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支配性”角度談虛擬財產的物權性

魏孜孜

摘要互聯網日益發達的今天,虛擬財產具有越來越大的實際價值,法律對此的保護不應該空白。那么虛擬財產應當放入法律體系中的哪一部分去保護,依然成為一個爭議長久的問題,本文僅從“支配性”的角度來為虛擬財產的物權性辯護。

關鍵詞虛擬財產物權支配性

中圖分類號:D923.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358-01

本文所談的虛擬財產是指是狹義的數字化、非物化的財產形式,它包括網絡游戲、電子郵件、網絡尋呼等一系列信息類產品。但由于目前網絡游戲的盛行,在實踐中虛擬財產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指網絡游戲空間存在的財物,包括游戲賬號的等級,游戲貨幣、游戲人物擁有的各種裝備等等,這些虛擬財產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轉換成現實中的財產。那么這種雖然通過數據形式現實存在,卻又不具備的實體的有價值的財產應該如何通過法律來保護,新的物權法能不能將其涵蓋為“物”呢?支配性,作為物權的最重要的屬性之一,是衡量物和非物的顯著標準。本文僅僅從支配性的角度來界定虛擬財產的物權性,為虛擬財產被物權法保護提供理論依據。

正如王澤鑒先生所言“法律將特定物歸屬于某權力主體由其直接支配,享受其利益,并排除他人對此支配領域之侵害或干預,此為物權本質所在。”豍王利明先生也指出:“物權的支配性決定了物權所具有的優先性,追及性等特點,物權的優先性等效力來自于法律將某物歸屬某人支配。”豎我國《物權法》第二條亦明確指出:“本法所稱的物權,是指權利人依法對特定物享有直接支配和排他的權利”。依此,可以看出排他性是在支配性的基礎上建立的,支配性是物權的重要的根本的屬性。

“事實上,必須允許所有人根據自己的意思形式對自己所有的物的法律的力,這種類型的權利可以把它稱之為支配權;這個權利允許權利人對某個特定物進行有限制的支配”豏此種定義主要在強調物上的意思自治。同時,可以看到物上的支配權除了自由的個人意志支配外,其獨立行使也是標志之一,并將其與債權相區別。“其授予個人以某個自由領域,再次領域內權利人的一排斥一切其他人,并且無需他人之協作而單獨作出決定。這種支配權能正是表現在:權利人有權單方面形式其法律權利,而無需他人的積極協助”豐總的來說,物權的支配性體現在單方實現自由意志,不需要他人的意思協作上面。但是,這種支配并不是刻板僵化的概念。“支配性”隨著物權的發展持續變化著,支配在更多的場合,更大范圍上呈現出由事實支配到法律支配,由對實物支配到對價值的支配,甚至通過與“物”的權利聯系,實現對物的最終控制權而實現的支配。

進一步的探討支配權,它在形式上可分為事實支配和法律支配。事實支配即是對課題的事實控制,是直接力量關系的占有,如使用,消費等等。法律支配表現在,第一,對客體的間接占有。間接占有是指權利人基于某種法律關系將客體直接占有權轉讓他人后,對客體形成的占有狀態。豑第二,對客體享有變價權。對物的占有不是單一的使用某物,而是將其投入流通領域,獲取增值價值。第三,通過“權利聯系”實現對財產的最終控制力。實際財產占有與所有權能相分離,物的利用和所有通過“權利聯系”連接在一起。

就虛擬財產的特殊性而言,虛擬財產權的行使確實需要技術上的回應,即虛擬財產在網絡上的運行,需要服務器的響應。包括運營商,網絡用戶在內的權利主體,對虛擬財產的直接占有以及權利人對其所擁有的信息資源的使用,投資,交易,無需征得他人的統一,這就滿足了支配權的“第一要義,特定主體的支配意志不經過中間環節,不征求他人統一,不需要復雜的方式,直接達到所要支配的財產利益之上。”豒進而言之,如果以支配權的內容形式來看,虛擬財產在更多的時候,就是以“權利聯系”來體現物的支配權。從占有和變價角度來說,虛擬財產也同樣符合,或者說變相符合這兩點。游戲玩家對于虛擬道具的占有雖然和現實觀念的占有有著不太一樣的方式,但是游戲人物對于物的占有使用,兌換游戲貨幣交易,與現實中物的使用沒有太多不同,只是獲取道具金錢的方式有其特殊性,所以在觀念上,在法律調整上,要將它納入物的范疇,需要相當的論證。就如同現實世界中持有的存單,提單,有價證券的權利人,他們通過施以一定的票據行為來改變票據的現狀并實現其目的,也需要他人的協助。同理,虛擬財產是通過網絡協議,取得其他網絡主體的協作得以實現的,亦即通過一定的“權利聯系”實現的。如果僅以這種支配權需以協作方式來完成,獨獨強調物權單方行使的特征的話,無疑是沒有注意到物權不斷發展變化中支配權的“權利聯系”這一新的內涵特征。“物權的實現還需要與特定的非物權人協商合作,但擺上了協商和合作的臺面,就說明支配意志已起了作用”豓可以認為,虛擬財產權具備了支配權“對財產擁有決策力并最終控制財產的前途和命運”的核心特征。

綜上所述,支配性作為物權的第一特性是區分物權與債權,知識產權的重要標志之一,而虛擬財產作為“物”的一種,也表現出了其權利的支配性。“權利聯系”是實現支配性的重要方式,形式上是虛擬的“載體物”的占有,使用,收益,處分,而實質上是對具有獨立性,特定性,實在性的信息資源的法律上的支配。可見,從支配性的角度來講,虛擬財產權利完全具備物權特征,應當放入物權法中來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