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冊清初的信札,在清朝末年落到了常熟藏書家趙宗建之手。現在知道趙宗建的人恐怕不多了,其清成豐時官至太常寺博士,其工作便是管理皇家圖書。說出他自己的收藏,或會令人瞠目結舌:司馬光《資治通鑒》的手稿、《徐霞客游記》的手書原稿,都是其藏品!
查士標在信札中除了與“東玉賢婿”談及日常生活、健康狀況外,更多的是書畫筆債的話題,讓人感興趣的還有他在購買古玩字畫時的鑒定、品評及斟酌價錢之語。藝術品市場,無論是三百年前的,還是今天的,也許有太多的相誦之處。
查士標(1615—1698),字二瞻,號梅壑、梅壑散人,自號懶老、后乙卯生,安徽休寧人(說海陽人),流寓江蘇揚州。明朝秀才,明亡后棄科舉,專事書畫。家多鼎彝及宋、元人真跡,遂精鑒別,八十余尚具童顏。書法出入米芾、董其昌兩家,上追顏真卿,頗得精要。落筆輕捷,結體秀逸,時人譽為董再生。畫初學倪瓚,后參以米芾、米友仁以及吳鎮、沈周、董其昌等人的畫法。用筆不多,惜墨如金,風神懶散,氣韻荒寒,逸品也。與同里孫逸、汪之瑞、僧弘仁合稱“海陽四家”,晚年畫益超邁,直窺元人之奧,凡應酬臨池揮灑,必于深夜,不以為苦。清靳治荊《思舊錄>評其書法得董宗伯神髓:清吳修《昭代尺牘小傳》記載其書法襄陽,極似董文敏;清秦祖永《桐蔭論畫)論其書法華亭,極超妙,清查為仁《蓮坡詩話》則說家二瞻伯書畫兩絕,名重天下;清包世臣《藝舟雙楫》評其行書為佳品上;清代文人宋犖對其書畫的造詣十分贊賞,為之立傳。查士標有《種書堂遺稿》、《黃山詩抄》等傳世。
這冊查士標尺牘,大都是與侄婿東玉的書信來往,具體書寫時間不詳。所用箋紙一為煙波草堂用箋,一為普通箋紙。這些信札書寫率性自然,筆墨流暢,不可多得。而這冊尺牘,又經清末著名藏書家趙宗建收藏,更顯珍貴。
趙宗建(1825-1900)字次侯,號非昔居士,又號次公,別署花園老農。清咸豐時官至太常寺博士,其工作便是管理皇家圖書。他與同里翁同禽是同年(同科及第),志趣相同,在京城他倆經常同往琉璃廠搜尋古本秘籍。趙宗建因平時接觸的都是宋元精刻抄本,眼光高遠,藏有善本200余種。當中包括司馬光《資治通鑒》手稿、《徐霞客游記)手書原稿、錢牧齋日記信稿等珍貴文獻。趙宗建的祖輩由江陰遷常熟北郭,稱寶慈里趙氏,建“半畝園”以娛適親心。咸豐六年(1856年),因半畝園內東邊老屋陳舊,趙宗建拓新修繕,取名“舊山樓”(曾國藩題額),供藏書讀書之用。園中植自皮松、紅豆樹、各色紅梅,有“墻頭沽酒臺”景觀,引動名流公卿到訪。
趙宗建的藏書,除翁同禽、龐鐘璐、吳鴻綸等知己外,人無知者,故葉昌熾《藏書記事詩)稱他為“小藏家”。1937年抗戰爆發,邑人丁祖蔭“緗素樓”的藏書在蘇州散出,鄭振鐸以重金購得“國寶”——《脈望館抄校本古今雜劇》(原是趙宗建藏書),使昔日被稱之為“小藏家”的趙宗建和他的舊山樓藏書名揚中外,令人刮目相看。“磁杯是仿舊,若十個皆如此樣不歪損,亦可值一金,再增些亦不差也。有人攜石田長畫卷在此,頓工,俟井至一觀,但索價太高,不易交易耳。”
“剔漆盒非真玉鏤,且微損,一金上下則可收,多不可也,值亦可二金也。小畫頗可觀,恨破甚,價一兩可得否?”
“如命書上白扇四把、紙四幅外,程紫老又傳諭書金扇一把,又白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