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華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60周年,如何看待新中國成立后至十一屆三中全會前30年的歷史,特別這一期間黨所犯錯誤,前30年和改革開放30年是什么關系,成為黨史、國史學界到其他領域許多同志,都非常關心的熱點問題。為了幫助讀者解疑答惑,我們采訪了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副主任張啟華研究員,請她比較系統地作了解答。
新中國六十年的歷史主線

記者:您認為新中國成立60年來的歷史主線是什么?新中國成立后至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我們犯的錯誤比較多,歷史主線能不能涵蓋呢?
張啟華:我對新中國成立以來歷史發展主線作的概括是:新中國成立60年的歷史,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各族人民,把科學社會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道路,逐步形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和實踐的歷史。我的根據是鄧小平說過的一句話:“從許多方面來說,現在我們黨是把毛澤東同志已經提出、但是沒有做的事情做起來,把他反對錯了的改正過來,把他沒有做好的事情做好。今后相當長的時期,還是做這件事。當然,我們也有發展,而且還要繼續發展。”薄一波深刻領會了鄧小平講話的內涵,用六個字概括了這個意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始于毛,成于鄧”。這六個字很好地概括了60年的歷史主線,也很好地說明了第一、二、三代和新的中央領導集體是一脈相承的。
這條主線能否涵蓋犯錯誤特別是嚴重錯誤的時期?比如,是否包括1956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前這10年?是否包括“文化大革命”這10年?我認為也包括。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我們犯的錯誤,歸納起來主要是三條:經濟建設急于求成,所有制結構急于求純,階級斗爭擴大化。經濟建設急于求成,主要指以脫離實際的高指標、浮夸風為特點的“大躍進”運動。所有制結構急于求純,指不切實際地提高公有化程度。先是1956年三大改造在總體成功的情況下,有些具體工作存在過急過快的缺點偏差,后是1958年人民公社化運動搞“一大二公”。階級斗爭擴大化,主要指1957年反右派斗爭擴大化,1959年在全黨發動“反右傾”斗爭,1963年至1965年間在部分農村和少數城市基層開展“四清”運動,最后發展到“文化大革命”。
這些錯誤給我們黨、國家和人民帶來的損失是巨大的,但這些錯誤都是在探索中發生的。發生失誤的原因很復雜,可以從主、客觀兩方面來分析。
從客觀方面講,我認為是時代、環境等因素,造成了思想理論及實踐的失誤。第一,實踐經驗不足。那是一個社會主義歷史還非常短,我們建設社會主義的實踐才開始的時期。感性認識尚未充分,還不具備上升為成熟理性認識的條件。所以,我們黨在探索中形成的一些正確認識,還不牢固,更不可能形成理論體系,不易堅持,甚至會被自己否定。比如,毛澤東曾提出我國正處于“不發達的社會主義階段”,并說從“不發達”到“比較發達”要相當長時期。鄧小平后來說,所謂“初級階段”,就是毛澤東說的“不發達的階段”。但是,毛澤東這一正確認識,不但沒有成為制定政策的依據,反而后來被放棄,導致了對所處階段的錯誤判斷。超越階段,成為許多錯誤發生的根源。第二,國際環境的影響。比如,毛澤東從正確認識社會矛盾滑向“以階級斗爭為綱”,除了主觀認識上的失誤外,與當時國際環境的影響不無關系。如1956年10月匈牙利事件發生后,他曾說,匈牙利有那么多反革命分子,這下暴露出來,教育了我們中國同志。他根據蘇共二十大、國際反蘇反共浪潮、匈牙利事件等總結說:不依靠群眾進行階級斗爭,不分清敵我,這很危險。東歐一些國家的基本問題就是階級斗爭沒搞好,那么多反革命分子沒肅清,現在自食其果,火燒到自己頭上來了。這就是當時的國際環境對他階級斗爭理論形成的影響。第三,制度方面的原因。鄧小平說過:“最重要的是一個制度問題······因為過去一些制度不好,把他(指毛澤東——筆者注)推向了反面。”我國封建社會歷史很長,封建專制主義在思想政治方面的遺毒沒有完全肅清,加上種種其他原因,使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制度化、法律化方面存在一定缺陷,也為黨的權力過分集中于個人、黨內個人專斷和個人崇拜現象的滋長提供了一定條件。這也是許多失誤發生且不能及時糾正的重要原因。
從主觀方面講,主要是思想理論的失誤,對實踐造成直接或間接的消極影響。這方面的錯誤,主要是沒有正確對待馬克思主義。
一種情況是對馬克思主義的不了解,表現為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許多正確而精辟的論述,或者熟知而不真知,或者不知或不甚知。在所有制超越階段問題上,就有這種情況。恩格斯在回答“能不能一下子就把私有制廢除”這個問題時,明確說:“不,不能,正像不能一下子就把現在的生產力擴大到為建立公有經濟所必要的程度一樣。因此,征象顯著即將來臨的無產階級革命,只能逐步改造現社會,并且只有在廢除私有制所必需的大量的生產資料創造出來之后才能廢除私有制。”我們長期以來“左”的重要表現之一,就是以為公有化程度越高生產力發展越快,所以在奪取政權后,還沒來得及經過創造大量生產資料的過程,就急急忙忙宣布全部廢除私有制。其實,這種理論和實踐,不是馬克思主義教給我們的,而是違背馬克思主義的。
另一種情況是對馬克思主義的教條化理解。比如,所有制結構急于求純,與對馬克思主義理論中關于“社會主義是社會占有生產資料”的結論作了教條化的理解有關。這個結論是馬克思、恩格斯運用高度理論抽象方法,即把社會主義作為純粹、成熟形態研究概括出的社會主義基本特征,這種基本特征與高度發達的生產力相聯系。我們長期以來只記住了結論——建立單一全民所有制,卻忽視了前提——必須有高度發達的生產力作基礎,于是在生產力很落后的情況下建立起單一的全民所有制,這就不能不對生產力發展造成消極影響。
如果我們同意對歷史錯誤發生原因的這種分析,那么,犯錯誤的歷史時期,也是我們黨領導人民艱難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道路的歷史。
如何看待所犯錯誤
記者:目前,黨史、國史學界普遍反映,“如何認識、分析、撰寫錯誤”這個問題的把握比較難。錯誤寫多了怕被指責抹黑歷史;寫少了,怕被指責不實事求是。左右為難之下就考慮設法多寫成就,少寫錯誤,但又出現寫成就和寫錯誤的比例問題。您認為應該如何看待我們黨歷史上所犯的錯誤呢?
張啟華:我的看法是,如果我們同意上述歷史主線的表述,那么,既然錯誤是探索過程中難以避免的,就不必諱言;而對于取得的成就,也不能因犯了錯誤而諱言。因此對待歷史上的錯誤,第一,不回避,錯誤是客觀存在,不是多說少說的問題,回避不是科學的態度。第二,關鍵是不要脫離當時的歷史條件,要用正確的觀點和方法來分析錯誤產生的歷史背景、歷史根源和思想理論根源。第三,要著眼于總結經驗教訓,而不是對黨所犯過的錯誤挖苦嘲諷。這樣的研究和寫作才有價值,才能起到總結規律、吸取經驗教訓的作用。
在這方面,有一個很好的反面教員,那就是蘇聯的解體和演變。我曾在2002年6月到俄羅斯訪問兩周,在這方面有些感想。的確,蘇聯的解體和演變是種種復雜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然而有個問題值得深思:各方面存在的問題,再嚴重,也應能通過改革解決,怎竟至于在“改革”中亡黨亡國?就算這一切都是當時的蘇共領導人精心設計的,他們也不至于把國家的滅亡、自己的完蛋設計在其中吧?無論如何,就亡黨亡國這一點而言,非始作俑者之初衷,更非人民所希望的。那這一結局是什么原因所致呢?我認為很重要的一點是,當時的蘇共領導人領導的改革,是建立在全面批判、全盤否定自己黨和國家歷史基礎上的,似乎不如此不足以表示全面改革的決心。這種錯誤的輿論,導致人們思想混亂、信仰崩潰、對黨和政府極度不滿,認為這樣的黨和國家根本沒有存在的理由,由此掀起了1989年至1990年間的反共狂潮。我們要從蘇聯解體的教訓中,學會正確對待自己的黨和國家的歷史。
我們黨作為一個認識和實踐的主體,在探索適合中國情況的社會主義道路的過程中,在取得成就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會犯錯誤,就與一個剛學走路的小孩子一定會摔跤的道理是一樣的(我們總不會說自己小時候摔跤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盡管用今天的眼光看,有些錯誤很離奇,但也有它發生的主、客觀原因,這個上面我已經講了。
而且,這些錯誤是我們黨自己發現、自己糾正的,這是一個鄭重的、偉大的、以為人民服務為宗旨的黨的特質。我們黨是一個偉大、光榮、正確的黨。偉大、光榮、正確,不是說永遠不犯錯誤——這對任何政黨、個人都是不可能的——而是說犯了錯誤能自己檢討、自己糾正。并且,我們黨從來是在糾正失誤、總結經驗教訓中發展壯大的,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深化對建設社會主義規律、共產黨執政規律的認識,不斷深化對馬克思主義精神實質的理解,從而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道路上實現了一次又一次的飛躍。在民主革命時期也是這樣。所以,犯錯誤不可怕,關鍵是能否自己糾正錯誤。自己糾正錯誤,是我們黨偉大、光榮、正確的重要方面。
如何看待領袖人物的功過
記者: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一直有一種觀點將所有失誤都歸結到由于毛澤東犯了錯誤,而且更多是個人品質問題,似乎若毛澤東不犯錯誤,或不是毛澤東領導,所有這些失誤就不會發生。您怎么認識這一時期的領袖人物,特別是毛澤東的功過?
張啟華:在新民主主義革命勝利以后,毛澤東在理論和實踐上的探索一刻都沒有停止。他一直在努力探索如何在中國這塊土地上建設社會主義、如何保衛國家安全、如何趕超發達國家、如何維護勞動人民的利益和權利等一系列重大歷史課題。他的成功與失誤,他的光輝與瑕疵,大多與此相關。他的失誤就是在對這些問題的探索中犯的,而絲毫不是為了個人私利。如果說毛澤東和他的戰友們沒有完全搞清楚這些問題,是符合實際的;如果說他們沒有思考并力圖解決這些問題,是不符合實際的。他的許多局限是歷史的局限,所以我們要把他放在特定的歷史環境中考察,要求他超越一切限制是不公道的。假設沒有他的成功與失誤在前,鄧小平理論也難以誕生。黨中央在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做出表率,對重大歷史問題和毛澤東等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的是非功過都已做出鄭重的結論。這里不贅述。
我想特別提一點,就是毛澤東的經濟發展觀,相信對幫助大家理解毛澤東這一時期的功過有幫助。
毛澤東的經濟發展觀,是在社會主義制度建立初期這樣一個歷史背景下形成的。當時政權初建,還不穩固,階級斗爭確實存在而且有時也相當激烈,不能不較多地從鞏固政權的角度考慮問題,發展經濟也不能不較多地從政治思想的角度著眼。所以,毛澤東經濟發展觀的特點之一,就是不僅僅就經濟談經濟發展,而是從經濟、政治、思想文化相統一的全局著眼來發展經濟。這本沒錯,因為社會作為一個有機整體,其基本要素是經濟、政治、思想文化,相互之間存在密不可分的聯系。比如毛澤東提出“落后就要挨打”,就是把發展經濟同鞏固政權緊密相聯的結果。又比如他提出“抓革命,促生產”,即認為處理好政治問題才能順利進行經濟建設。這可以說是毛澤東發展觀中的一個重要思想。在他看來,階級斗爭與經濟建設不是對立的,而是相輔相成、互相促進、互為保障的辯證關系;與國內外反動派斗爭的目的,是創造安全的國內外環境,保衛經濟建設順利進行。所以,他主觀上是想政治和經濟、生產斗爭和階級斗爭一起抓。“抓革命,促生產”是這一思想的精煉表達。那時候,毛澤東身處嚴峻復雜的國際國內階級斗爭環境,也確實做到了生產斗爭和階級斗爭兩手抓,兩手都取得了勝利——抓抗美援朝、鎮壓反革命等斗爭的結果保障了經濟建設安全順利進行,而經濟建設的成就也為抗美援朝、鎮壓反革命的勝利提供了物質保證。所以毛澤東始終強調,搞經濟建設不能不問政治方向,政治是統帥,是靈魂,“政治工作是一切經濟工作的生命線”。了解了毛澤東經濟發展觀的這一特點,對于他的許多做法,包括大搞階級斗爭的做法,就會有較多理解。他的失誤不在于“抓革命”,而在于:第一,在許多時候對階級斗爭形勢作了過于嚴重、不切實際的估計,因而提出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錯誤口號,并采取了一系列錯誤行動;第二,在政治思想工作和經濟建設二者之間,有時過分強調了前者而減弱了后者,因而在一段時間內不適當地批判所謂的“業務掛帥”、“白專道路”,搞了一陣“拔白旗”運動,不但傷害了一批知識分子的積極性,而且在社會上造成某種程度的“空頭政治”的不良影響。
在分析毛澤東的功過時還應看到,過去的錯誤不是僅毛澤東一個人的問題,成績也不是僅他一個人的問題。無產階級的領袖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個領導集體。在這個集體中,不應該把個人的作用絕對化。不能把一切功勞歸于某個人,也不能把一切錯誤歸于某個人。
正確認識歷史的全貌
記者:新中國前30年的歷史,成就與錯誤交織在一起。正因為如此,對這段歷史的評價分歧比較多。您是如何認識這段歷史的全貌的呢?
張啟華:歷史主線及與歷史主線相關的上述問題解決后,歷史全貌的問題就自然解決了。具體講,我們這30年的歷史寫出來,就不是一個錯誤接著一個錯誤的昏昏暗暗的歷史,而是在經濟上取得了巨大成就,在探索中曲折前進的30年了。
1949—1956年之間,我們的黨確實取得了偉大的成就,但不是十全十美,也有缺點和失誤。1956年三大改造在總體成功的情況下,有些具體工作存在過急過快的缺點偏差,導致農業方面高級社規模過大,工業方面不適當地搞大廠、全能廠,商業方面盲目追求大店,手工業方面合并過快過急、形式過于簡單劃一,總之都是公有化程度過高造成與生產力不相適應。
“文化大革命”前的十年,《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稱之為開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的十年,對十年的成就作了充分肯定,也指出黨的工作在指導方針上有嚴重錯誤。基本要點是: 第一,主導方面是好的。這十年“我們雖然遭到過嚴重挫折,仍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同時,“黨在這十年中積累了領導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經驗”,“我們現在賴以進行現代化建設的物質技術基礎,很大一部分是這個期間建設起來的;全國經濟文化建設等方面的骨干力量和他們的工作經驗,大部分也是在這個期間培養和積累起來的。這是這個期間黨的工作的主導方面”。第二,黨的工作指導方針上有過嚴重失誤。“這十年中,黨的工作在指導方針上有過嚴重失誤,經歷了曲折的發展過程”。第三,黨中央和毛澤東發現這些錯誤后即予以糾正,但不徹底。第四,調整時期國民經濟得到比較順利的恢復和發展,但“左”傾錯誤在經濟工作的指導思想上未得到徹底糾正,在政治思想文化方面還有發展,不過這些錯誤當時還未達到支配全局的程度。
對“文化大革命”這十年,也要區分“文化大革命”和“文化大革命”時期。這是胡繩提出的觀點。我認為很正確。對于“文化大革命”,正如《歷史決議》所說,要從根本上否定。但研究“文化大革命”時期的十年歷史,誠如胡喬木所說,要看到“那十年間也有不屬于‘文化大革命’的成就”。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一是周恩來1971年9月至1973年底主持工作期間的整頓取得很大成績,使各方面工作有了轉機。二是鄧小平1975年的整頓使形勢有了明顯好轉。這段時間雖然不長,只有一年,但各個領域發生了非常明顯的變化回升。三是毛澤東也制止和糾正過一些具體錯誤。保護過一些黨的領導干部和黨外著名人士,使一些負責干部重新回到重要的領導崗位。毛澤東領導了粉碎林彪反革命集團的斗爭,對江青、張春橋等人也進行過重要的批評和揭露,不讓他們奪取最高領導權的野心得逞。這些都對后來我們黨順利地粉碎“四人幫”起了重要作用。四是黨和人民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同“左”傾錯誤和林彪、江青兩個反革命集團的斗爭,艱難曲折,一直沒有停止過。正是由于全黨和廣大干部、工人、農民、解放軍指戰員、知識分子的共同斗爭,使“文化大革命”的破壞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我國國民經濟雖然遭到巨大損失,仍然在廣大干部群眾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進展。在國家動亂的情況下,人民解放軍仍然英勇地保衛著祖國的安全。對外工作也打開了新的局面。當然,這一切決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成果,如果沒有“文化大革命”,我們的事業會取得大得多的成就。
這里面還有一個辯證地看待歷史的問題。正確總結和評價歷史,必須辯證地看待歷史。歷史是復雜的。歷史上極為單純的時期,即白璧無瑕或漆黑一團的情況,在任何時代都是沒有的。面對歷史的復雜性,鄧小平的重要方法,第一條,要看主流;第二條,要注重分析歷史給我們的啟示。
總之,以上述觀點評價這30年,可用24個字來概括:成績偉大,問題不少;經驗豐富,教訓深刻;道路曲折,前途光明。
新中國60年是一個整體
記者:去年是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30周年,今年是新中國成立60周年。前后兩個30年是什么關系,自然而然引起了人們的關注。我們注意到,在這個問題上是有不同看法的,比如有人用后30年否定前30年。您怎么看待這兩個歷史時期的關系?
張啟華:2007年,胡錦濤在十七大報告中說:“我們要永遠銘記,改革開放偉大事業,是在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創立毛澤東思想,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建立新中國、取得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偉大成就以及艱辛探索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取得寶貴經驗的基礎上進行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建立,為當代中國一切發展進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胡錦濤的講話為我們正確認識新中國前30年與后30年的關系指明了方向。
我認為,要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年來的歷史看作一個整體。這60年中,發展最快,最健康的是改革開放后的30年。但歷史不能割斷。這30年的發展與此前30年的發展是分不開的。前30年,雖然歷經挫折,犯了錯誤甚至嚴重錯誤,但整個看來成績是主要的。在這30年里,我們順利進行了社會主義改造,建設也取得巨大成就,為以后的社會主義建設打下了制度的和物質的基礎,提供了許多正反兩方面經驗。正因為不僅有這些正面經驗可以繼承,又有這些反面經驗可供鑒戒,才能有改革開放以來的新發展。所以我們不能割斷歷史,要把整個60年看作一個整體。總體看,我們可以毫無愧色地說,60年來取得了偉大成就。當然要特別強調十一屆三中全會作為新中國成立后偉大的歷史轉折所具有的深遠意義,強調此后逐步確立了符合中國實際的社會主義建設的正確路線和政策,強調改革開放30年取得的偉大成就。同時要看到,之所以能在這時找到正確道路,是以此前30年的正反經驗為基礎的。這樣說,也能體現出在失誤中前進這一辯證思想,只要正確地總結教訓,失誤便能成為前進的先導。
(責任編輯汪文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