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丁 雨
本報特約記者 伊 文
他曾是一名優秀的銀行家,他曾被美國總統稱為“最聰明的人”,但他也是一場錯誤戰爭的策劃者。6日清晨,美國前國防部長、主導越南戰爭的羅伯特·麥克納馬拉在位于華盛頓的家中去世,享年93歲。
麥克納馬拉23歲獲哈佛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學位,一年后任哈佛大學商學院助理教授,成為當時哈佛最年輕的助理教授。二戰爆發后,他在1943年以上尉軍銜入伍。三年后,麥克納馬拉加入福特汽車公司,和效力福特的其他9名年輕退伍軍官并稱為“精明小子”。他們引入現代經營理念和管理方法,使福特停止虧損并結束管理混亂的局面。1960年,麥克納馬拉就任福特總裁,成為福特歷史上擔任總裁職務的首位非福特家族成員。
誰也沒想到,在金融界如魚得水的麥克納馬拉突然“棄商從政”。1961年,精于統計分析做決策的麥克納馬拉被時任美國總統肯尼迪選中,主管五角大樓成為國防部長。他性格果斷、精力充沛,曾被肯尼迪總統譽為“我所見過的最聰明的人”。然而在1961年至1968年擔任國防部長期間,麥克納馬拉向越南戰場派出50萬美軍,一手主導了越南戰爭的升級,這場戰爭因此也被稱為“麥克納馬拉戰爭”。
越南戰爭被認為是美國對外政策中的一次重大失誤,5.8萬多美軍因為這場戰爭葬身越南,越南也有數十萬軍民死亡。因此,作為此次戰爭的主導者,麥克納馬拉一直飽受道德譴責,甚至險些因此喪命。1972年,一名越戰老兵在鱈魚角渡口襲擊了他,并試圖把他扔進大海。但事后,麥克納馬拉拒絕起訴這名越戰老兵。
退休之后,麥克納馬拉一直拒絕撰寫回憶錄,不愿暴露他對戰爭的看法及他同那些將軍的爭吵。直到1993年冷戰結束后,他才開始撰寫回憶錄,因為他認為越戰某些教訓適用于冷戰后的時代。他在1995年出版的回憶錄《反思:越南的悲劇和教訓》中承認,美國將越戰升級是個“可怕的錯誤”。
2003年,麥克納馬拉參與拍攝了導演埃羅爾·莫里斯的紀錄片《戰爭之霧:羅伯特·麥克納馬拉生活的11個教訓》,該片2004年獲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在這部紀錄片中,麥克納馬拉不僅譴責了越南戰爭,而且還對美國在二戰期間轟炸日本提出了批評。他表示,最重要的教訓就是要了解對手。他說:“我們不了解對手。我們不了解中國人,不了解越南人。因此,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你的對手。”
多數分析師認為,《戰爭之霧》使人聯想到伊拉克和阿富汗現階段局勢。套用麥克納馬拉對越戰的反思模式,可以如此發問:“美國政府是否真正了解被稱作‘恐怖分子的敵人”,“薩達姆·侯賽因政權是否真正威脅美國安全”,“美軍撤離伊拉克后,伊拉克是否能獨立應付恐怖勢力”,“美軍向阿富汗增兵多少才能真正控制局勢”。
雖然麥克納馬拉已經離世,但外界對他的批評并未停止。《紐約時報》7日發表社論稱:“他不能逃脫來自祖國人民的道德譴責。他從那些貧苦的孩子手中拿走的一切,不可能僅憑30年后的幾句道歉和陳舊的眼淚就能夠換得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