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是只什么“鳥”

何為股票?《辭海》的解釋是：股份公司發出股東證明其所入的股份數，并有權取得股息的有價證券。作為普通老百姓來說，叫他們一時半會讀文解字去弄懂這些的確有些難度，事實上他們也懶得去搞懂這些。他們認為：“牛市”時，股票就是只不喝水不吃食，只會“吐金屙銀”的下蛋母雞；“熊市”時，股票立馬又變成了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叫畢生財富傾刻化為云煙的“超級大魔鬼”。只有少數的資本玩家和證券投機者才是深諳此道的高手，也是真正的勝利者和獲利階層，他們在股市中惡意圈起大把大把的鈔票，把成千上萬的散戶股民當成“待宰的羔羊”，隨時拋售的“豬仔”。有感于此，一段時間我心血來潮，用文學的語言，對股票的現象和本質作了一番淺顯的描述和刻畫，想還其一個真實抑或生動的“面目”。

股市是片大森林

股海泛舟，有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股市里無論是用詞造句，還是其現象和本質，均與動物有關。股市一路上揚是“牛市”，反之則是“熊市”；散戶出逃被說成是“羊群效應”，大莊家大機構是“資本大鱷”；上市公司和證券公司工作人員徇私舞弊則為“害群之馬”、“建老鼠倉”等等。說它是個動物園，雖然形象，但內涵和外延均過于狹窄，也擔心褻瀆了包括自己在內的億萬股民朋友。說它是片大森林，則深感貼切，因為從股市開張之日起，其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便無時不在。

股市莊家、機構，雖有幾十上百億元的資金在手，砸向哪只股票，均有可能一路飆升，但因有龐大的資金拖累，笨重得像頭大象，遠不如精于猴子的散戶，進出闕如。難怪，一段時間，一直以來手中擁有龐大資金的各路基金經理，自從散戶憑借股市的反彈整日追漲殺跌漸成風起云涌之勢后，只好按兵不動，驚呼現在主導市場行情的主力是散戶，自己是“弱牛病羊”。一些國外資本大鱷們雖手中有上百億美元的投資資金，但在眾多散戶無知無畏、快出快進的人民戰爭的汪洋股海之中，也一度唱空做空，按兵不動，作壁上觀。為此，股市散戶們為了團結一致，鼓舞斗志，還別出心裁創作了一首《小散戶之歌》：我們都是神算手，每一次震蕩消滅一個機構；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股票被跌停。在那低低的價位時，股票都裝進我們的賬戶里；在那高高的價位上，已沒有我們的好兄弟。沒有股沒有票，只有那機構送上前；沒有錢沒有鈔，莊家給我們造。我們戰斗在這里，每一分贏利都是我們自己的，機構要想騙出去，我們就和他拼到底!

歌雖然雄壯，但究其根本，股市散戶們仍是資本市場這個叢林中最弱勢的群體。面對時刻都在廝殺拼搏的戰場，散戶一定是錢最少、獲得信息最晚、研究和預見能力最弱、心理素質最差的。在牛市利好之時，他們的英勇無畏也許還可以抵擋一陣，但一旦熊市來臨，利空凸顯，散戶一定會首先成為“獵物”。“羊群效應”則會立馬發生，一哄而散的羊群，無疑均會成為“食肉動物”的免費午餐。散戶唯有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羚羊那樣，對原始森林里的“食肉動物”保持高度警惕，方能找到一片屬于自己的休養生息、種族傳承之地。

為此，股友鄒先生說，發明股票的人真是個“天才”。它既像一場全民參與的賭博，又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賭博；既像一場全民都可以參與的無限制漲幅的拍賣，又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商業拍賣。它有底價、有上市公司參與、有業績、有預期；還受國際國內經濟形勢和政策的影響；更主要的是它有十分龐大的人群參加，還受政府職能部門的監管，以及法律的保護……它賺了，股民高興，證券公司高興，國家稅收增加了也高興，總之皆大歡喜。不像賭博，只有贏家才高興。所以，僅從這點意義上來講，無論是政府，上市公司，還是股民，都是希望股票像矮子爬樓梯——一步一步往上漲。

鄒先生最后說，如果要給股票的本質下一個確切定義的話，其實它更像一場“擊鼓傳花”的游戲一鼓敲鑼響，人頭攢動，一片喧囂……大伙不斷重復將鮮花往下一個人手中傳遞，直到鼓停花落，才能確定誰是真正的倒霉者!當然，在這場瘋狂的游戲中，絕大多數都會心存僥幸，誰也不希望是最后一個——這便是股票的本質。

股票是個“灰姑娘”

記得，一年多前中國股市正在瘋狂上漲之時，華人首富李嘉誠先生便無不憂慮地說：“作為中國人，我為內地股市擔心。現在股票的市盈率太高，存在著泡沫。”記得，在這之前的“5.30”股市大跌之前，他也曾在境內外媒體說過同樣的話。一向以“謹于言，慎于行”著稱的耄耋老人一再忠言逆耳，肯定有他老人家的心思和一定的道理。一位中國前任財政部長在境外提到股市泡沫時，更是直言不諱：股票就像啤酒，沒有泡沫那就不叫股市了。問題是，既然有泡沫，肯定就會有破滅的那一天。每個泡沫都有一根針在懸著，每個股民朋友頭上也無疑都頂著一把達摩斯克利刃。

對此，不由讓我想起一則有關“灰姑娘”的寓言故事：灰姑娘在小鳥和榛樹的幫助下，穿上了豪華的禮服，變得十分美麗典雅，去參加皇宮的舞會。王子對她一見鐘情，但她必須在零點以前離開，不然就會打回原形。如今，在股市里的投資者就像是參加盛大舞會中的灰姑娘。遺憾的是，這場舞會的時鐘卻沒有指針，所以絕大多數灰姑娘都會有被打成原形的危險。

縱觀中國股市，要讓其良性發展，往大的方面論：就是國家經濟形勢不斷地良性發展，老百姓的“錢包”日趨鼓漲；從小的方面講：那就是股市的發展必須有源源不斷的資金可供投入。但目前中國股市的資金情況卻不容樂觀。期間，有紅籌股的回歸，股票的始發與再融資節奏加快，大小非不斷解禁；還有政府收走的印花稅，證券公司截取的巨額傭金等等，每年抽走的市場資金，保守估計至少也在幾千億元。以前高峰時期一天開戶數量是30多萬戶，現在下降到每天幾萬戶。可以想象，在當前經濟形勢下滑、市場開戶數又不斷下降的背景下，雖然社會財富每年總有一定程度的增長，但老百姓手中的資金總量畢竟有限，如此日積月累地抽血，市場存量資金的枯竭并不遙遠。

如果把股市比喻成一位健康的人，那么資金就像一個人的血液一樣重要。只有有足夠的血液循環，一個人方能健康地活下去。

一些遠見之士，更是把當下的股市比喻成“溫水煮青蛙”。在溫水中放進青蛙，用火慢慢加熱，青蛙一開始可能還會舒服地享受溫水中自由的天地，而當它發現危險的時候，卻已被高溫傷害，難以逃脫了。

事實證明，近段股市的走勢無不印證了筆者的憂慮。從2007年10月份以來，股市大盤振蕩走弱，兩市成交量呈現出持續萎縮的態勢。單日交易量在伍佰億元左右已成常態。如此成交量，還不及以前“牛市”成交量的四分之一。長此以往，股市將踏上漫漫熊途，灑下一路悲歌。灰姑娘的故事將會不斷地在股市中重演。

“怎么會迷上你，我去問自己，我什么都能放棄，居然今天難離去，你并不美麗，但是你可愛至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聽著遠方傳來的這首鄭鈞唱的《灰姑娘》，我的心情有一種道不出的沉重。

股市多“妖邪”

看股海云天，多少大浪淘沙，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世界經濟發展的風云變幻中，初生的中國股市歷來刀光劍影、暗波涌動、魚龍混雜。縱觀中國股市，真正的風險不是老百姓日漸蘇醒的理財意識和投資熱情，而是內部交易、虛假買賣、操縱價格、披露受禁資料、用虛假誤導性的資料誘使交易等市場違法犯罪行為。君不見，老鼠倉、公司高管炒股、證券分析師炒股、“妖股杭蕭鋼構屢查屢旺”、“萬科董事長夫人自買自賣公司股票”等違規違法案件屢屢曝光。僅去年下半年，又有十多位上市公司高管“頂風作案”，買賣自己公司股票被查處。據統計，證監會去年便發出處罰和市場禁人告知書上百份，取締和法辦了幾十個股市“帶頭大哥”和“掏洞碩鼠”……究竟還有多少內幕交易?恐怕除了當事人，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曝光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中國證券市場妖邪泛濫，真正受苦受難的還是那些循規蹈矩、入市資金有限、心理素質差、信息不對稱的中小股民朋友。為此，一位股民朋友把《在雨中》這首流行歌曲進行改編發到了互聯網上，也許這正是他們現時的真實處境和寫照：“在雨中，我送過你；在夜里，我想著你；在春天，我擁有你；在冬季，我割掉你!有相聚也有分離，股市本是一出戲!有歡笑也有哭泣，不知誰能，誰能躲得過去?……只有默默地承受這一切，承受數不盡的春來冬去……”

在巨大的利益背景下，老鼠倉已成普遍現象。盡管監管部門采用的是要求基金經理本人上報本人及親屬賬戶資料的監管方式，但操作起來往往形同虛設。他們不僅不會使用上報的賬戶，甚至連旁系親屬的賬戶也很少用。據傳，被查處的杭州“妖股”的幾位高管，買賣公司股票用的竟是河南幾位農民的身份證，而這幾位農民早幾年就去世了。不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比賽還沒有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

還有，惡意操縱和炒作新股，也是中國股市“妖邪”一景。新股“開閘”第一股“中工國際”上市首日震蕩，最高漲幅超過550％，隨后連續五個跌停。同樣，新股“拓邦電子”上市首日，因屢遭“黑手”惡炒，被深交所數次臨時停牌，四個跌停板也讓首日參與的投資者叫苦不迭。幾百億元大單的真假問題與“杭蕭鋼構”的走勢同樣讓人看不清楚，自爆出海外工程大單，該股連續十幾個漲停。隨后被證監會徹查，但“杭蕭鋼構”走勢不是跌停就是漲停，出了利空更是從跌停到漲停。而身為湖北武漢資深分析師的陳周杰被人懷疑做“莊托”，忽悠散戶朋友，更是讓許多股民朋友“陰影難抹”。

有道是：股市黑幕多，充滿丑和惡。人生境界真善美，這里不包括。

一天上午，上海證券交易所大樓的樓頂，有位青年，身穿白衣，頭系白色束帶，要跳樓自殺。原因是“ST亞星”股票事件讓他損失慘重!破財、失戀、失業打擊著他。他的兩條很長的標語懸掛在大廈，內容是：強烈要求國務院調查ST亞星事件，強烈要求上證所承擔以往的事故責任。他寫有遺書的傳單，漫天飛舞，隨風飄散。

股市邪妖有如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為雨的魔鬼，總是陰魂不散，恣意妄為。平日，只要你不經意打開電視機、電腦、收音機，乃至于當日的報紙雜志，股評聲和薦股聲就如同夏目的蛙鳴，也是此起彼伏，沒完沒了。客觀地講，在眾多的股評聲中，不乏有理有據、客觀公正的聲音，但絕大多數股評專家或是因替莊家充當“吹鼓手”，或是推銷利益團體的炒股軟件，于是信口雌黃、放馬后炮，純粹忽悠股民。于是坊間有人就說這些瞎忽悠的股評家和推薦股票的職業掮客是“黑嘴”，更有說得難聽的稱他們是“拿了牌照的妓女”，他們的言行被許多專家和股民朋友所不齒。

被稱作是“黑嘴”和“莊托”的股評家，一般都有一段十分相似的經典式開頭：“今日大盤和我昨日預測的完全一樣”，“我與很多基金經理和上市公司的領導交流過”，“我今天要給股民朋友推薦的是一匹能讓利潤翻幾番的股票黑馬”……還是一位叫馬輝的股民朋友說得好：“不要以為他們上了電視和報紙就是什么權威，畢竟媒體并不負責審查他們的能力。我所接觸的遭到投訴或者處罰的股評‘大師’大部分都不炒股。他們那么厲害，如果去炒股早就成千萬、億萬富翁了，何必去干這些仰人鼻息、遭人唾罵的蠢事。”

還有的股民朋友更是一語中的：“你細心看看那些整日在電視里說得口水四濺的股評專家和薦股人士，大多數面色枯黃，穿著皺褶巴巴的廉價西服，連普通話都說不好，你的心里就會明白幾分，他們既然神機妙算，為何生活得如此窘迫，又為何不直接去炒股賺錢?!”

道中一些有識之士忠告股民：如果哪日看到媒體在連篇累牘地刊登那只股票的利好消息，肯定就是這只股票見底的時候，也是莊家或機構乘機出貨的時候，這時股民股友千萬要小心上當，不然就會“套”你沒商量。

其實，美國“股神”巴菲特早就告誡投資者：任何預測大盤的行為都是愚蠢的。所以奉勸股民朋友，平日一定要少聽“黑嘴股評專家”的話，多動腦筋、多學習，多用眼睛和腦瓜少用耳朵，不要輕易相信一夜暴富的神話。因為你進進出出的是真金白銀，是自己積蓄不易的血汗錢，不是兒時玩的“過家家”，更不是玩的“畫餅充饑”“虛擬財富”的網絡游戲。

洗盡鉛華，大潮退去，我們會發現，所謂的股評專家和薦股者恰恰正是那些“裸泳”的人。這時，他們的處境只能是滿臉羞愧，用手捂著“私處”落荒而逃。

炒股與炒樓

雖是過眼煙云，可印象還是深刻。

坊間有人痛評中國的經濟常常走著多少年來走過的怪圈：“一放就收不住，一剎車就死!”2007年10月份以前，國內經濟形正是“收不住”的時候，物價指數則如同壯漢服了“春藥”一般狂飆猛進，一發不可收拾。房價猛漲，股票拉升，豬肉漲價，就連方便面也要暴漲……證券市場也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習慣于“潮漲而雄起，潮落而心悲”的人們更是一片狂熱，有的說股市要漲到八千點、一萬點，甚至兩萬點，如果那時有人說股市會跌到現在的一千多點，不會被股民打死，也會被唾沫淹死——也許這就是中國新興證券市場一貫的現象，沒有自我，沒有理性，股票上漲時跟風追漲，股票下跌時又一窩風地拼命殺跌!

“房價已經瘋了!我恨不得離開深圳!”在深圳一家媒體做房地產中介的洪小姐在那段“漲風”當中曾無限感嘆。結婚幾年，以其和丈夫人均每月近萬元的工資，在深圳還買不起一套商品房中的一間廁所。

于是，在物價飛漲，人民幣不斷升值；而銀行儲蓄利率盡管不斷上調，但結果仍為負數的背景下，手中有些積蓄的居民在對“究竟是做股東，還是做房東”的選擇中有些犯難了。

實際上，中國居民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有余錢想要投資的話，只有三種資產可以“把玩”：一種是房地產，一種是儲蓄(含銀行存款、國債等無風險資產)，一種是股票(包括基金等理財產品)。雖然，也有少數居民在炒一些普洱茶和藝術品，但相對于前面三種大眾化投資產品，后兩者其門檻要相對高些，普及率也有限。

然而，房地產在表演“驚人的暴漲節目”之后，便成了一種“階層資產”。它是資產豐厚者的住家或玩家，其過分高亢的漲幅設置了可怕的隔離帶，將大部分中產階層和收入低下人群“隔絕”了。這個結果實質上也讓房地產商感到害怕，所以他們不斷鼓勵和誘導人們不要嫌價格貴，要繼續硬著頭皮買房。于是有些賣家借此坐地起價。這樣一來，在一個負利率高房價的大環境下，股市則成了大多數群體企望扛住“資產縮水”的唯一場所。

于是，那一段時間坊間對炒股還是炒房就一直存在著兩種不同的聲音。堅持炒股的劉先生說：買萬科房產不如買萬科股票。理由是，萬科的房子在漲，股票也會漲。而買房需要的資金多。房產過戶手續麻煩，不如股票在電腦上兩分鐘就能搞掂。而堅持炒房的張先生則說：房產比股票更“重”：股票只是一張紙，而房價即使下跌，還可以通過出租房屋換回損失。但兩者兩爭，似乎沒有輸贏。挺股者說：“賣掉房子，寧做股東不做房東!”持房者說：“炒股者，鼠目寸光也，炒股不如炒房!”兩者，還不惜利用杜甫的詩以壯行色。“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盡歡顏。”這顯然是炒房者的聲音。而炒股者則針鋒相對：“安得特大利好千萬個，大庇天下股民盡歡顏。”

但依我之淺見，2007年股市所經歷的大起大落，對樓市便有很好的借鑒作用：政策警告一推高股價——政策再警告一進一步推高股價……在人們憧憬更高點的時候，“呼”的一聲“半夜雞叫”——“印花稅”等多記重拳使股市迎來了轉折。同樣，在2007年上半年樓價更快速的上升中，也在醞釀著更多嚴厲的政策出臺。除加息、上調存貸款基準利率成為常規“武器”外，而取消期房銷售、提高第二套住房的稅率及首付、物業稅等政策，又被重新提及。還有，人民幣也不是永遠都會升值的。于是，當時有的大房地產公司已決定，在當年年底前出清存貨，不論什么價格。“下跌是一定的，也許就是明年，也許不那么快。”一位地產商私下坦言。——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正值2007年上半年房價和股價正是瘋漲的時候，才一年多的時間，預言和擔心便果然變成了無情的現實。

應該說，房地產和股票都可以投資，房地產不可再生，偏重于消費品型類，從發展的角度來看，兩者都會長期向上。如果在短期內房產和股票都因上升過快，回調就絕不可避免。問題是：回調的幅度有多大，時間有多長，而短期的投資者是否有心理能夠承受?從這個意義上講，說兩者在同乘一艘“泰坦尼克號”上是一點也不夸張的。

船沉了，大部分乘客都未能生還，只有極少數人獲救。——有悲憫，更有警示。

炒股與悟道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

2007年的10月中旬，我暫別股市后，便約了大頭胡子和臺灣佬兩人作了一次簡短的旅游。一是去了一趟桂林，二是到廣州附近的道教名山羅浮山看了看。因胡子和臺灣佬曾是我的“鐵桿股友”，所以我們的感受和交流有如清澈見底的桂林小溪，主題流暢，但偶爾也會掀起朵朵浪花。

桂林山水以其獨特的巍峨和純靜稱雄于世。我們在拜訪了一座座山峰和一條條溪水后，心境竟豁然開朗，一種萬緣放下，坐看云卷云舒的超脫之感油然而生。這次出游，我和臺灣佬都出凈了手中股票，唯有胡子還留有50％的倉位。所以，無論游玩到哪里，大頭胡子總會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隨身的手提電腦“呼哧、呼哧”忙亂一陣。就在這段，股票市場因政策的消息面懸而未決，所以股市也一直處于陰跌時期。胡子說：“不怕賠不怕黑，最怕股市搞陰跌。”果然，幾天下來，股市天天小跌，上證指數由原來的6000多點，跌到了5000多點。過去，一般只有周末股市才有“恐慌效應”，現在居然提前了周三股市就拋售不止，驚恐一片。桂林玩了三天，胡子的股票也跌掉20％。在往陽朔的船上，胡子望著碧綠的湖水，歡笑不斷的游客，他竟心思沉沉，冷不丁給我們冒出一句：“股市還要陰跌，我真想跳河一死了之。”

大頭胡子的胡話，不排除有些玩笑的成份，但還是把我和臺灣佬嚇了一跳。我們一邊開導胡子，一邊建議他止損出貨，先玩了再說。有些意思的是，平日里只知吃喝玩樂的臺灣佬仿佛變成了一位哲學家。從他的“狗嘴”里居然蹦出不少“象牙”，他說：“胡子，你千萬要想開，跟生命的自由和快樂相比，股票那些破事只能算個毬。我們的生活，除了股票之外，還有更為重要的東西。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臺灣佬既深又淺的一席話，居然說得胡子破涕一笑。

羅浮山的清晨，寂靜得有些莊嚴。天色微明，道士們就集中在大殿里做早課了。習慣于起早床的我，竟然發現胡子和臺灣佬也夾雜在眾多道士們的后面虔誠地站立著。

道長問：“這次旅游最大的收獲是什么?”胡子說：“讓自己放下。”臺灣佬說：“領悟了生命的自由與快樂。”我說：“學會了靜心。”

道長說：“有緣相識，送你們幾句話吧：吃飯的時候吃飯，睡覺的時候睡覺。”

大道至簡啊!我知道還有一句道長沒說，那就是：“該炒股的時候炒股!”只是不要太過沉溺，太過操勞。如果讓股票完全操縱了我們的生活，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記得，無論是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還是嶺南的道教圣地羅浮山，我均來過不下三次。也許是道長的一席話通達了我有限的佛眼和慧根，我感覺唯有這次，對兩地的山水，乃至人生，還有股票均有了獨特的領悟：過去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中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現在又回到了看山仍是山，看是水仍是水的意境。

有一個藝術家說：“藝術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技巧。”應用到股市中，無疑就是：不要太在意操作上的細枝末節，多注意股市大的發展方向，不要把自己“炒糊”；不要因為股票將我們的生活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活生生地讓它來主宰我們的喜怒哀樂，執掌我們心靈深處的愛恨情仇。

總之，一句話，那就是謹銘道長“手中有股而心中無股”的臨別贈言，在具體的操作中永葆平和之心態，多一份豁達，多一份超脫。

因為懂得，所以禪定。

后記

在中國證券這個新興市場當中，因為體制不完善，監管部門的不作為，甚至亂作為；加之證券市場職業經理人的職業操守低下，處處鉆政策的空子，為一己私利常常挖坑設陷，存心誤導和陷害中小股民；還有眾多股民朋友專業知識缺乏，心理素質不好……等等，這些都是這個市場自開辦以來，不斷地重復著不健康走勢的真正原因。

股票究竟是只什么“鳥”?——我不停地想，不停地問。得出的結論是：“股票是只小小鳥，飛呀飛呀飛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