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斌 徐 飛
摘要:以球迷騷亂群體為研究對象,通過對球迷騷亂“群體行動邏輯”的社會心理機制分析,認為在球迷騷亂群體中,球迷個體與球迷騷亂群體的存在目標、存在屬性無關的社會屬性已經消失,但其個人的“存在”并沒有消失,確證個人的“存在”仍然是左右球迷個體行動的驅動力。球迷騷亂群體中仍然存在著心理競爭,這種心理競爭是球迷騷亂群體中憤怒等情緒得以相互傳染、情感得以相互強化的根源。在靜態的層面上,球迷個體同時受到生存本能和球迷騷亂群體的原有心理聯系的影響;而在動態層面,球迷個體同時受到生存本能和球迷騷亂群體中其他成員行為的影響。
關鍵詞:體育心理學;球迷騷亂;自我認同;心理競爭;生存本能
中圖分類號:G804.8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09)09-0028-04
Interpretation of the social and psychological mechanism of
“group behavior logic” of fan turbulence
SU Gui-bin1,XU Fei2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Mudanjiang Normal University,Mudanjiang 157012,China;
2.School of Postgraduate,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Abstract: By basing their research subject on fan turbulence groups, and by analyzing the social and psychological mechanism of “group behavior logic” of fan turbulence, the authors put forward the following opinions: in fan turbulence groups, the existence objectives and existence objective irrelevant social attributes of fan individuals and fan turbulence groups have disappeared, but their individual “existence” do not disappear, so showing individual “existence” is still the driving power for deciding individual actions of fans; there is still psychological competition in fan turbulence groups, such a psychological competition is the fundamental cause for such moods as anger in fan turbulence groups to infect each other and their emotion to be intensified mutually; statistically, fan individuals are also affected by their instinct for survival and their original psychological relation with fan turbulence groups, while dynamically, fan individuals are also affected by their instinct for survival and the behaviors of other members in fan turbulence groups.
Key words: sports psychology;fan turbulence;self-recognition;psychological competition;instinct for survival
球迷騷亂是一種激情犯罪行為或違法行為,是一種較為特殊的群體行為[1]。從對集群行為的定義來看,目前理論界把集群行為的研究重心引向了以混亂為特征的行為,存在把一切混亂行為歸之于集群行為便完成對集群行為界定的傾向。另外,按照目的和特點對集群行為分類,球迷鬧事屬于隨意性、情境性和暴力性集群行為[2]。因此,可以運用集群行為的理論來闡釋球迷騷亂,由球迷在賽場內外,以毆打、侮辱等手段對他人造成身體、精神或財產上的損害,妨礙賽事的正常進行與組織管理,并造成一定后果的行為[3]。集群行為英文為collective behavior,可譯為“集聚行為”、“聚合行為”、“群體行為”、“集體行為”等[4]。綜合目前的資料來看,在對球迷騷亂“群體行動邏輯”的分析與解釋方面,國內、外學者多把研究重點放在了從眾心理、情緒的傳染與暗示等方面[5-6]。從眾、暗示、感染只是從現象學層面總結、描述了球迷騷亂群體的行動特點與規律,并沒有深入探討球迷騷亂“群體行動邏輯”的內在動因。本文以球迷騷亂“群體行動邏輯”的社會心理機制分析為主線,從自我認同、心理競爭、生存本能3方面解析球迷騷亂的“群體行動邏輯”。
1球迷騷亂群體形成的社會心理機制
社會心理學家提出,認同是一個社會的基石,把己同某一個體或某一群體認同在一起是人的一種需要。體育競賽是一種強大的認同源[7]。強烈的認同感會產生強烈的群體意識,而這種群體意識包括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強烈的歸屬感。勒龐和弗洛伊德的社會心理理論在描述群體行為時都假定了一個“領袖”的存在[8]。但在我們所觀察的球迷騷亂群體中,并不存在一個領袖。此外,勒龐和弗洛伊德還假定,當個人進入群體時,他即已被催眠,作為個人的“他”已經消失,變成了“無名氏”。
在球迷騷亂群體中,消失的只是個人與群體目標、與群體屬性無關的社會屬性,而一個人的“存在”并沒有消失。在群體中確證他的“存在”仍然是其行動的深遠的驅力。球迷個體進入球迷群體時,個體已暫時舍棄了與球迷群體屬性及其存在目標無關的其它社會屬性,個體此時成為“單面人”。在這個過程中,球迷的群體屬性和群體存在目標是影響球迷個體心理變化最為重要的兩個因素。因為,個體只有在心理上認同群體存在目標,且將此目標作為道德標準來檢驗其行動時,才會實現群體中個體的自我認同。在剛進入球迷群體時,球迷個體的理性便已不起作用,而是受“自我認同”這一心理力量的支配,它由個體對球迷群體屬性與存在目標的認同所轉化而來。在球迷騷亂群體中,個體成了群體的一部分,而群體則變成了他“自己”,它為球迷個體創造了一種新的“自我認同”。球迷騷亂群體中,認同感和責任感已經不是外在的東西,它們已內化入球迷個體的人格結構,成為構成“自我”的一部分。因此,進入球迷群體中的個體獲得了遠比獨處時強大得多的心理力量。這一心理力量足以支持其做出超越法律和道德規范的行為。
2球迷騷亂“群體行動”強化的社會心理機制
心理競爭是人在心理上的,或可轉換成心理上的各種行為、語言、價值、觀念上的相互較量。弗洛姆認為,人不僅在生理上要生存,同時在心理上也要生存。所謂的自尊、面子等,不過是謀求心理生存的通俗表達[9]。而心理競爭就是為了自己的心理生存,希望自己在與他人的較量中處于心理上的優勢。上文提到,認同感會產生強烈的群體意識,群體意識包括的一個方面是歸屬感。而群體意識中另外一重要方面則是不同群體之間的相互敵視。研究發現,不同的群體傾向于夸大他們之間的不同之處。每個群體都認為自己處于優勢地位,其最常見的表現方式就是群體間相互的攻擊與漫罵等[6]。因為假定了“個人”的消失,勒龐和弗洛伊德在其群體心理學理論中并沒有分析、解釋這種攻擊行為背后的原因,他們也沒有看到群體中人與人之間存在的心理競爭。而這種人與人之間存在的心理競爭恰恰是球迷騷亂群體中的情緒得以相互傳染,情感得以引起相互強化的根源。
采用應用心理競爭這一概念來解釋、分析球迷騷亂群體得以強化的社會心理機制,可以通過對球迷騷亂群體中憤怒情緒的傳染機制的解釋和描述得到啟示。假設,有球迷看到其他球迷表現出憤怒情緒,只要他還沒有喪失對球迷群體的認同,他多半也會表現出憤怒。其原因是那些憤怒的球迷和他自己都屬于同一群體。此時此刻,他們有著相同的存在屬性,這一存在屬性構成了他“自我”的一部分。他是否會跟著憤怒,取決于在心里是否有“群體”這個概念,是否把群體的存在屬性體驗為“自我”的一部分。如果是,那么其他球迷的憤怒在他的心理上便邏輯地等同于群體的憤怒,進而邏輯地等同于也是群體中的一員的“他”自己的憤怒。在球迷騷亂群體中,多數球迷個體實際上已陷入一種“存在”意義上的精神分裂。騷亂中,很多的球迷會表現的相當憤怒,其實并不是有什么人或事件真正的激怒他們[10-11]。
個體加入球迷群體就等于認同了球迷群體的存在屬性和目標,并且會以這一存在目標作為道德準則來檢驗自己的行動。個體須通過語言、姿勢和動作表現出與這一存在目標方向一致的情感與信念,以便通過其道德準則的檢驗。在球迷騷亂群體中,當某些球迷表現出某種與其群體存在屬性和存在目標方向一致的情緒時(如憤怒),他們就給群體中其他成員造成了一種“認同焦慮”,使這些球迷承受著由“憤怒的球迷”所帶來的道德壓力。這樣看,即使是在喊著口號,在街上游行、滋事的球迷騷亂群體中,成了“無名氏”的球迷之間也存在被勒龐、弗洛伊德等人所忽略的心理競爭。在球迷騷亂群體中,當一位球迷憤怒的情緒表現出來,即等于給其他球迷發出信號,告訴其他球迷他的“存在”更符合群體道德準則,從而更具道德優勢。而道德優勢對應于心理優勢,使群體中其他球迷相比之下處于心理劣勢,威脅到了這些球迷心理上的生存,于是球迷的憤怒就得以“傳染”。這里我們可以得到啟發的是,球迷騷亂過程中個體的過激行為無法離開人的“認同焦慮”,并且訴諸以威脅到人的心理生存的道德壓力。騷亂中球迷個體的行動雖然受到其“自我認同”的影響,但在騷亂這樣的特殊情境下,作為“心理人”的球迷個體,謀求“心理生存”乃是其行為的最深遠的驅動力。
從人的心理背景和心理競爭角度出發,可以對球迷騷亂群體的行為作出一些合理的解釋。比如,有些球迷會莫明其妙地以語言、行為攻擊另外一些球迷。但被攻擊的球迷并不認為自己冒犯過這個人。這些球迷不知道,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對“攻擊者”的一種得罪。其原因是:被攻擊球迷的存在方式與“攻擊者”從前的存在方式相類似,但后來,“攻擊者”自己因利益等原因背叛、扼殺了當初的“自我”。為了合法化這種背叛和扼殺,“攻擊者”必須徹底非法化那個當初的“自我”,并防止它再次出現。然而被扼殺的“自我”并沒有完全死去,它在無意識里仍在譴責這種背叛與扼殺。因此,當被攻擊的球迷出現時,“攻擊者”從他身上看到了當初那個被背叛和被扼殺的“自我”,猶如他的過去已經復活,并對他進行道德拷問,使他為利益而建構的那個“自我”瞬間崩潰。因此,他必須單方面地與被攻擊球迷進行一場心理較量,借助于對后者實施的攻擊而攻擊他自己過去的“自我”,使現在的“自我”在道德上獲得正當性與合法行,從而謀求其心理上的生存[12]。
通過以上論述可以看出,在球迷騷亂群體中,當有球迷表現出某種情緒與行動時,基于心理競爭,另一些球迷也表現出這樣的情緒。對于先前的球迷來說,群體中其他球迷對他的反應同時有兩種功能,一是通過對他的情緒的支持使他的情緒合法化,二是反過來給他以道德壓力。故而,群體中其他球迷的反應對于他一方面是鼓勵,一方面是強迫,使他的情緒升級。這樣,在球迷騷亂群體中,球迷間的情緒在相互傳染之中得以相互強化。需要指出的是,球迷間情緒的相互傳染與強化都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進行。
3球迷騷亂群體瓦解的社會心理機制
憤怒等情緒的相互傳染和強化會讓球迷騷亂群體顯出驚人的力量。但是恐懼等情緒的相互傳染和強化則可讓騷亂球迷群體瓦解。這是因為,憤怒等與球迷騷亂群體存在目標一致的情緒總是被賦予某種正面的道德性,而像恐懼等與球迷騷亂群體存在目標不一致的情緒則總是遭到非法化。有恐懼情緒的球迷不能通過球迷騷亂群體道德準則的檢驗。這一情緒的出現會給自己造成“自我認同”的焦慮,并使其承受來自自身的道德壓力。其自身的這種情緒還要受來自球迷騷亂群體的道德壓力、他人懲罰性行動的挑戰,他可能被視為“動搖分子”而遭到圍攻。當一位球迷不能肯定他的這一情緒會獲得群體的認同時,讓這種情緒表現出來是危險的。原因在于,球迷個體身上只要具有這種情緒,就說明他的“存在”已經“裸露”并被自己體驗到,從而在某種意義上已從球迷騷亂群體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實現了個體性的回歸。而隨著恐懼等情緒的蔓延,球迷騷亂群體即被解構,還原成一位位作為“社會原子”的個人,這正是對球迷騷亂群體存在屬性及其存在目標的背叛。而如果在球迷騷亂群體面臨直接的威脅時(如和警察沖突),恐懼有被激起并得以相互傳染、強化的可能。恐懼之所以能夠戰勝個人及群體的道德壓力、懲罰壓力是因為恐懼獲得了“生存本能”這個同樣強大力量的支持。在球迷騷亂群體中,如果球迷個體所體驗到的始終不是“單個的人”,而是“群體中的一員”,他不會感到恐懼,他會為捍衛群體的存在屬性與存在目標而敢于和警察發生對抗。然而,在某種與死亡、牢獄之災等“懲罰性”信號的強烈刺激下,原先的球迷騷亂群體會瓦解,從而球迷騷亂群體中的個體被帶回到無助的命運層面,個體的“生存本能”會被激發。而恐懼情緒的表現同樣是無意識的。
恐懼等與球迷騷亂群體存在目標不一致的情緒無法被傳染和強化的原因在于,當某些球迷的恐懼表現出來時,立即遭到其他球迷的語言、行動壓力。自身的負罪感和害怕球迷騷亂群體的懲罰,使他傾向于壓抑恐懼,而其對恐懼的壓抑對于那些要表現出恐懼情緒的個體又是一種道德壓力。這樣,基于球迷個體的“心理生存”,在球迷騷亂群體中被壓抑下來的恐懼就無法被傳染和強化。而恐懼在球迷騷亂群體中得到傳染和強化的原因在于,借助于與球迷騷亂群體屬性無關的人性或“人”這一存在屬性的心理聯系,個體的恐懼所暴露出來的無助的命運,會迅速讓其他球迷看到自己相似的境遇,進而“生存本能”被激發,他們也體驗到了恐懼。這時,他們的恐懼情緒的外露因“第一個人”對于恐懼的表現而得到了合法化的確認,而這種恐懼本身恰恰又是對第一個表現出恐懼情緒的人的一種支持,一種合法化。于是,恐懼這一情緒在騷亂球迷群體中經過“人際互動”,就得到相互傳染和相互強化。球迷騷亂群體的力量迅速消失,隨即宣告瓦解。
4群體性質及風險的不平等性對球迷騷亂群體中個體行為的影響
4.1球迷騷亂群體的性質對于個體行動的影響
在異質性球迷群體中,如果有一部分球迷和警察發生沖突,很多人不會再前進一步。這是因為在他們的心理背景中,那些和警察發生沖突的球迷在他的“自我”中并不占多少分量。因此,他選擇止步或逃跑很難威脅到他的“心理生存”。而在同質性球迷群體里,一位或幾位球迷的受傷或遭到羞辱,會引起其他球迷的的強烈反應,因為這時他們的心理生存遭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可以想像,在一個具有民族、宗教或親屬性質的球迷群體里,一個人的受傷或被捕完全可以激起強烈情感,這種情感甚至讓其群體中的個體戰勝對牢獄、死亡等“懲罰性”信號的恐懼。這時的群體中,危險已不再被評估,此刻最危險的是他們個人的心理狀態。所以,在類似“親戚團”這樣的具有血緣聯系和具有以共同信仰為特征的球迷騷亂群體中,球迷個體繼續往前沖,參與騷亂鬧事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些同質性球迷群體中,有的球迷有直接或間接的血緣關系,有些則具有強烈的共同信仰聯系。此時,這種血緣、信仰已化為騷亂群體中強烈的情感。不往前沖,要承受自己血緣、信仰的譴責。在這種具有生理或心理共同點的騷亂球迷群體里,聯系群體的鈕帶已充分內化,其具有抹去了外在約束的特征,它遠比依賴于外在權力約束的群體在心理上要強大得多。
4.2騷亂中風險不平等分配對球迷個體行動的影響
在球迷騷亂群體中,沖在前面的球迷與處于后面的球迷的處境是不一樣的。前面的個體面對的是和警察或其他球迷的直接沖突,而處于后面的球迷并沒有直接面對沖突,他們的行動幾乎沒有風險。因此,后面的球迷不需要對自己的行為承擔多少責任,他們已把這一責任轉嫁給了前面的球迷。而且,后面的球迷還可以用自己的語言、行動給前面球迷施加道德壓力。前面的球迷同時既要承擔自身的行動所帶來的風險,還要承擔后面的球迷由語言、動作等信號所傳遞過來的道德壓力。如果這種道德壓力足夠大,即使已經和警察發生沖突的球迷既非他的親戚,也非他的朋友,處在球迷騷亂隊伍前列的球迷也很可能會繼續沖上去,以尋求解脫。而他的繼續往前沖又會給后面的球迷施加道德壓力,為尋求心理上的解脫他們也很可能跟著往前沖。當然,這種行為在球迷騷亂群體看來并不叫做尋求解脫而是勇敢。但也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后面的球迷先害怕了。前面的球迷因后面球迷的害怕而解除了道德壓力,而前面球迷的害怕又會傳染給后面球迷。此時,生存本能就會強烈地起作用。這樣,恐懼情緒在群體中相互傳染和強化,球迷騷亂群體頃刻之間四散而逃。
從自我認同、心理競爭、生存本能3個視角分析了球迷騷亂“群體行動邏輯”的社會心理機制。需要強調的是,除了人們所認同的各種因素作為心理背景對球迷騷亂“群體行動邏輯”起作用以外,人之間的心理競爭在對球迷騷亂群體行動的影響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即使在最親密的團體中也是存在著無意識的心理較量。同時需要指出的是,在球迷騷亂過程中球迷個體無論采取什么行動,都應視為影響個體行動的諸多變量(如對群體的認同程度、生存本能、人之間的心理競爭、個體對信念的持守程度、特定情境中對危險性的評估、個體的性格特征、個體不同的風險擔當等)綜合作用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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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譚廣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