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人家的干板菜

王文銘

三江流域地區(qū),山高水長,是少數(shù)民族世代聚居的地方。這里自然景觀獨(dú)特,深山峽谷縱橫,“十里不同天”,造就了豐富多彩的景觀和多元化的飲食方式。盡管云南人沒有上得了桌面的大菜,但這并不意味著云南人就沒有自己的特色美食——例如干板菜。

干板菜,顧名思義,就是晾干后板結(jié)在一起的干蔬菜。干板菜的出現(xiàn),有其特定的原因。三江流域盡管四季不分,植物也豐富多樣,但植物生長總有一定的周期,這樣就會產(chǎn)生“真空”——缺菜的夏冬季節(jié)。由于這里交通閉塞,山民們居住分散,素有“對面能講話,見面帶晌午”之說,少有互通有無的機(jī)會,更遑論農(nóng)副產(chǎn)品市場。為了度過缺少青菜的夏冬季節(jié),三江流域勤勞智慧的各族婦女,都會在蔬菜盛產(chǎn)的季節(jié)里,制作各種各樣的干板菜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在這里,最常見的干板菜有白菜干板菜、蘿卜纓子干板菜、蔓菁纓子干板菜、蘿卜片、蔓菁片。到冬末初春,這些白菜、蘿卜、蔓菁在冬日暖暖融融的高原陽光照射下,亮綠而有生機(jī),經(jīng)過薄霜的洗禮,更變得鮮嫩欲滴了。煮出來的菜,除味冽清爽外,還嫩酥如糯,清香襲人。而且冬末初春的時候,是云貴高原上沒有云雨,空氣干燥,沒有病菌,沒有蚊蟲,清清爽爽,和和樂樂,農(nóng)事清閑的佳期麗日。就在這個季節(jié)里,婦女們便拿出家里的大簸箕,然后背上一個背籮,到園頭田邊。婦女們選出那些嬌嫩,蔥綠的青菜、白菜清洗干凈后,放進(jìn)簸箕里,在高原紫外線極強(qiáng)的陽光照射下,用不了兩天時光,那保持原色原味的干板菜就制作出來了,比起人工烘干的脫水蔬菜,不知自然了多少倍。有的婦女,也會把那些白菜什么的編成辮子的樣子,就掛在木楞房或者瓦房的樓楞上,到吃菜的時候,便取下來煮一下,之后就可以烹炒隨意了。

青菜干板菜和白菜干板菜什么的,大多數(shù)人可能都吃過,沒有什么稀奇的。干蘿卜片和干蔓菁片就鮮有人吃到了。制作干蘿卜片和干蔓菁片時,從地里選上好的鐵實(shí)不空心的蘿卜或者蔓菁切片,山里人圖方便,都切成車輪式的,這樣好處理。弄一篾片,從中間一穿過,也同樣懸掛在木楞房或者樓楞上。到缺少蔬菜的時候,揪幾片下來,在開水里面一煮,用清冽的山泉水漂洗一下,煮炒熘蒸也就由您自己作主了,當(dāng)然那也是原滋原味的綠色食品。

最讓人感到驚喜的恐怕要數(shù)蘿卜纓子和蔓菁纓子了,尤其是蔓菁纓子。我在七十年代,到三江流域的普米族老鄉(xiāng)家里,就吃過蔓菁纓子玉米糊糊飯,那美味至今還留存齒間,讓人回味無窮。更重要的是這些無污染的綠色飲食,還有降血脂,降血壓的特殊功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