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時脆弱窮時韌

何鑫業

夏天躲在空調房里、冬天縮在羊絨被里的富裕孩子,他們的生物學溫度跨度很小,約16℃至26℃,計10℃;春夏秋冬,任何一種草本植物,以南方為例,24小時內的氣象溫度跨度卻很大,-4℃至42℃,有近50℃之差。

如果讓一棵草和一名富裕孩子相比,誰更堅強?誰更具有生命的柔韌幅度?可以說一目了然。

可那些孩子們的父輩,僅僅與兒輩相差25年至30年,他們當年的氣象溫度跨度則與草本植物相近:勞動時,在野外,-4℃至42℃;不勞動時,在室內,比草本植物稍稍好一些,0℃至36℃。

高架橋復雜的含義還在于,氣象溫度跨度大的生物,感受到世界的細枝末節,要比跨度小的生物豐富得多。這細枝末節又非常微妙,它包括:冬天,翻開石塊后,能看見反面結滿冰霜圖案的霜;室內溫度達到-1℃后,看見毛巾結冰后變成硬條狀;洗臉時,聞到水龍頭被熱水灼燙后發出的黃銅氣息;大雪紛飛,看到馬路上行人稀少,熱心腸的人卻更多,等等。

對世界細枝末節的了解,會直接影響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譬如,童年目擊過毛巾變成硬條狀的醫生,他會在給病人輸血前,叮囑護士不要忘了把血庫里的血,解凍到常規溫度;聞到水龍頭發出黃銅氣息的作家,他推理小說中的人物會更具技術性、邏輯性;看見過街上大雪紛飛,熱心腸人很多的行政官員,會在管理城市時,更多地為市民著想。

一個人能否成為領袖人物,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這個人感知事物的方式,以及對事物感知的程度;是“人”一個字,還是“人、人文、人的生存方式”九個字,還是感知“人”的全部“細枝末節”,它包括人的生理性、心理性、家族性、企業性、文化習俗界限與婚姻界限等等。

美國的生物學家霍夫曼做過一個實驗,結果顯示,人對氣象溫度跨度大小的耐受力,最終還將決定人類種群的遺傳能力,這種遺傳能力會在遭受嚴重自然災害的時候,受到地球的考驗。也就是說,人的生存方式越優越,人的遺傳能力將越弱,在遭受嚴重自然災害這一點上,越不堪一擊。這也是專家和學者在反復思考的一個問題:人類文明空間對人類發展貢獻了什么?抑或是毀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