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市星云湖撫仙湖出流改道工程,經過建設者們四年的科學奮戰,終于在2008年5月全面竣工。撫仙湖潔凈的優質水不斷注入星云湖洗刷五臟六腑,再通過優化配置,每年將4500萬方的水量調劑到中心城區,滿足城市用水、工農業生產需求。出流改道出水口已建成一個大型瀑布公園,人工瀑布弧長276米、高13米,規模堪稱“亞洲第一”。
隨著撫仙湖水和九龍池水的并流,玉溪大河改造成了亮麗的景觀河流,河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河堤樹木蔥綠鳥語花香,為生態城市增添了無限魅力,也滿足了防洪體系的需要。然而,這項總投資4.5億元的大型工程連續幾年的施工建設中,并沒有千軍萬馬轟轟烈烈的場面,發明者是在打一場無聲的戰斗!
原來,工程建設者們在江川縣前衛鎮的江川壩子內,將近6公里的通道全部采用暗渠和涵管。工程設計選用非開挖頂管技術,施工時地面噪音幾乎為零,沒有任何地表沉降等破壞性跡象。2004年,我們慕名采訪時見到的那口大井,施工時,他們把泥土挖鑿出來后輸送到地面進行水土分離,泥土集中堆放到附近的一個山溝里,現在這些泥土上已經長出了許多綠色植物。深離地表2.5米的暗渠和涵管,以每秒鐘9.2立方米的流量,在不聲不響中靜靜地發揮著輸水功能。從湖邊進水口到九溪出水口10多公里,基本由暗渠、涵管和隧道組成。難怪當地的群眾對工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工程建設在安靜和從容中包含了人們的聰明和智慧,在自然與和諧中囊括了科學和技能。我們贊嘆出流改道工程是環保建設中的環保工程。
整個工程最后的“卡脖子”攻堅,讓我刻骨銘心。九溪出水口的120米隧道,施工地段為第三系地質層。從2003年11月開工以來,其他標段相繼竣工,可這“硬骨頭”就是久攻不破,整整拖延了一年的工期,建設者們絞盡腦汁,前后分別采用了常規灌漿、高壓施噴、化學灌漿、長管棚法等等幾乎所有常見的挖鑿技術,但是都以失敗告終。每次采用新的挖鑿技術,大家都滿懷信心全身心投入,可施工推進到一定的時候,砂石夾雜泥水噴涌而出。最多一次,竟然掩埋隧道130多米。這時,人們似乎已經束手無策,但是,再大的困難和障礙也沒有動搖建設者們的決心和信心。
2007年5月,他們偶然發現并采用地下冷凍法做最后的拼搏。地下冷凍法既能止水,又能提高土層承受荷載的能力,是個絕妙、安全的方法。這個辦法是19世紀德國工程師Friedrich Poetsch想出來的,我國用在水利建設上還是首次。這年的10月17日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采用了這一技術,最后的120米“硬骨頭”工程僅用了5個月就打通了,標志著出流改道工程全線貫通。
就在前3天,我有幸和江川縣的同仁對施工現場做了實地采訪。螺桿式制冷壓縮機不斷把攝氏零下三、四十度的液體通過管道,循環輸送到地下指定位置,使水分和砂石充分冷凍結冰,能夠承受相應的施工壓力和承載力,以便順利挖鑿。我們順著施工隧道拾級走下離地面50多米的施工地段,只見隧道內燈火通明機聲隆隆,隧道上方不時泄漏下山泉水,幾個施工人員身穿藍色工作服,頭戴安全帽,穩健地緊握電錘,把冷凍結冰的石塊一點點鑿打下來。在燈光照射下,他們微微發黃的面孔在粉塵和冷氣的彌漫中顯得不是很清晰,一個中年施工隊員咬著牙咧著嘴,眼皮不停地眨動著,抵御和減輕從睫毛上流下的汗水對眼珠的侵襲。眼睛里的艱澀和刺痛可想而知,可他始終沒有停下運轉的電錘,只見手掌大小的石塊和滴滴汗水紛紛灑落在他的腳下。一個年輕人也干得熱火朝天,他的鼻尖上掛著一滴清亮潔白的汗水,似乎已經是結成冰珠了,鼻尖上的癢痛難忍也許只有他能體會。但他深炯的目光注視前方,隨著電錘激烈顫動的雙手始終沒有抹揩一下鼻子上的冰珠……一個個神情專注的井下勞動者,在我的腦海中漸漸高大明亮起來,形成了一座座永恒凝重的雕塑。
我們爬出隧道時,50多米高的斜坡工作井,稀薄的空氣竟然使我們停下來喘氣休息了四五次,可見隧道施工的艱辛。
此情此景,不能不讓人浮想聯翩。我首先想到的是馳名中外的紅旗渠。上世紀六十年代,河南省林縣人千軍萬馬十年苦戰太行山,為的是解決缺水問題,而今天玉溪人只用了很少的人力和時間出流改道,主要為的是環保建設;昔日的林縣人在懸崖絕壁上逢山鑿洞、遇溝架橋,創造了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而今天的玉溪人依靠先進的科學技術,利用涵管隧道保障了地表構造的原貌,譜寫了環保和水利建設的新篇章。
感慨之余,我在想,如果當年的林縣人如果也有幸用上了頂管、地下冷凍等先進技術,也許就少了很多驚心動魄的場面。俯瞰東方,撫仙湖、星云湖明鏡浩蕩;遙望西邊,紅塔山,州大河相得益彰。湖水歡快清澈,源源不斷地向西奔流,遠遠流去,滋潤大地,滋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