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貧困傳給孩子

杰斯出生在圣彼得堡一個書香門第，父親是大學教授。雖然父親的薪水不低，但一家老老少少十幾口人都依賴于他，所以，生活并不富裕，雖不至于挨餓，但也常常捉襟見肘。

杰斯至今都記得在他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父親對他說了句“杰斯，生日快樂”，所謂的生日禮物也只是一支很普通的鋼筆。而在他生日來臨的前一段日子，他有意無意地向父親透露想買條牛仔褲的愿望，并在各個方面都盡力表現得很好。他本來以為父親會送他一條牛仔褲作為生日禮物，可是，事實卻讓他備感失落和痛苦，甚至憤怒。

在圣彼得堡，男孩子十六歲就意味著是成人了。而十六歲生日這天，父母一般都會送孩子一份他渴望的禮物，作為成人賀禮。父親給杰斯的解釋是：一條真正的levi's牛仔褲價格高達500盧布，而他的月工資只有200盧布。如果買一條牛仔褲給杰斯，全家人都會因此受窮受苦一段時間。而他又不愿意去買一條價格便宜且質量低劣的冒牌牛仔褲送給杰斯，尤其不愿意在杰斯十六歲生日這個重要的日子里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他。

對于父親的解釋，杰斯根本無法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他用眼淚和無法掩飾的失落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抗議。父親并沒有安慰他，反而很嚴肅地對他說：“我知道你此時的心情，但別指望我向你道歉。我沒有錯，只是沒有能力滿足你的愿望而已。或許你認為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那我希望你以后做一個出色的父親，不要把你現在所承受的痛苦傳給你的孩子。”

“我一定會比你做得好，將來我要是做了父親。我會送我的孩子無數條牛仔褲，我會滿足他所有的愿望，我會讓他因為我而感到驕傲。”性格倔犟的杰斯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這些話來。

“很好，我愿意將你說的這些話看成是你的成人宣言，但愿你不要忘記它。”父親說完這句話就去上班了。杰斯站在原地，久久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高中畢業后，許多要好的同學去工廠做了工人，而杰斯卻執意要去讀大學。在他看來，要想改變命運，有光明的未來，讀大學是他唯一的捷徑。杰斯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誓言，要做一個有成就的人。上大學時，他經常利用假期勤工儉學，到建筑工地打工，一個月可以掙到300盧布；而開學后，他則會找份清潔工的工作。靠著半工半讀，他一直讀到博士畢業。既要打工掙錢，又要使學習成績出色，杰斯注定要比別人付出更多。從讀大學開始，他幾乎很少能睡個痛快覺。在他們那一屆博士生中，身高僅1.62米的杰斯被導師稱為“身材最矮但最能吃苦的學生”。

這個叫杰斯的孩子現在的名字是：梅德韋杰夫。2008年3月2日，他順利當選為俄羅斯新一屆總統。在大選結果揭曉的當天晚上，45歲的梅德韋杰夫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給在圣彼得堡的父親打了個電話，幽默地說：“你現在去問問我的孩子們，看看他們是不是為他們的父親而感到驕傲。順便說一句，我也和他們一樣。”當年的杰斯早已理解了父親。在他看來，十六歲生日那天，父親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生日禮物——奮斗的最初動力。

出身無法選擇，貧困不是抱怨的借口，也不是沉淪的理由。如果自己沒有一個有成就的父親，那就努力去做一個有成就的父親。不把自己曾經吃過的苦傳給孩子。這種愛也足以成為一個人去奮斗的動力。★

(趙振江摘自《特區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