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美國金融危機前景及中國對策

張曉歡 李海燕 牟淳煦

摘要:美國金融危機已經使美國及全球付出沉重代價,其影響仍將繼續,至于能否使美國經歷大蕭條式的衰退,這取決于人們的信心、救援措施的效應及實體經濟的發展等。面對金融危機,中國短期內主要是穩定發展經濟,主要在擴大內需方面下工夫,應采用從緊的貨幣政策、靈活的金融政策和寬松積極的財政政策;長期內主要是改變經濟增長方式,繼續深化推進改革,促進經濟社會和諧發展。

關鍵詞:金融危機;前景;中國對策

中圖分類號:F831.59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09)27-0073-02

2007年4月,美國次貸危機爆發。2008年9月14日,前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宣稱美國爆發金融危機。10月6日,全球股票市場遭遇“黑色星期一”,美國金融危機席卷全球。目前金融危機的破壞和蔓延仍在繼續,危機究竟何時消退及如何應對等成為各國政府關注的焦點。

一、美國金融危機前景

關于美國金融危機的前景,目前并沒有統一的共識,可以簡單劃分為兩派,一派認為,金融危機已經見底,經濟復蘇只是時間問題,不能轉化為大蕭條式的經濟危機,主要有以下三點原因,首先是美國實體經濟基本面沒有受到嚴重破壞生產率沒有下降,美國經濟具有較大韌性[1];其次是美國和全球聯動性的救助會大大化解危機;第三,雖然美元的強勢地位遭到了嚴重削弱,但其作為世界上最主要儲備貨幣的地位沒有發生改變,這有助于抵御經濟危機,恢復經濟增長。

另一派則認為,金融危機還遠沒見底,對實體經濟的影響正逐步加深,很可能轉化為經濟危機。這主要是因為,首先由于市場信心嚴重受挫,危機原因復雜,美、歐股市短期也很難大幅上升,美國的金融市場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整、恢復[2];其次,白宮的救援計劃只是“救死扶傷”,既解決不了房價等源頭問題,也不能解決全球經濟失衡和國際貨幣體系協調等問題[3],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救市措施難止頹勢;第三,美國經濟已經或將要陷入衰退,對實體經濟的影響將逐步加深(Martin Feldstein,2008;沃倫—巴菲特,2008)。從產業鏈條看,美國的金融危機仍處于早期階段,失去了消費和投資的兩翼支撐,美國實體經濟注定風雨飄搖[4],連鎖反應還在后面;第四,美國經濟正處于下行周期。從長周期來講,由于信息產業革命對美國經濟的推動進入尾聲,而新的重大技術創新尚沒有出現,因此美國經濟已經進入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的下行期[5];第五,金融環境短期內也難以改變,泡沫化資產價格的回落及美元走勢還都不穩定,金融機構的重組還在繼續,實體經濟還在繼續受到重創,所以金融危機還遠未見底,而金融賴以發展的環境如果沒有改變,經濟復蘇也就可能還遠。

二、中國應對金融危機的措施

(一)加強市場制度建設

美國的金融、市場自由化政策為美國金融危機的埋下了伏筆。制度性缺陷是金融危機爆發的根源之一,中國必須加強制度建設,消除產生金融風險的制度根源[5]。基礎制度的健全完善是防范市場風險的根本,當前市場監管的重點應集中于解決好股權分置改革的后續問題;改革發行監管制度,為注冊制度的實施創造條件;進一步加強上市公司法人治理的規范與完善;規范證券投資基金行為等。通過市場制度的改進與完善,逐步形成具有投資價值和以市場投資為主的資本市場。

(二)穩步推進資本國際化

金融國際化是經濟發展的需要,但世界金融市場是充滿風險的,金融業對外開放的節奏和力度應與經濟發展的水平、市場發育的程度和金融監管的能力相適應,逐步建立一個既與國際接軌又適合中國國情的金融體系。在人民幣匯率制度和國內金融體制足夠完善之前,資本項目放開步伐應慎之又慎。中國金融國際化程度較低,資本經常項目受到管制,是中國遭受本次金融危機沖擊相對較小的一個重要原因。因此,我們必須審慎推進國際化進程,寧穩勿快[5],要嚴格審核境外機構投資者資質,鼓勵具有有競爭力的合格境內投資者進行一定的海外嘗試與拓展,逐步推進海外購并重組。

(三)控制虛擬經濟和加強經濟監測

金融是現代市場經濟的核心,而流動性是金融的核心。流動性具有易變性本質,流動性過剩向流動性短缺的逆轉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能完成。在金融繁榮階段,流動性常顯示為過剩,但在金融動蕩時期,流動性可能發生急速逆轉,出現流動性不足。一旦流動性突然逆轉,將會給金融體系和經濟運行造成破壞性沖擊。所以,貨幣政策當局應該加強流動性管理,不斷完善并實施流動性的監測、控制、調整和預警等政策。美國金融危機在一定程度上會給中國經濟過熱降溫,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剔除一部分房地產泡沫,中國應抓住這個機會,控制好虛擬經濟的發展,加強金融創新監管,促進虛擬經濟和實體的協調發展。

(四)推進金融創新加強金融監管

要正確認識推進金融創新和加強金融監管的關系。不能因為監管而擬制了金融創新,也不能因為要創新而缺失了監管。美國的金融創新基本是完全放開的,出了問題再管制,所以出現了大量的創新,而中國是沒有政府的核準,任何創新均不行,某種程度上是兩個極端,美國式的監管是監管不足,中國式的監管則是監管過度,監管不足導致創新過度,監管過度則導致創新不足。中國經濟目前的形勢,是需要在某種程度上為金融松綁,以釋放實體經濟尤其是民營經濟的活力。所以,在重新審視金融創新風險的同時,也要審視金融監管的方式,推進金融創新的同時加強金融監管,要促進金融創新和金融監管的匹配。

(五)擴大內需加快經濟轉型

1.采用靈活從緊的貨幣政策和積極的財政政策。應根據經濟發展的需要和國際利率變化趨勢及時調整利率,在控制基礎貨幣投放總量的前提下放寬貸款額度管理,降低存款準備金率和提高居民收入,可進一步加強貨幣政策與財政、產業、外貿、金融監管等政策的協調配合。

在財政政策方面,一是政府應擴大基礎設施等方面的投資;二是增加政府支出與補貼,應增加公共服務和產品上的供給,加快推進居民的醫療、教育、養老等社會保障制度體系建設,加大農業直補,增加農民收入,提高低收入群體的補貼等;三是減免稅收。包括取消利息稅、增加出口退稅、提高所得稅免征基數等加快推進增值稅轉型,擴大生產型增值稅向消費型增值稅轉型的范圍等。

2.加快農村城鎮化進程。加快農村城鎮化進程,是經濟轉型的需要,也是當前擴大內需的需要。具體措施主要有:一是推進農村土地制度改革,但有人認為,土地流轉制度目前情況下應從緩,以免產生社會問題;二是加大基礎設施投資,以及對農業和農村地區的支持,同時加大財政投入,進一步改善社會保障體系,以確保投資和消費的增長;三是疏通農村商品流通渠道,提高農村市場商品質量,鼓勵物流企業、連鎖超市企業等將營銷、物流網絡擴展到農村;四是通過正規教育、職業教育和在崗培訓等形式,提高農村人口素質,加快農民消費觀念和生活方式的轉變。

3.調整外貿結構、產業結構和投資結構。從長期來看,要解決中國經濟對外依存度較高和產業層次較低的問題,促進經濟轉型是根本之道。首先,要深化實施大范圍產業調整振興規劃,推進企業兼并重組,大力推進科技創新和技術改造,淘汰落后產能,發展先進生產力,提高產業集中度和資源配置效率。其次,要抓住有利時機,逐步降低加工貿易和低附加值產品的出口比重,逐步提高一般貿易和高附加值產品的出口比重。一方面需要對高投入、高能耗、高污染行業和企業進行某些限制,另一方面應當加快新的、具有較高附加價值的產業和企業的發展,發展知識含量高的現代服務業。第三,推進經濟和政治改革,建立能夠保證持續、穩定、協調發展的體制。不僅要理順價格機制,增強微觀經濟活力,注重發揮價值規律在調節商品和服務供求中的作用[6],還要重新審視各級政府的資源配置權力,完善和落實金融支持政策,健全信用擔保體系,放寬市場準入,支持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吳敬璉,2008)[7]。

(六)合作救市與人民幣定位

在美元主導的貨幣體系下,全球化如此深入的情況下,人民幣和美元無法脫鉤,中國經濟發展和世界經濟發展緊密相連,應加強與世界各國的通力合作,共渡難關,但具體行動要審慎,畢竟中國經濟和人才實力有限。人民幣匯率應保持穩定,短期內世界貨幣體系難以重構,人民幣國際地位只能從長計議,可在小范圍內貿易中采用人民幣計價支付等方式,慢慢擴張人民幣地位。

此外,優化對外資產結構,合理利用外匯儲備,穩步推進企業走出去,積極審慎聯合救市,吸收和培育金融人才,促進消費公平,保證房地產穩定,加快服務業投資等均是應對金融危機對策的重點內容。

三、小結

美國金融危機已經使美國及全球付出沉重代價,其影響仍將繼續,至于能否使美國經歷大蕭條式的衰退,這取決于人們的信心、救援措施的效應及實體經濟的發展等。面對金融危機,中國短期內主要是穩定發展經濟,主要在擴大內需方面下工夫,應采用從緊的貨幣政策、靈活的金融政策和寬松積極的財政政策;長期內主要是改變經濟增長方式,繼續深化推進改革,促進經濟社會和諧發展。其實很多方面的任務是即使沒有金融危機也應做好的,只是面對金融危機時適當調整了工作的輕重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