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下半月遷徙到了市文聯,蓮湖公園旁,蓮湖巷,大蓮花池街——每一個名字都仿佛詩的花骨朵,在市井街畔,我來去穿行,恍惚間,我心說:我愛極了長安啊。然而在小巷子里蝸居久了,便生不出唐的雄渾來,一點點清凈,一絲絲閑淡,仿佛宋的冷謐,甚至明清的典雅,辦公室恰好在一樓,抬眼望去,是一角灰藍的天空,承載著記憶、愛、童年以及故鄉,與此同時與我邂逅的還有這樣俏皮的詩句“我要搖晃天空,像一百把小提琴”。
我不必再穿行于人潮滾動的寫字樓,也看不到清一色拎著手提打著領帶面部表情均被克隆過的白領們。撲面而來的,只有市井的歡天喜地五味雜陳,隨處可見的早點攤兒,蹲在路邊吃油條,喝胡辣湯、豆腐腦的,賣蔬菜水果的,麻將桌也早早地繁華生動起來。
蓮湖公園吹拉彈唱的人們是一道別致的風景,當然這樣的風景別處也有,然而這里于我究竟特別了些,特別在哪里呢?答案沒有在風中飄,也許那只是我為自己杜撰的一份樂趣,我心中激蕩的溫婉與不羈確是真的啊。每次去蓮湖公園,每次都會被感染。有時候我是想加入跳舞的人群中,有時候我是想坐旋轉木馬,有時候想坐下來買個白色雕塑娃娃自己用畫筆給她穿上漂亮的衣裙……然而我終究是個慵懶的看客呀,很埋怨自己為什么習慣從繁華盡頭尋找孤獨。然而,既然我熱愛了生在血液里的這份孤獨,那我就珍視它吧,畢竟,我心靈專屬的,至今很吝嗇不愿呈給任何人的,竟是這份孤獨。
沿著大蓮花池街朝南一路過去便是回民街,夏天太熱了我幾乎是不去的,記得去年冬天的午后,伴著陽光,從文聯出來踱到回民街,甚是愜意,路邊的各種小吃以及賣的特色飾品,一路看過去,人生的風景全在其中,所幸,淡季并沒有很多游人,這份愜意是自己獨有的,不必被熙攘的人群瓜分、侵占。如果有愛情,在這樣的午后分享應該是簡單而純粹的,就像春天嫩草的顏色。
耳畔響起何勇的《鐘鼓樓》“他們正在說著誰家的三長兩短/他們正在看著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煙/小飯館里面辛勤的是外地的老鄉啊/他們的臉色像我一樣……鐘鼓樓吸著那塵煙/任你們畫著他的臉/……是誰出的題這么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
如果你是一個在路上的行者,此景此情此人此曲,難免產生一絲人生況味,但是卻又無法表達,像品在嘴里的奇異果,形容詞是不夠的,人生不如索性少一些形容詞吧。
一個不經意的抬頭,窗外景致招搖成一幅圖畫,有限的社會而涵無限的風景,這是人世。文字便在這個時候誕生了,不由自主地跳出肉身的自我,任由元神躍到半空中去俯察生活,或者干脆“出去到日月山川里”了。
一直記得一位師長的話,一定要堅持寫下去,那會讓你自由,我說好的,只是那時我還不懂他的意思。
境由心造,而心又受物役,人生通體來看就是一出悲劇,還好,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扮演過喜劇的角色。
幸福就是傍晚聞到蓮花池的荷香呀。
閉上眼睛,未來多長呢?
是誰出的題這么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