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賀禮

楊志科

晚自習(xí)剛下課，七年級6班24名女生像小鳥一般歡快地跑回宿舍，同學(xué)們要給田苗過14歲生日。

田苗是班長，平常熱心幫助同學(xué)，人緣極好。今天是田苗的生日，下午，同學(xué)們都把各自的零花錢湊起來買來了花生、蘋果、梨、橘子和水果糖。沒有蛋糕，劉昕麗拿來了家里的向日葵盤代替。錄放機和磁帶也都準備好了。

同學(xué)們剛跑進宿舍，全都驚得又喊又叫，原來早有人布置好了。宿舍中間，兩張課桌并在了一起，桌子上用紅蘋果在最外邊擺了一個圓圈，梨和橘子在里邊又擺了一個金黃色的小圓，中間是用花生和糖果擺成的6個大字：“祝你生日快樂”。14支紅蠟燭也全都插好了，葵花盤也擺放好了。田苗有些過意不去，感動地說：“謝謝，謝謝大家！”毛芳芳一把把田苗拉到中間，劉昕麗立即組織同學(xué)們手拉手圍在一起。錄放機“咔嚓”一聲，放出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歌曲。同學(xué)們隨著樂曲又唱又跳。有人將14支紅蠟燭點燃了，大家吆喝著讓田苗來許愿吹蠟燭，奇怪的是田苗卻一動不動，傻愣愣的，像是有什么心事。同學(xué)們都停了下來，劉昕麗走上前去搖著田苗的胳膊說：“苗苗，還愣著干什么，快吹蠟燭??！”不料，田苗竟“哇”的一聲哭起來。同學(xué)們不知是怎么回事，拉著她的胳膊邊搖邊問：“田苗，你怎么啦？”田苗依然哭個不停，還越哭越傷心，好幾個同學(xué)也跟著哭起來。劉昕麗想了想，和毛芳芳一起扶著田苗去找班主任楊老師。

田苗來到楊老師的房間還是哭個不停。劉昕麗和毛芳芳正要向楊老師說今晚的情況，不料，楊老師像早就知道，望著田苗笑著說：“同學(xué)們?yōu)槟氵^生日，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怎么哭了？你看，我也準備好了生日賀禮，要送給你呢！”劉昕麗和毛芳芳不解地問：“楊老師，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田苗的生日？”楊老師笑著說：“當然知道，不知道怎么能準備賀禮呢？”楊老師讓劉昕麗和毛芳芳先回宿舍，她要和田苗單獨談?wù)劇?/p>

劉昕麗和毛芳芳走后，楊老師輕輕關(guān)上房門，問田苗為什么哭？不料田苗說：“誰也不要我！我對不住我爸！”楊老師拿了條手帕給田苗擦了擦臉，關(guān)心地問：“田苗，誰不要你？你為什么對不起你爸爸？”田苗說：“我媽去年出車禍死了。半年來，不少人給爸爸介紹對象，有幾個女的都愿意與爸爸一起生活，可是因為我，她們最后都吹了。一個女的說，她有一個丫頭，再不想要女孩。還有一個女的說，孩子夾在中間不好，影響兩人的感情。有個女的看了我媽生前的照片，說我長得很像我媽，以后我爸看見我就會想起死去的我媽，這樣就不會全心全意與她好?！碧锩缯f著說著又哭了：“我愛爸爸，卻不能給爸爸帶來幸福，我心里真不好受……”楊老師讓田苗與自己面對面坐下，問：“田苗，你知道你爸爸又跟什么人談對象了嗎？”田苗說現(xiàn)在她最害怕有人與爸爸談對象，最害怕人家說不要她，她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生活費都是爸爸送到學(xué)校的。楊老師微笑著問田苗：“老師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作為你14歲的生日賀禮，你收不收？”不料田苗站起來說：“謝謝楊老師，我不要什么禮物，我只希望自己不要那么讓人討厭。”楊老師沒有生氣，卻笑了，對田苗說：“我的賀禮雖然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用，但與眾不同，保證你喜歡?！?/p>

再說劉昕麗和毛芳芳兩人剛才并沒走，而是趴在老師的窗臺上偷聽，一聽全興奮了起來。楊老師的賀禮會是什么呢？兩人聽不清楊老師說的話，這時，毛芳芳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劉昕麗，讓她快來看。兩人從窗戶的縫隙望進去，只見楊老師把田苗緊緊地摟在懷里，還在她的臉蛋上親了又親，那個親熱勁就好像田苗是她的女兒。田苗也不哭了，就像親女兒似的幸福地依偎在楊老師的懷里。

楊老師將田苗摟了一會兒，終于放開了。只見她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紅本本捧給田苗：“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生日賀禮。”田苗接過那個紅本本看了又看，竟然又“哇”地哭出聲來，撲進楊老師懷里。

楊老師終于把田苗送出了房間。田苗不讓她遠送，堅持要自己回去。楊老師剛一回到房間，劉昕麗和毛芳芳就沖上前去，拉住田苗，毛芳芳迫不及待地問：“快告訴我們，楊老師送給你什么生日賀禮？”劉昕麗似乎猜出了幾分，說：“田苗，快告訴我們，楊老師是不是把她自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了？”

田苗問劉昕麗怎么知道的？劉昕麗神秘地說：“我知道去年楊老師與丈夫離婚了，后來又看到田苗的爸爸來學(xué)校找過楊老師好多回。他是個警察，既然不是為了破案的事找咱們的楊老師，那一定是在秘密戀愛……”

3個小姑娘抱在一起笑個不停。那天晚上，七年級6班的女生宿舍里充滿了歡聲笑語，田苗過了一個終生難忘的快樂生日。

（責編：何碧 圖：張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