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5日,卡地亞選擇了中國國家最高規格的藝術殿堂,中國最具歷史傳承性的博物館——故宮博物院舉辦“卡地亞珍寶藝術展”。此前的卡地亞藝術典藏系列不斷巡回于國際性的展臺之上,世界眾多頂尖博物館如巴黎小王宮博物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倫敦大英博物館、芝加哥菲爾德博物館、柏林威察設計博物館等都曾成為展覽圣地。本次展出346件從其品牌創立伊始直至20世紀70年代的代表之作,從曾與溫莎公爵夫人形影相隨的獵豹胸針、專為文壇巨匠讓·考克多定制的法蘭西學院院士劍,到充滿奇異魅幻包彩的“神秘鐘”、浸潤千年古老神話的麒麟手鐲,這些古董珍品融匯東西方歷史精髓。承載深厚的藝術蘊藉,是世界珠寶歷史和東西方社會風潮的鮮活記憶與生動再現。
作為卓有遠見的藝術先驅,卡地亞自創始至今,一直密切關注社會風尚與文化思潮的更迭演化,并以其精巧靈思和創新工藝,在珠寶史上引領了一股股不可復制的藝術潮流。縱觀“卡地亞珍寶藝術展”的款款臻品,這些傳世之作生動再現了時代藝術風格的非凡變遷,儼然一部世界珠寶百年風尚的光輝史冊。
初創伊始與華貴的古典藝術風格
1847年,路易·弗朗索瓦·卡地亞(Louis-Francois Cartier,1819-1904)從其師傅阿道夫·皮卡(Adolphe Picard)手中接管位于巴黎圣厄斯塔什區(Saint-Eustache)蒙特吉爾街29號(29 RueMontorgueuil)的珠寶店,卡地亞的經典故事就此展開。
19世紀的法國處于不斷的政權更迭和動蕩之中。50年代,拿破侖三世統治法國之后,巴黎經過長期的騷亂獲得了暫時的穩定,社會恢復了往目的浮華,慶典和舞會等社交活動頻繁在上流社會與皇宮貴族中舉行。1852年,路易·弗朗索瓦·卡地亞將珠寶店遷至小場街5號(5 Rue Neuve-des-Petits-Champs),位于時尚的皇宮區后街及富麗堂皇的奧爾良宮殿附近。這次重要的遷址,開啟了卡地亞與皇室貴族的深厚淵源。他的第一位貴賓即是拿破侖三世時期的一位重要藝術人物——烏韋克爾克伯爵夫人(Comtesse de Nieuwerkerke)。伯爵夫人在卡地亞的第一份訂單,是一條復古式寶石浮雕項鏈,將當時的古典品味彰顯無遺。在伯爵夫人的引薦下,瑪蒂爾德公主(Princess Mathilde)、奧日妮皇后(Emepress Eug enie)都紛紛成為卡地亞的客戶,卡地亞因其創新的設計和精湛的工藝開始在皇室貴族中風靡。
在古典風潮的影響下,1860年,卡地亞打造出一套黃金鑲紫水晶珠寶首飾,包括梳子、項鏈、耳環和胸針。閃爍著靈動光芒的橢圓形和梨形紫水晶在黃金的襯托下,盡顯古典風范和雍容華貴的氣質。這件作品也成為了卡地亞初期的代表之作。
新興的富裕階層與花環風格的鼎盛
19世紀末,皇室貴族依然是珠寶的主要消費者,他們的品味代表了珠寶工藝的時尚潮流。同時,一個新興的富裕階層也開始在社會中顯現出力量:隨著殖民地財富的大量涌入歐洲,工業巨子和銀行家以冒險精神和機緣巧合迅速積累了大量資產。盡管缺乏貴族血統,他們的財富卻足以將他們帶入最頂級的社交圈。他們的生活方式和行為舉止均以皇室和貴族為楷模,甚至開始訂購比皇室珠寶更為璀璨的珠寶飾品。
1899年,卡地亞將店鋪遷至巴黎的高級商品中心和平街13號,也開啟了卡地亞全新的創作時代。在新興中產階級追求古典風潮的影響下,卡地亞花環風格的新型鉑金珠寶應時而生。卡地亞革命性地以璀璨閃亮的鉑金絲取代沉重的金銀基座,為珠寶賦予了一種自然流暢的褶皺造型。其超乎尋常的強度和柔韌性,更使各種大膽的設計化為可能運用鉑金材質打造的珠寶作品與當時所流行的低胸線形成絕佳的搭配,完美貼伏于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鉑金賦予了珠寶生動的造型,而花環風格輕靈的特質則更好詮釋出各種古典風格的圖案。
除此以外,鉑金的使用還推動了寶石鑲嵌工藝的變革一應運而生的“珠齒式”鑲嵌法將鉆石精致地鑲嵌于鉑金基座之中,呈現出形似小珠的規則鋸齒,為珠寶賦予了極致柔美的觸感。1906年的百合花三角胸針就是一件最精美華麗的代表作。
在當時社會,擁有一件卡地亞珠寶,即意味著進入了一個特殊的社交領域。而從皇室新娘紛紛從卡地亞訂制的“結婚禮物”中,便可窺見上流社會對花環風格的一致喜好。從瑪麗·波拿巴(HarleBonaparte)奢華鋪張的婚禮花籃,各大工坊為新娘所制作的花環風格妝奩,到呂西安·波拿巴傳承拿破侖家族精神的胸飾、肩飾和橄欖葉冠飾,都明顯看到同樣的品味。“花環風格”為卡地亞贏得了絡繹不絕的皇室委任狀以及“皇帝的珠寶商,珠寶商的皇帝”之美譽,更為卡地亞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帶來了其發展所需的國際知名度和影響。
工業革命與裝飾藝術風格的盛行
18世紀后期至19世紀中期的第一次工業革命對社會、經濟、文化等各方面都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深遠影響,整個歐洲社會都展現出資本主義社會機制的全新風貌。在藝術界,受工業文化所興起的機械美學的影響,裝飾藝術風格開始在建筑、美術、應用藝術等領域悄然盛行。裝飾藝術風格的顯著特色是以對稱簡潔的幾何構圖來進行創作,并用明亮且對比的色彩來進行描繪,顯露出嚴謹、穩重、充滿現代感的風貌,一掃之前繁復富麗的風格。
盡管“裝飾藝術風格”一詞源于1925年在巴黎舉辦的“裝飾藝術和工業設計國際博覽會”,但早在1904年卡地亞和平街設計師的草圖中,就已經出現了頗具現代感和抽象性的裝飾藝術風格設計。從那時起,卡地亞工作室開始創作幾何線條(方形、圓形、菱形)的胸針,并在鉑金和鉆石的單色世界中,引入了繽紛的紅寶石和藍寶石作為裝飾。
1909年,藝術界經歷了顛覆性的變革;由舞蹈明星瓦斯拉夫·尼任斯基(Vaslav Nijinsky)和塔瑪拉·卡莎維娜(Tamara Karsavina)擔綱主演的《戲夢芭蕾》(Ballets Russes)在夏特萊劇院(Theatre du chatelet)大獲成功。舞臺布景中所使用的絢爛色彩令路易·卡地亞及其設計師查爾斯·雅克(Charles Jacqueau)深深為之震撼。橙色與黃色,綠色與藍色,藍色與天藍色,紅色、粉色和紫色——如此明麗的色彩組合,印證了卡地亞將祖母綠與藍寶石、紫水晶與紅寶石組合在一起,甚至嘗試其他更為大膽的色彩搭配的可能性。
于是,卡地亞在開創珠寶裝飾藝術風格的同時,更大膽地打破了傳統色彩搭配的思想禁錮。黑瑪瑙、珊瑚、彩色寶石成為了卡地亞最為青睞的素材,現代主義的清新氣息無處不在。在1914年創作的頂冠冕中,卡地亞甚至采用了黑鋼,與鉑金、紅寶石和鉆石相搭配,賦予珠寶前所未有的現代質感。
然而,當時最受青睞的色彩組合無疑是藍色和綠色。1923年,卡地亞創作了件名貴華麗的項墜,以顆重達121克拉的凸圓藍寶石搭配雕花祖母綠。這組藍色與綠色的組合,色彩輕快和諧,在拋光與雕花表面呈現出微妙的肌理變化。
這一時期卡地亞還廣泛汲取世界多元文化的精髓,用創新的設計使異域的文化印記得到了永恒的新生。古埃及的神明與植物圖案、波斯中世紀的細密畫以及印度傳統的寶石雕琢工藝,都賦予了卡地亞延綿不絕的靈感源泉。一件件洋溢著異域色彩的珍品,表達著卡地亞對世界文化的獨特詮釋。
自然主義思潮的涌現與卡地亞動植物系列
20世紀30年代末,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激烈而殘酷的戰爭震撼了整個社會,給人們帶來流離失所和喪失至親的悲痛。人們無力改變生靈涂炭的現實,只能尋求精神世界的慰藉。一股自然主義思潮應運而生將大自然視為逃離人類自相殘殺的終極避難所,動物和植物的世界超然一切,顯現于藝術領域的方方面面。
時值富有傳奇色彩的貞·杜桑(JeanneToussaint)女士擔任卡地亞高級珠寶部門總監,她擁有非凡的品味、豐富的想象力和智慧,對社會風潮有著敏銳的觸覺。在她的細致關注下,卡地亞所有的設計都呈現出
種親近自然的全新感覺,與Art Deco裝飾風格相去甚遠。動物和植物成為了卡地亞奇妙幻想世界的重要部分。
卡地亞的動物圖譜在二戰期間大放異彩。在法國被德軍占領的黑暗環境下,卡地亞仍不失勇氣,在和平街的櫥窗內展示出了一枚名為“籠中鳥”的小胸針,以藍色、白色和紅色制成,象征被剝奪了自由的法國人民。1944年,在巴黎解放之后,卡地亞又創作了一枚新的胸針,這一次鳥的翅膀完全舒展開來,在敞開的鳥籠內快樂地歌唱,表達法國人民對自由和獨立的贊頌。
在二戰結束后的歲月中,卡地亞的動物王國更進一步壯大。戰爭后的女性向往著更廣闊的自由,立志尋求表現女性氣質的全新形式。這些女性呈現出了種野性生物的氣息,卡地亞用獵豹的魅惑與鱷魚的不羈完美地詮釋了這一切。在獨創的仿生式鉸接鑲嵌手法下,卡地亞為這些立體動物造型賦予了無可比擬的活力與動感。
在植物方面,卡地亞設計了大量精致的鑲鉆花卉,其中兩枚成為了英國女王伊麗莎白及其妹妹瑪格麗特公主殿下的最愛。1953年,女王將一顆重23.6克拉的威廉姆森粉鉆鑲嵌在一枚卡地亞倫敦工作室創作的花束胸針中,并佩戴這枚胸針出席了包括長子查爾斯王儲婚禮在內的眾多人生重要時刻。女王的妹妹瑪格麗特公主則非常珍愛另一款由卡地亞倫敦工作室創作的白色鑲鉆玫瑰胸針。
卡地亞在藝術之路的不斷求索中,延續了其創始者的開拓精神。“卡地亞珍寶藝術展”的款款珍品是來自卡地亞藝術典藏系列逾千件作品中精選而生,它們仍光彩耀目,生動再現了時代藝術風格的非凡變遷,同時也見證東方與西方、歷史與文化變遷。它們必將帶給人們一場無與倫比的藝術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