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康
金秋,當我們站立于普者黑湖畔放眼打量的時候,湖的兩岸,農人在不停地揮舞著鐮刀,讓那飽滿的谷穗伸著懶腰悠閑地在谷又上曬太陽,他們不用筆也不用墨,卻能繪出了這樣一幅形、聲、意俱全的鮮活圖景;那趕著滿載車輛的農人在勾勒豐收的喜悅;一個個提著碗筷送飯的老人、小孩笑吟吟的臉與秋的金色構成了和諧的畫面。也許農人們從沒想過,他們不自覺勾畫出的這一秋收圖景,會使詩人們驚訝,會讓畫家們羞愧,會叫音樂家汗顏,畢竟農人們在這秋的氣息中創作了原生態的秋收之詩、秋收之畫和秋收的樂曲。此時,我貪婪地朗頌著這秋之詩,欣賞著秋之畫,吟唱著秋之樂曲,好讓整個秋把我包融,普者黑的秋震撼了我的心靈。
我對于秋收的喜悅,在那記憶深處是揮之不去的,曾記得小時候,因只有父母在隊里掙工分,雖起早貪黑,可到分糧時,玉米、谷子和其它雜糧卻只有幾百公斤,合起來就是一家五口人一年的口糧了,所以父母為保證一年的吃飯問題,只有遇到逢年過節或誰生病,才能吃到米飯,平時只能吃面飯。對正在長身體需要營養的我們哥三個多么盼著過年過節呀,有時感覺身體不舒服就故意裝得嚴重一點,這樣可以得到優待。還好,我十一歲那年,農村實行土地承包到戶,生活逐漸有了起色,在土地分到戶的第二年,父親到縣種子公司高價購買水稻新品種汕優、貴潮,玉米海合一號,不再栽傳統老品種了。在父母親的辛勤管理下,秋收時樓上的三個屯籮都裝滿了谷子,樓板上堆滿玉米,在陽光的映襯下,整個樓上金色一片,并且房子四周的墻上都掛滿了通紅的辣椒。這一切,讓父母那多皺的臉上終于堆上了以往少有的笑容,父親罵人的脾氣改了許多,母親也參加了村上的文藝隊,把以前屬于她的彝家文藝領隊的頭銜重新拾了回來,我們哥三個也樂壞了,在樓上樓下蹦來跳去,告別了因想吃米飯而裝病的歷史,這對于我們小孩子來說,可算是“春雨貴如油”。在父母的辛勤勞動下,家里買來了電視機,還重新建了一所新房子。現在,我雖有幸跳出農門,走進機關單位,但我血管里流著的是農民父母的血,我的心自然是與他們的心緊緊連在一起的,同他們一樣,都會為秋的那片金色而感動。
心隨思緒蕩漾,不覺船已劃到了湖中心,恍惚中撫摸了一下湖水,涼爽的秋水讓人給秋更大的關注。這時一葉漁舟順流劃向我們,原以為只不過是平常的一艘船,可隨著視線的拉近,那是滿載一船的金色玉米,我興奮了,多想擁向前去分享一下農人秋收的喜悅,于是脫口而出:“你好,老大叔,今年的收成怎么樣了?”這輕聲的一句問候,拉開了那位農人的話匣子:“托老天爺的福,今年風調雨順,托黨的政策之福減去了農業稅,烤煙辣椒又得了價,糧滿倉不說還又增加了票子,現在聽說我們這一地方的山水還要升值呢,生活是越來越有盼頭了。”他的話,鉆進我的心里,化作了又一道亮麗的風景,融入了我對父母一絲絲親情的思念,畢竟我今天的生活是父母用心血和汗水栽培的,此時,我雖不是詩人卻有了寫詩的沖動,雖不是畫家卻想把這金色的秋景永遠畫在心中,雖不是音樂家卻想高歌一曲,由衷表達對秋的贊美,更想贊美創造這秋的農人,因為有了這些農人,秋才會顯得富有生氣、才會有金色的一片心情。
兩船雖相對拉開,可那農人拉回的是金色玉米,金色希望,而我載回的是他們為我創造的那片金色風景,當然眾多的游人也許會有我同樣的感受,其實他們到普者黑游玩,真正想帶回的是農人創造的這一金色的風景吧!這才是最真實的景中之景,這才是讓人難于舍去秋天的一絲情緣。
本欄責編植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