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窗
在重疊層出的花簇中,莫文蔚必定不是最明艷的,也不是開得最茶藤的,她卻昂著頭側著腰肢,顧自伸展恣意。聽她唱“嘿,我真的好想你……”聽她訴“窗外面又開始下著雨”,她的淺淺憂傷濃濃感性里,蘊著灑脫的個人色彩。
這些日子,喜歡上了一個人。說出來,怕遭人笑話。因為她出道多年,形象出位時未曾關注,收獲“盛夏果實”之際未曾留心,現(xiàn)在,竟如大夢初醒般回過昧來,說在爛漫百花中她是我的歡喜。她就是莫文蔚,那個看去特有主見特有性格的鬼魅女生。
“鬼魅”是別人說的,她的骨感很性感,她的眼神閃亮有溫度,她的氣質獨特舉止卓爾不群……這些自然與她優(yōu)越的家族背景、聰穎的天資脫不開干系,更要緊的,當歸于她夢想拔萃、敢作敢為的性情。我迷上了她的真性情。
通常,當一個人走上領獎臺,便很難再走下來。在旁人認可,欽羨與期待的眼光里,無可奈何地淹沒自己。莫文蔚,中學時代獲香港最杰出學生之譽,再得獎學金赴意大利等國求學。身旁的人看好她,滿以為坦途已現(xiàn),她卻毅然轉身,投入不知深淺的水域。
她舍棄得輕巧,也將心志表明得清晰,“讀書只是一個訓練人思維的過程。如果一個人以為單靠讀書便能裝備整個人生,這種人才是最可惜!”世間多少可惜讀書人,一無激情在眾人眼光護送下一條道走到終老。單看這一句,莫文蔚的書便沒有白讀,她的人生選擇即便要擔風險,卻絕非一時的魯莽沖動。
她唱歌,也帶著智慧的頭腦與特立的性情。發(fā)音吐字,聲調氣息的轉合運用,隨勢到盡興!可你不覺著草率敷衍,卻覺出里頭透著那么一股自信。她打散了那些句子,打成零落的字,再串起它們,串出了自己的魂。她的歌,于是帶上了莫式專屬的表情與神韻。
她是個智慧的女子,唱歌給別人聽,也不忘了里頭有自己。聽過太多技巧高超卻沒有靈魂的聲音,也遇見太多以為性格別具卻只剩包裝的軀殼。他們在粉絲們的包圍中,漸漸忘卻自己是誰,做大家希望他們成為的那個人。他們照著哈哈鏡,漸漸迷失了自己。
清代袁枚曾在“獨抒性靈”里提到:詩歌的創(chuàng)作主體當具真情,個性與詩才。而歌者,除卻唱功的磨礪,亦需投入真情,展現(xiàn)個性。我甚至以為,后者更為要緊,這絕非本末倒置,“詩中無我不如刪,萬卷堆床亦等閑”,歌唱也是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