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法國看都德風車磨坊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袁卉嬰

在法國文學史上，都德是以短篇小說創作取得較高成就的作家之一。除了《最后一課》所代表的以普法戰爭為題材的作品外，都德短篇小說的另一重要內容是對他的故鄉——普羅旺斯地區生活的描寫。近日，《環球時報》記者在普羅旺斯探尋都德的痕跡。

小鎮“風頭”很猛

當記者第一次來到普羅旺斯的時候，沿途經過一個叫楓維耶依的小鎮，聽說鎮上最著名的風景是“都德的風車磨坊”。 都德對中國人來說不算陌生，這位曾以《最后一課》感染中國人民的法國作家，還有一部老少皆宜的作品——《磨坊信札》，書中磨坊的原型就是這座小鎮里一座古老的風車磨坊。成名后的都德，在普羅旺斯鄉間購買了一座山上的舊磨坊，告別喧囂的巴黎，隱居在此，創作了這部作品。

記者朝著路人指引的方向走去。時值正午，茂密的樹葉隔阻了炎熱的驕陽，卻擋不住勢頭兇猛的大風，記者只好“匍匐”前行，好不容易才爬上都德風車的山頭上。記者在附近繞了一圈，山頭四周看不見別的建筑，遠處是凹凸起伏的丘陵，高高低低的樹林在狂風中搖曳。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人們喜歡在這里建風車磨坊了。

磨坊記錄美好時光

有趣的是，都德的《磨坊信札》前言部分竟是這座磨坊買賣交易過程的記錄，頗具歷史現場感。到了參觀的時間，走來一個年輕小伙子，把磨坊旁邊的一間小屋的門打開了。這是一間由篩粉房改成的“都德博物館”。小伙子是博物館唯一的工作人員。這是記者見過的最小的博物館之一，要不是有都德的名氣，這幾米之地實在難以稱之為“館”，可見這座磨坊已經成了一個象征。里面陳列著都德的一些作品和手稿，還有照片和紀念品。

小伙子帶著濃濃的當地口音給我們介紹都德和這座給了都德創作靈感的風車。都德出生在法國普羅旺斯的尼姆城。2４歲那年，他第一次來到楓維耶依鎮。都德很喜歡和這里的居民聊天，收集了很多當地逸事和傳說，這些故事后來成了《磨坊信札》的素材。例如《塞甘先生的山羊》，天真的山羊渴望自由的山林生活，不聽塞甘先生的忠告，想方設法地掙脫枷鎖，結果沒有一只山羊能逃脫被狼吃掉的命運。

“首先是兔子們感到驚訝……”都德的《磨坊信札》一開篇就描寫荒蕪的磨坊成了野兔們的窩, 以至當 “我”入住磨坊的時候，把兔子們嚇跑了。實際上，都德并沒有在磨坊里住過，只是楓維耶依的風土人情賦予了他豐富的創作源泉，以第一人稱寫出了《磨坊信札》。小說充滿普羅旺斯的鄉土氣息，人物樸實又略帶狡黠：懶惰的稅務員、輕佻的少婦和享樂至上的神父等。許多鎮民也成了小說中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的原型。

此后都德多次重游楓維耶依，并在那里度過了生命中最后的幾年。在他眾多的作品中，都德最喜歡《磨坊信札》，“因為它記載了我年輕時在楓維耶依度過的最美好的時光：瘋狂的歡笑，盡情的暢飲，友好的面孔……如今我再也無法看到了。”

墻上寫著風的名字

在楓維耶依，記者一共發現了四座風車磨坊，包括都德的這座磨坊，這四座風車統稱“羅馬風車群”。聽完講解后，記者從一扇窄小的門走進了都德的磨坊。這座磨坊建于1814年，在一個多世紀中，磨坊一直靠風動力研磨小麥生產面粉。1915年，磨坊停止了作業，多年后風車翼因為停用多年已不能轉動。幸運的是，磨坊內部的機械構造被完整地保存下來。有趣的是，磨坊的墻上記錄著每一種吹過小鎮的風的名字，大約有30多種，例如時速可達185公里的米斯特拉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