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娛樂

郁可唯出局和沒頭沒腦的歡樂

生在這個慌亂紛繁的年代，人們熱愛的不是“快女”，而是一種沒頭沒腦的歡樂

程西泠

2009“快樂女聲”的結果出來之前一周，就大致失去了懸念。和很多人猜到的一樣，江映蓉、李霄云、黃英，成為最后的贏家。等待她們的，是一條大致可以預期的道路:娛樂公司包裝，發唱片，走秀。憑借選秀出名的明星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成為一個固定的模式了。

最后的懸念，也是許多觀眾至今不能釋懷的，便是郁可唯的出局了。她大概擁有本屆選手中最好的唱功，評委之一巫啟賢說了，他嚴格，“毒舌”，是因為要替觀眾把關，要把那些真正有歌唱能力和素質的人選出來。照這個邏輯，郁可唯無疑應是今年的終極“快女”。所以，在關鍵的四進三環節，郁可唯意外出局之后，網上瞬間出現了無數的“陰謀論”。最流行的一個版本稱，這是廣電總局和湖南衛視達成的交易:官方希望60周年之際能選出一位唱紅色歌曲的選手，衛視方面希望能爭取到決賽階段的黃金時段播出許可，于是，郁可唯成了冤屈的犧牲品。似乎是要坐實這個猜想，湖南衛視在生死系于一線的PK計票時出現了差錯，而郁可唯出局之后，比賽就挪到了黃金時段。這“交易”的好處之一是，苦熬了幾個月的鐵桿觀眾，終于不用再等到深夜了。

我見過一個最大膽的陰謀論，說郁可唯出局，其實是她本人導演的，她希望用這苦肉計，來吸引更多的人氣!我們不必太相信這些陰謀假說。不必說我們這里，連在國情完全不同的美國，信息流動如此透明通暢，也泛濫著大量的陰謀論。比如，1969年的登月其實是假造的、肯尼迪是被軍火商人殺害的。其中的一個，還借著一本超級暢銷書販賣到中土:全世界的金融利益，都操縱在一小撮銀行家國際集團手中，本次的全球金融危機，就是源于他們的洗劫。這些陰謀論，和當初因曾軼可去留而激起的爭議一樣，恐怕都是主辦方樂于看到的吧!雖然從長遠看，它們都有損于整個選秀節目的公信度，但如果能換來盆滿缽滿的收益，飽受爭議就是值得的。畢竟，娛樂不是政治，何況有的時候，政治都不是總能兼顧公信力。

依我看，最好的澄清說明，是某報道所引述的一位“舞美師”的話:“很多人都說唱功這么厲害的選手也被淘汰了不公平，但‘快女’不是單純地選聲音，是在選市場的稀缺，是在選有巨星潛質和人格魅力的藝人，最重要的是‘快女’是個造星的平臺，選秀如果沒有驚喜和意外、選手沒有進步和黑馬，就不會有爭議、不會有影響力。”

這個始于2004年天娛和湖南衛視合作的選秀，如今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娛樂工業模式。各種限制，諸如不準在黃金時段播出、叫停觀眾短信票選程序，都沒有影響到整臺節目的精彩和刺激。走到最后競爭階段的“超女”、“快女”，都擁有了自己的粉絲隊伍。但這樣的模式其實讓人越來越乏味了。所有的“快女”都在感謝粉絲，就好像粉絲當真存在，而她們確實也活在粉絲的包圍之中。軟件盛行的時代，唱歌不再需要音準。一張唱片的制作費用比起宣傳費來，是小巫見大巫，“爭議可”已經省下大筆的宣傳費，所以高曉松根本不用忌憚太多。電視娛樂時代做的不是音樂本身，所謂才華則愈發“眼球效益化”。生在這個慌亂紛繁的年代，人們熱愛的不是“快女”，而是一種沒頭沒腦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