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軍風
摘要中國古代司法官吏責任制度是古代吏治中的關鍵內容。它內容豐富、規范詳密、自成體系、幾乎涉及現代訴訟的每個環節;制度化程度高;法律規定很嚴。這項制度對明確司法官之責任、促使公正審判、維持社會秩序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也為我們建設法治國家提供了有益的思索。
關鍵詞官責任制內容特征
中圖分類號:D92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1-177-01
聽訟折獄,維持社會秩序,宣揚主流倫理價值觀念,是中國古代官員的基本職能之一。在古代中國,幾乎沒有現代意義上的獨立審判機構和終身任職的法官。司法審判機構作為官僚機構的一個組成部分,其成員總是處在不停的流轉升遷之中,似乎很難從官僚階層中劃分出一個法官集團。然而,當法官一直是古代官僚的重要職責,中國古代官僚的特性很大程度是在充當法官時顯露出來的豍,而在其他方面的作用和事跡卻往往被人淡忘。所以所羅門曾說:“誰若使善惡是非顛倒,其罪惡猶如在廬井和飲泉中下毒。”豎為使司法公正,使利益沖突能夠控制在社會結構容許的范圍之內,更進一步達到“無訟”的理想狀態,對享有司法權的官員進行行為控制和責任追究,成為中國歷代統治者不約而同的選擇。
歷經輾轉相承、揚棄、充實而形成的詳備、嚴格、體系化的法官違法責任追究制度,遂成為古代法制史的一大特色,也成為構成中國古代法文化本質的要素之一。觀古察今,領略中國古代司法官責任制的基本內容和特點,自然會為依法治國的構建提供一些有益的思考。
一、中國古代司法官責任制度的內容
中國古代司法官責任制度發端于西周秦漢時期,定型于唐宋,完備于明清,歷史悠久,沿革清晰。縱觀各朝的司法官責任制度的規定,可以說是內容豐富、分類齊全。現僅以我國至今保存最完備的一部古代成文法典——《唐律疏議》中關于司法官違法責任制度的規定來分析歷代司法官責任制度的內容。
(一)出入人罪的責任
《唐律》規定:“諸鞠獄者,皆須依所告狀鞠之,若于本狀之外,別求他罪者,若入全罪,以全罪論。從輕入重,以所剩論,刑名易者,從笞入杖,從徒入流,亦以所剩論。從笞杖入徒流,從徒流入死罪,亦以全罪論,其出罪者各如之”,“即斷獄失于入者,各減三等;失于出者,各減五等。若未決放,及放而還獲,若囚自死,各聽減一等。”
(二)刑訊責任
唐律一方面肯定了刑訊的正當性,另一方面又通過嚴格其適用的條件、次數、部位、刑具、對象等,有所控制。首先,司法官員只有在認真審閱訴狀,查閱證據后發現案情有疑方得拷訊,“違者杖六十”。“若拷過三度及杖外以他法拷掠者,杖一百,杖數過者,反坐所剩,以故致死者,徒二年。”
(三)復審責任
第一審判決后被告人有上訴權,死刑案件在執行前要經復核程序。應復審而不上報或沒有接到通知而擅自復審的,要處杖刑。唐朝規定對死刑案件要三復奏或五復奏,“不待復奏報下而決者,流二千里。即奏報應決者,聽三日乃行刑,若限未滿而行刑者,徒一年,即過限,違一日杖一百,二日加一等。”
二、中國古代司法官吏責任制度的特征
(一)內容廣博,規范詳密,自成體系
如前所述,中國古代司法官吏責任制度內容幾乎涉及刑事訴訟的全過程,它們共同組成了一個以出入人罪為核心的司法官吏責任系統。同時,統治者注重從儒家道德方面選拔與考核司法官吏。
(二)制度化程度高
制度化是組織和程序獲取價值觀和穩定性的一種進程。中國古代,將司法責任問題明確、系統地規定在法律制度當中,這就為司法官的職權行為提供了規范的指導,形成一種事先的制約機制,力使違法操作降至最低限度。同時也為追究司法官責任提供了合法的正統的依據。這種基于對社會現實和統治需要而對司法責任作出全面、完整和協調一致的規定,顯示了中國古代在政治組織和程序制度化方面的卓越實踐。
(三)立法與實踐相脫節
在政治清明、經濟發展、社會穩定的時期,法律制度的規定得以嚴格執行,收效甚好。但是從整體上看,由于缺少成就感、榮謄感乃至權利保障,司法官員往往不具備嚴格執法的內在動力源泉;由于缺乏來自當事人乃至社會公眾強有力的外部監督機制,在刑訊作為主要的審案方式,在官官相護的氛圍當中,制造冤錯案是容易的,發現冤錯案是困難的,追究司法官之責任實屬不易。司法官斷獄時以急刻、深密為指導思想,以任施重刑為榮,將公允平緩拋棄。
當然,我們討論中國古代司法官吏責任制度時,要用辯證發展的眼光,正視它的利弊得失。探討中國古代的司法官吏責任制度,對于當前健全和完善我國司法責任制度,仍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