出發啦。盡管許多人包括我的幾位同事余、何主任都已是“昏睡百年”，但畢竟來趟不易，還是硬挺著隨隊伍出發。二小時后，我們終于看到精美絕倫的藏北人草原啦。遠處白雪皚皚的念青唐古啦雪山，那種欲罷不能的境界可以讓你徹底的放松和渲泄。更神奇的是在群山環抱中的羊八井地熱蒸汽出，陣陣噴涌，白霧裊裊。據說，地熱的溫度高達90℃，幾個當地的藏民用地熱煮雞蛋向游人兜售。欣喜的是這里已建成西藏最大的地熱發電廠，附近的藏民都已享受到大自然賜予的福兮。

最緊張不安的是在28日我們去羊卓雍湖。羊卓雍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素有“天鵝之湖”的美譽。地方雖好，但途中要經過我們入藏以來海拔最高的一個山口——岡巴拉山口。這里的絕對海拔是5180米。果然車至山口，有幾人因為嚴重缺氧，呼吸困難，昏迷不醒。我們手忙腳亂，一方面緊忙下山，一方面緊急吸氧。其實那個山口的景觀是平時鮮見的，有許多剽悍的當地藏民手牽牦牛在舞動的經幡下佇立，還有一塊巨大的飛來石矗立在山口，上面鐫刻著各種信息，那呼呼的山風，那攝人心魄的氣勢，令人心潮澎湃。只可惜，一切都是恍然而過。更糟糕的是車剛下山，又遇到修路，空氣中黃塵彌漫，車體是東搖西晃，害得那些早已痛苦不堪的代表怨聲四起，只差喊“救命”啦。四小時后，我們終于艱難地來到羊卓雍湖。啊!真的美!在這荒蕪之地竟還有這樣一個水天相連，清澈純潔的湖泊。水面有700多平方公里，水源來自周圍的雪山，形狀酷似圣女的飄帶。名氣大啦，來的人亦多啦。周圍的藏民在風景點開設了許多店鋪，有買酸奶的、羊肉及食品的，裝飾品和服裝的，更叫絕的是在湖邊的沙地上，有許多藏人牽著羊、牦牛、藏獒，供游人照相。一次5元、10元不等。藏民還是很友好的，可以討價還價。如此的浪漫和刺激，讓很多人豪爽地甩出鈔票紛紛與這些雪域高原的“伙伴”們合影留念。中午1點多，我們在藏北重鎮當雄縣就餐，在這里我遇到了新鮮事。一是進藏后第一次在餐館中看到出售活魚的。西藏人有水葬的習慣，視魚為神靈，所以他們從不拿魚開葷的。向餐館的老板打聽，他莞爾一笑，說自己是四川人，魚是羊卓雍湖捕的，絕非水葬流域的魚。只是價格高得離譜，每斤要180元。更有趣的是我看到有當地的藏民出售新采的冬蟲夏草。有人鑒定其真偽后，代表們買了許多，一條15元，個體很大，似乎亦好營養。這種新鮮的蟲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29日上午10點，參觀考察完西藏血液中心后，我們終于結束了這次驚、奇、險的西藏之行。當然，此時我們的隊伍已是“傷兵滿營”、“潰不成軍”啦。盡管我也是極度地疲勞和不適，但畢竟了確了一個夢，一個縈繞我近20年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