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趙　雷

一

那是一個春天的早晨，我們都走得匆匆忙忙。相遇讓我們擦肩而過，心靈讓我們回首相望。瞬間的對眸，讓我心動；溫馨的微笑令我情波蕩漾。你走了，我還在遠望。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家在何方？只是那燦爛的笑容和綽約的身姿告訴我，你是一位溫柔、聰明、美麗的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能再從這里走過，我也不知道你能否把我遺忘，但從那以后，在我們相遇的地方留下了我的期望：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同一個心情。一天、二天、三天……時間煎熬著我的心，我感到了無比的惆悵！

驀然，你來了，仍然是那樣的匆匆忙忙。我真的想迎面而上，但我望而卻步：也許你還是路過，我不能給你留下心靈的創傷。

倏忽，你來了，三步并作兩步，站在我的面前，伸出柔軟的手，溫情脈脈，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目光。我的心在激烈地跳躍，我的血在滾滾流淌。我的眼睛濕潤了，那晶瑩的淚花仿佛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我們戀愛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總是有許多金色的夢在我們的腦海里徜徉。沒有山盟海誓，沒有華麗的詞句，只有關心、疼愛和贊賞。青山里，秀水旁，留下了我們的足跡；麗日明月，攝錄了我們的身影；云霄中，我們的歡笑在回蕩；春風撥動松濤為我們彈奏，潺潺流水為我們歌唱；我們在愛的藍天中幸福地翱翔！

二

有一天，你急切地約我到花前月下，一見面，就撲在我的懷里，涕泣漣漣，萬分悲傷！我沒有言語，用你給我的繡著兩只鴛鴦的手帕，擦去你心中涌出的苦水。你抬起頭，望著我疑惑的面龐，抽噎著說出你早已隱藏的憂傷：“父親對我們的交往百般阻擋！”

剎那間，仿佛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我的胸膛，我感到天旋地轉，靈魂跳出我的六腑五臟。你嚇得不知所措，用那只我親手給你戴上戒指的手拼命地把我搖晃！你那深情厚意喚回了我的靈魂，朦朧中，恍惚覺得天空下起了雨，睜開眼睛才知道是你的淚水在淌。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仿佛要用火熱的心熨平情感的痕傷。身旁的玫瑰花為我們斂容而泣，皎潔的月光伴隨我們西下。

三

為了愛情，你抗爭了，我努力了，但我們都是大樹下的小草。我們想一起遠走他鄉，但每當我看到你那多病的媽媽向你投出的乞求的目光，我的心碎了，我悄然地消失了，但這決不是怯懦！

你來信了，問我為何不接聽電話？問我為何不再去我們約會的地方？

我回信了。你說我是托詞，你說我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你說為了我們的愛情，你可以放棄親情，放棄一切，只需要我倆的幸福天堂；你說放棄我們的愛情才是你心中最大的悲傷！你說你不想在曾經給予我們幸福的地方感受分別的痛苦，你已經奔向了遠方。

可是，親愛的，你知道嗎，自從那天離別，我天天都在想你！我經常去我們相聚的地方，但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每次看到周圍一切依舊，而月光下卻只有我孑然一身在那里感受凄涼。我孤獨，寂寞，迷惘。我仰天長嘆：蒼天啊，你為什么讓我如此悲傷！淚花中我仿佛看到那月亮瞬間化成碎片散落下來，天空即刻一團霧障。

晚上我常常在夢里哭醒，那是夢中一次次的離別，那是夢中一次次的悲傷……

[作者系本刊散文函授中心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