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映襯花更紅

李　雙

《白蛇傳》是一出家喻戶曉的劇目，在我國戲劇舞臺上搬演多年。此劇的大意是描寫在峨眉山修煉多年的白蛇和青蛇，不奈仙山寂寞，下凡來到人間，化作人型，結成一對姐妹；初到西湖，于斷橋處與許仙相識；白蛇頓生愛意，青兒從中撮合，白蛇與許仙喜結良緣；因法海挑撥，許仙棄家出走；白蛇和青蛇在金山寺與法海大戰，戰敗而走。《斷橋》一折即是敗走的青白二蛇在斷橋與許仙不期而遇，青兒怒殺許仙，而白素貞愛恨交集，從中阻擋。白之真情感動許仙，也震憾了青兒，三人重歸于好。

在藝術學院湘劇科，我專攻小旦，到劇團后我參加了《白蛇傳》全劇的演出，有幸在劇中扮演青兒一角。在《斷橋》這折戲中，青兒為整個劇的發展、轉折起著催化劑的作用。由于有了這個行為主導思想的規范，我在扮演中有意識地在人物行為上動了一些心思，選擇了“殺許”這個最為激烈、動作性最大的表演程式作為人物內心活動的最佳體觀處。我認為，青兒在劇中三次抽劍殺許仙應當根據人物當時的不同心態波動變化，而產生出不同的行為邏輯表現，在動作設計上，我應該用不同的動作幅度和速度，隨之輔以相應的面部表情。例如：劇之初始，白蛇與青蛇敗走斷橋，舊地重游，物是人非。此時的青兒是一個末經點化的妖，不諳世事，但富有俠義心腸，她對白蛇即有因姐妹情而產生的憐惜，又有對她依舊愛許仙的執迷不悟之氣恨，故爾發誓要殺掉許仙泄心中之氣。在這個緊急關頭，偏讓許仙追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青兒的氣不打一處來，此時的青兒把對法海之恨，對許仙的怒，對白蛇的怨，融合成一團，變成殺氣，怒向膽邊生，于是手握劍柄猛地抽出劍，刺向許仙。這時的刺殺完全是一種要把許仙置于死地的真殺。因此我對此刻的表演盡可能地表現怒憤，在表演上盡可能達到兇神惡煞之程度也不為過；在另一層面上，青兒的怒映襯白蛇的多情。是白蛇及時阻止了青兒欲殺許仙的舉止。隨著劇情的發展，許仙道出原委，蒙受法海欺騙。青兒情緒稍稍平穩些，內心勉強感到可認同，但余怒未全消；愛憎分明心直口快的青兒責怪許仙明知白蛇身有孕，上金山寺尋夫，而許仙聞知卻不動，不是無情，又是何理？我認為，此為青兒表演的第二層次，青蛇仍執意要傷許仙，但此時的出劍沒有了前一次威猛，不過這種力度的減弱，只有青蛇知道；然在表演程式上，也應該讓觀眾知道。第三個層次：白蛇傾吐了真情，指出許仙對蛇妖的岐視；而許仙也認識到過錯，此時青兒將雙劍合攏并成一把劍指向許仙。這個動作的處理，首先說明青蛇對許仙的敵意已經消解了許多，仍只是余怒未消，可以不用采取先前那么大的動作，僅僅是青兒一種警告，意識是說：“你如果再犯，我青兒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經過這三個層次的處理，青兒對許仙的仇視轉至冰釋的過程就清楚地交待給觀眾。我認為，在表演角色之前，要對飾演的角色進行揣摹、分析，唯有這樣，自己在演這一節戲時才會覺得心里有底，其動作也事出有因，當然也就能給予觀眾感染力。

雖然在《斷橋》這折戲中，青兒只是一個配角，但畢竟是由三人組成的小戲，三者合一，缺一不可。角色雖小，在臺上決沒有小演員，只有認真地把自己的戲做到應有的份上，稱職地當好一片綠葉，在綠葉的映襯下，花才能更紅更鮮，說白了就是戲才能好看。

有了《斷橋》這折戲的磨練為墊底，后到其它如《借傘》、《娶親》、《尋夫》、《水斗》等場次表演時，就覺得更加得心應手了，只需在表演及柔度上去著力，人物也就更好把握了。有了這幾個基點的鋪墊，小青這個人物就在舞臺上就活靈活現地展現出來，人物也就有血有肉了。

責任編輯：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