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降兩厘米

陳勝

清晨，在山中，一條小河靜靜地流淌著。

有一只蒼蠅在河面上飛旋，離河面僅差幾厘米。水下有一條小魚，它想，如果蒼蠅再降下來兩厘米，我就可以跳起來吃掉它了。在岸邊潛伏著一只熊，它心里想著，如果蒼蠅降下來兩厘米，那條小魚就會跳起來吃掉它，而我就可以沖過去好好地享受一頓美餐了。在河流附近，一個獵人正藏在高高的草叢里，他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想著如果蒼蠅下降兩厘米，小魚就會跳起來吃掉它，熊就會跑過去抓魚，而我就可以一槍擊中那只熊。在岸上的一個洞口處，有一只老鼠。它想著如果蒼蠅下降兩厘米，小魚就會跳起來吃掉它，熊就會跑過去抓住那條魚，而獵人就會站出來向熊射擊，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拿走他袋子里的奶酪了。這時，在附近的一棵樹上，蹲著一只小貓。小貓想，如果蒼蠅下降兩厘米，小魚就會跳起來吃掉它，熊會跑過去抓住那條魚，而獵人就會站出來向熊射擊，而那只老鼠就會跑出來偷奶酪，那樣我就可以快速地抓住它了。

大家心里都美滋滋地滿懷期待。突然，蒼蠅下降了兩厘米，早有預謀的獵人和動物們立刻按計劃行動起來。魚跳起來吃掉了蒼蠅，熊沖出來一口將魚吞進了肚子，獵人站起來向熊射擊，然而一聲槍響打破了所有的寧靜，老鼠嚇得忘記了奶酪，而貓也忽然失去了平衡，從樹上掉了下來。

當我們緊緊盯著人生的誘惑而在心中規劃著自認為完美的計劃時，我們常常會忘記一聲“槍響”所帶來的恐慌。

（邱 其摘自《知識窗》2009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