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節目中符號暴力的作用機制和利弊分析

李雨石

一、符號暴力的內容和特性

符號權力(symbolic power)或符號暴力是法國大師布迪厄的招牌理論之一。布迪厄說：“符號權力是通過言語構建已知事物(the given)的能力；是使人們視而可見和聞而可信的權力；是確定或者改變對于世界的視界(vision)，因而確定或改變了對于世界的行動乃至于世界自身的權力；是一種幾乎是魔術的權力，借助于特殊動員手段，它可以使人獲得那種只有通過強力(無論這種強力是身體的還是經濟的)才可以獲得的東西的等價物。作為上述權力，它只有被認同的時候，也就是說，作為任意性被誤識的時候，才能發生功效。”從上面布迪厄對自己理論的闡述，筆者認為符號權利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的性質：

首先，從性質上來看，符號權力是一種構建現實的權力，它通過訴諸人的視界原則和區分原則，通過作用于人對于時間、空間、因果等等的感覺、知覺或認識范疇乃至于分類系統，從而建立符號秩序，并昭示人們事物的法定意義是什么。即使是人們最真實的記錄報道也是現實在人們意識中的同態反應，由于人們認知的局限性，所以這樣一種對真實的構建絕不是真實世界，只是人們構建的一種擬態環境。而符號權利正是這樣一種對擬態環境的構建，并用擬態環境中的符號秩序來影響人們在現實環境中的行為。

其次，從形式上來看，符號權力不是那種訴諸諸如軍事、經濟等強制手段的赤裸裸的強硬暴力，它是一種得到普遍認同的軟性的暴力，正是因為它得到了普遍認同，所以它呈現的面貌是看不見的，似乎是不在場的；與此同時，正因為它具備的隱匿性，它才能掩蓋其權力特性，才有利于它發揮作用。因為符號權利中對環境、事實的認知都是發生在人們的意識形態之中，這樣一種認知場，客觀存在卻看不見，摸不著。與此同時，客觀環境反應在人們意識中的構建多數情況下存在的差異幾乎可以忽略，人們對客觀環境極容易達成共識，即符號暴力很容易獲得普遍性認可，所以人們難以發現符號權利這樣一種軟性暴力的存在，這也再一次說明了其深刻的隱匿性。

最后，從作用機制上來說，符號權力的實現，依賴于一種普遍共識，但是同時這種共識乃是一種誤識。所謂誤識，是指社會行動者在符號權力的支配下，把符合某一社會群體利益的、本質上是任意的某種真理誤以為是普遍真理。這就是說，符號權力充分實現的前提乃是支配者的統治得到了被統治者的支持。或者說，被統治者之被統治，它自身乃是統治者實施統治行為的一個同謀。因此，符號權力的可怕之處在于，被統治者是站在自己不知情的基礎上贊同了統治者的統治邏輯，并構成了統治基礎的重要一環。從這種意義上，符號權力又可以稱之為符號暴力。

二、符號暴力在兒童節目中的作用機制

(一)兒童節目的分類

兒童節目一般分為以下幾類：教育類、益智游戲類、科普類、綜藝類、動畫片和兒童劇類。其中又以教育類和動畫片占有的比重最大，產生的影響也最為深遠。動畫片按不同的分類方式又可以進行不同的分類，按內容分類似于電影有喜劇，歷史，科幻等類型。而按拍攝方式又可以分為實景動畫片和手繪動畫和3D動畫等。

(二)符號暴力在兒童節目中的作用機制

下以在兒童節目中占有較大比重的動畫片為例分析符號暴力的作用機制。

首先，動畫片是人們對現實的一種虛擬構建，無論創作者的初衷是否是為了反映真實客觀的世界，其都無法達到反映真是客觀世界的效果。因為任何記錄的再創作都是現實在人們意識中的同態反應，而由于人們認知的局限性，同態反應是不能完全反映客觀世界的。首先從傳播內容來看對于兒童的傳播就于客觀事實有一定的偏差。而兒童通過虛擬的世界中的符號對應現實中規則，了解現實世界。

其次，隱匿性在兒童節目中表揚的尤為突出。由于兒童認知水平的局限性，以及兒童節目特有的教育功能。兒童更容易對兒童節目中所宣揚的精神和規則產生認同。例如，誰是善，誰是惡；誰是誰非都不需要再進行判別。正義的化身一定會用暴力的方法打敗邪惡的魔王。這一切的內容，都是兒童通過自己所收看的節目獲得的近似真理。而這種近似真理就是先于內容存在于人們意識觀念中的普遍認同，大家都認為具有教育意義的動畫片內容是正面、向上、積極的。正是大家這樣一種普遍認同造成了動畫片中符號暴力的隱匿性。兒童也普遍認可這樣的觀念，主動接受內容，使得暴力機制不易被發掘。

最后，正是上面的普遍共識造成了兒童對兒童節目的主動攫取，對節目內容的盲目信任。并且用虛擬環境的符號法則來進行現實生活的指導。

三、符號暴力對于兒童節目的利弊分析

首先，不可否認符號暴力存在于任何形式的大眾傳播中，特別是在廣播電視這樣一種不對稱性極為明顯的傳播方式中尤為突出。而對于這樣一種作用機制到底是好是壞，特別是在兒童節目中到底是利大還是弊大，我們則必須客觀看待。

由于兒童特殊的認知水平，兒童節目的教育意義尤為重要。而布迪厄說過，其實任何的教育都是符號暴力。從這個意義上說，符號暴力對于兒童有著積極正面的影響。不論是教育兒童擁有積極樂觀的心態，具有善良的愛心，具有堅韌的品質，符號暴力通過塑造一些虛擬的人物，或通過一些夸張的手法都可以達到良好的效果。雖然符號暴力強調存在在暴力過程中虛擬世界的符號與現實世界的偏差。但是反應的思想和精神卻總體無異，可以讓兒童較生動真實的了解到真實世界，并對其世界觀人生觀產生影響。其次對于兒童認知的本身的缺陷，這種符號暴力中存在的普遍共識可以更好的讓兒童接受教育。對于其余的教育方式，如果傳播是對稱的，話語權也是對稱的，其傳播效果一定會受到影響，而符號暴力這樣一種先天的強勢傳播，可以更好的達到教育的效果。

由于符號暴力是一種普遍現象，所以在一些表現方式存在問題的動畫片和一些魚目混珠的兒童節目中也會自然的存在。在這樣一些情況下，就存在對兒童錯誤的引導，并且教育他們達成錯誤的共識，對其人生觀，價值觀，行事的方式產生不利的影響。特別是在一些實景的科幻動畫中體現的尤為明顯。奧特曼作為風靡全球的動畫片，由于真人的出演，讓兒童更容易相信其的真實性，更容易接受起宣傳的思想內容。動畫片中渲染的一些災難客觀上不以利于兒童的心里健康，將人類的能力貶低化。最主要的是這一類動畫片，全部宣揚的是正義一定可以戰勝邪惡，但是是運用暴力的手段。這樣一些內容會對兒童的心理健康產生較大的影響。

綜上，其實符號暴力類似于放大鏡的作用，可以更好的兒童節目起到教育的作用，但是也可能讓兒童輕易相信，產生不良的一項。所以在兒童節目的選材和編排上，我們更應該注重事實，更應該關注表達的方式，這樣才能正確的發現并運用符號暴力這樣一種傳播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