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仍在最危險的時候

三　耳

近年來，國歌改詞的爭論很激烈，不少人反對改，網調也是反對者居多。為什么改？無非是認為“做奴隸”的字眼與我們現在的國際地位不太相稱，“最危險的時候”與國外一些人所說的“中國威脅論”或者“中國救市論”不大合拍——我們已經是舉足輕重的大國，可以來點“理直氣壯”的言辭了吧，還有當初那么危險嗎？現在還是“東亞病夫”的歲月嗎？

此說貌似有理，實則大謬不然。

首先，我們的確還有許多危機，有的甚至是可怕的危機——如艾滋病。記得20多年前讀過《山坳上的中國》，提出了中國發展的種種危機，不少已經為今天所印證。《告別家邊溝》里的“吃人”的歷史，《落淚是金》里高校貧困生的現實，讓每一個靜靜地讀完這些文字的中國人都無法靜靜地入眠。環境污染讓我們付出的沉重代價、山西因為“血煤”一年幾換省長。經濟危機中群眾最關心的仍然是“反腐倡廉”問題,而不僅僅是自身的冷暖……都說明我們沒有理由盲目自大。開著奔馳、吃著高額救濟金的外國人給我們戴戴高帽子，我們不能真的以為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所以，在“兩會”開幕式唱國歌的時候，在運動員得到金牌奏國歌的時候,在每一個嚴肅場合奏國歌的時候，人們都肅然起敬。一個明白任重道遠而不停地“前進！前進！前進！進！”的民族是不會“土崩瓦解”的，國歌再過幾百年也不會過時。

其次，作為一種厚重的歷史精神，國歌的詞曲實際上已經無法分割。形式與內容的統一，血與火的礪煉，“音樂記憶”的深入人心，都決定了置換為任何歌詞皆無法表達曲譜那悲壯的情感色彩。盡管“聲無哀樂”，盡管音樂史上也有不少先有曲子后填詞的優秀創作，但國歌就是國歌，修改她必將為歷史所抵制——1978年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曾經修改國歌的新詞，用“萬眾一心奔向共產主義明天，建設祖國保衛祖國英勇地斗爭”取代“中華民族到了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后的吼聲!”結果1982年，又通過決議，撤銷那首新詞，恢復田漢作詞、聶耳作曲的《義勇軍進行曲》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歷史之鑒，不可忘記。

第三，國外關于修改歌詞的爭議與決定值得借鑒。荷蘭的國歌《威廉·凡·那叟》，是一位領導荷蘭人民反抗西班牙統治的貴族的宣言，與后來的荷蘭的社會現實恐怕距離更遠，但是她卻沿用了300多年，其“我全心忠于祖國，直到我生命告終”的精神依然激勵著荷蘭人民。18世紀末爆發的法國大革命留下的昂揚激蕩的《馬賽曲》，被正式定為法國國歌。后來同樣有人認為歌詞已經“時過境遷”，提出更改的要求。而遭到大多數代表的反對。“正如歷史無法改寫一樣，我們也不能重寫國歌以迎合當代人的口味”。這種情形與我們的今天十分相似。

“盛世多危言”。所有力圖讓我民族走向民主、幸福的同胞，都不能夠忘記我們還是發展中國家，我們面臨的阻撓有時候“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甚至還攔不住。

一言以蔽之，中華民族仍在最危險的時候，8000萬老百姓人均收入每天不到一美元，在世界銀行定義的最低標準貧困線之下。因此，《義勇軍進行曲》不僅不必改動，反而要更加響亮地唱出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