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飛
摘要“全球化”這個詞似乎和全球化帶來的沖擊一樣泛濫,人人都在談全球化,人人都知道全球化帶來的種種問題,但這一切似乎都發生在西方向東方的侵襲之后,而這多方面的侵襲還在繼續,按薩義德所言,即今天的東方文化是西方文化所建構,昨天的同樣如此。因而,本文認為無論從時間還是空間的維度,全球化似乎都發生在了“后殖民”之后,要審視今天,就必須對其過去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關鍵詞全球化后殖民資本
中圖分類號:C91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5-250-01
一、全球化:勢不可擋
關于全球化這個概念本身就不明晰,全球化的起始時間更是無從定論。在不同領域,有著不同的認識,然而,筆者認為現代意義下的全球化始于西方資本世界向全球擴張。從本質上說,它不過是經濟學和金融學上的一個說法,即是說隨著世界各國貿易往來的增加,國際市場逐漸形成,而實際交易的貨幣逐漸被虛幻的流通形式所代替,即跨國資本。所以,我們不難得出“資本一直在使一切全球化”豍,即全球化的實質是資本大規模的跨國全球化行動,或是資本的國際循環與周期運轉。
全球化對我們的生活產生了什么影響呢?可以這么說,我們現在無時無刻不生活在全球化的包圍之中。首先,我們要明白企圖包圍我們的文化是來自哪里。不是印度、埃及、希臘、阿拉伯世界、也不是來東南亞的泰國、越南,而是來自具有強大資本的歐美。這種以資本流動為載體的大眾文化,消費文化,充斥著我們的生活,改變著我們對世界對人生的認識。這種文化企圖將整個世界單一化,整體化,同質化。在大眾生活領域,主要表現為我們的生活被“文化”化了,生活不再是簡單的生活安排和自我的存在,而成了“文化”的映射和盲目的跟從。更重要的是,這種力量強大到讓我們跟從之后并不覺得是盲目,而是理所當然,頗有不追求就不現代,不文化的嫌疑。這種現象反到讓冷靜的少數人感覺孤立和被排斥到所謂的“文化”之外。人們生活在了文化人安排的“文化”鏡像之中,摸不清頭緒和方道。在文學藝術領域主要表現為創作者與觀眾之間的經驗相互滲透從而導致創作的艱難,現在網絡科技發達,大眾接受信息途徑多樣,儲存知識的豐富程度在某些方面超過了文學家,藝術家。就是說很難找到一個獨特的信息或者故事能夠吸引觀眾,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再次,在此全球化語境下,大家生活細節與方式差不多,很難有與眾不同的體驗。自然,沒有體驗不可能創作出好的作品。當然也有相反的一種現象,比如像韓寒這樣的少年作家,書一本接一本的出,難道他的確有非凡的人身經歷,或者真是才氣過人。以前看過其《三重門》,的確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年提出的一個關于教育體制的幼稚問題,但畢竟那時他還小,尚可諒解。但最近翻閱其《一座城池》突然發現原來小說還可以用笑話堆砌,大長見識。對此現象,我只能說現在因一些真正的作家體驗的缺失而拒絕出書,而出書的作家也不能夠暢銷,書商才想此下策來吸引人們的眼球。其后塵著諸如郭敬明抄襲他人文章以成習慣,卻同樣能被現代的媒體包裝成成功的少年作家。對此,我不愿多說,也許王朔的“無知者無畏”最能表達其意境。當然,希望他們能理解這句話更深的意義。全球化,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經成了世界巨變的動因,其勢銳不可擋。當然,生活在其中的我們更是更是難以逃脫,與其逃脫,不如積極主動迎接挑戰。
二、“后殖民”之后的全球化
英國著名學者阿爾布勞在《全球時代》一書中寫道:“20世紀80年代,‘全球化成為關鍵詞。20世紀90年代,則出現了一種總的認識,即:現代時代行將就木,全球時代已然開始。”按照他的見解,當今時代已經告別了現代性,不僅處于一個全球化的過程當中,而且已經完全徹底地進入了一個“全球時代”。然而,全球化(global、globalization)并不意味著民族國家的衰亡和消解,也不意味著全球文化的同一或同質。相反,民族國家依然健在,本土化(local、localization)成為人類生活和歷史發展中備受關注的現象,形成與全球化并生的另一支牽制性力量。這一點在文化領域中表現得尤為鮮明豎。顯然,這里指出了全球化的另一支牽制性力量,本土化。至于本土化的如何進行,本土化的具體意義,對比探究薩義德的《東方主義》更易闡釋。薩義德在1978年出版的《東方主義》指出了,近百年以來,西方作為世界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對世界其他文化采取俯視的態度,企圖通過政治經濟的地位和力量,重構殖民地國家的文化。顯然這是種帶有曲解和歪曲的目光,也是其大國霸權文化心態的體現。當然,這種文化的重構在“前殖民” 時期,是伴隨著赤裸裸的武力征服,以及強迫式的文化滲透。弱勢文化在此過程中只有被動沖洗,即使有的少許本土化也是顯得軟弱無力,更重要的是那時本土化意識模糊或者是剛才萌芽。然而,伴隨著殖民地國家的紛紛獨立,資本全球化流動的到來,全球化日益明顯,本土化意識進一步發展。而代表強勢文化的西方也不可能愚蠢到像以前那樣采取暴力方式來灌輸他們的文化,實際上也不現實,但他們的大國霸權主義文化心態一刻未變。他們企圖借助全球化的動力,利用政治經濟的中心地位,用居高臨下的眼光來審視東方文化,仍然企圖把東方描繪成貧窮落后、愚昧野蠻、流氓無奈、原始丑惡的國家。這樣,一方面滿足西方人確證自身文化優越性的心理需求,另一方面也滿足了窺視東方異國情調的獵奇心理。正如薩義德一針見血地說“我們可以將東方學描述為通過做出與東方有關的陳述,對有關東方的觀點進行權威的裁斷,對東方進行描述、教授、殖民、統治等方式來處理東方的一種機制:簡言之,將東方學視為西方用以控制、重建和君臨東方的一種方式。”
全球化的歐美中心論,我們目前是無法改變的,這也是由資本主義世界幾百年積累而來。但我們能做的是在全球化過程中,樹立自身的文化意識與文化身份,警惕他著的眼光,小心后殖民的陷阱,本土化的同時不忘國際化。說著似乎容易,但現實中,真的這么好操守嗎?我們很多藝術家有意無意的迎合西方,這已是不爭的事實,為了贏得一張進入西方世界的門票,不惜低頭哈腰,改變藝術風格,放棄藝術理想,熱衷表現亂倫、變態、殉葬、虐殺、三寸金蓮等負面題材,總之是人家喜好什么便做什么,偶然參加一國際展覽便飄飄然,頓時覺得自己如何大師。其實這種人應該不能劃為藝術家,至多一個投機主義者。他們不能說是不小心掉入了后殖民的陷阱,而是主動跳下去的。全球化語境下資本的力量的確驚人,它可以使藝術家輕易放棄自己多年的執著與追求,轉而幫助西方描繪歪曲虛假的東方藍圖。
當然,我們大多數藝術家頭腦清醒,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極力描繪獨特的中國身份與中國符號,再現中國優秀的文化傳統和美學精神,把“本土化”思潮推向一個新的境界。這對我們每個藝術工作者來說,任重而道遠。全球化的到來雖說充滿挑戰,但也正是這種挑戰的力量觸發我們傳統文化身份的確立,或者說是全球化與本土化的沖突與張力正是中國藝術活動的基本場域與動力源。而薩義德提出的“后殖民”無疑給我們在全球化過程中敲響了警鐘。
注釋:
豍全球化與后殖民批評.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年版.第7頁.
豎彭肜.全球化與中國圖象.四川美術出版社.2005年版.第1頁.
豏薩義德.王宇根譯.東方學.三聯書店.1999年版.第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