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自由是現代社會的核心價值理念,現代人以自由作為追求的目標。由于現代的自由概念被理解為不受限制,自然則由于其內在的規律性而對人有所限制,所以,現代人以為,為了自由,就必須征服自然。實際上,自由并不與自然對立,真正的自由必須以自然為基礎。
關鍵詞:自由;自然;生態危機
中圖分類號:D0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605(2009)03-0026-05
隨著環境破壞的日益嚴重,各種生態問題不斷展露,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逐漸成了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問題,因而也引起了高度關注和熱烈討論,專家學者紛紛為協調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出謀劃策。本文將避開大家所熟悉的那種討論問題的方式,通過分析現代社會中的一個重要概念——自由來透視人與自然走向沖突的深層根源,并借此尋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可能途徑。
一、自由:現代的核心價值理念
大規模生態危機的爆發無疑是現代社會的事情,因為直到20世紀下半葉,人們才強烈地感受到水資源短缺、能源枯竭、草場退化、氣候變暖等已經開始對人類造成嚴重威脅,成了需要高度關注的問題,而像颶風、海嘯、禽流感這種大規模的生態災難也正是在此期間以相對較高的頻率肆虐流行。這種危機的產生,是因為人們受到錯誤思想觀念的指導,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時候產生了偏差。所以,為了尋找生態危機產生的根源和解決途徑,我們必須對現代人的思想觀念,尤其是現代的核心價值理念進行必要的分析。對于現代社會,自由不說是最核心的價值理念,至少也可以算是核心的價值理念之一。
眾所周知,自從古代社會開始,人類就已經為追求自由而努力。譬如,在中國,儒家的孔子向往著“從心所欲”,而道家的莊子則期待著逍遙而游,這都是對自由的希冀。而在西方情況亦是如此,像蘇格拉底就以死來捍衛自己說話的自由,柏拉圖也強調“做自己的主人”。不過,在古代社會,自由始終都只是人們的一個夢想,從來也沒有變為現實。在中國古代,幾千年的封建專制統治,始終沒有為自由提供合適的發展土壤,直到近代社會,嚴復還能強烈地感受到:“夫自由一言,真中國歷古圣賢之所深畏,而從未嘗立以為教者也。”[1]126而在具有深厚神學傳統的西方,特別是在教權高于政權的中世紀,人們在現實生活中不但要受到封建政權的奴役,而且還要遭受宗教神權的奴役,沒有任何自由可言。因為按照基督教的教義,世界是出于神的創造,而人由于其祖先犯了原罪,在被貶謫到地球上經受痛苦煎熬的同時,也被剝奪了自由,人所能做的,就是忠實地服從于上帝的安排,對上帝頂禮膜拜。
作為古代社會之反動的現代社會,就是要對古代社會的政治制度、社會秩序、價值觀念等進行一個徹底的變革。當神學將人打翻在地,褫奪人的自由權利,使人變為上帝忠實奴仆的時候,就意味著人類自由的時代即將開始,自由必將成為現代社會中人類追求的核心價值目標。相對于宗教神學對自由的否定,現代人堅定不移地認為,自由是上天對人類的恩賜,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性,人是生而自由的。著名的意大利人文主義者皮科,就曾借上帝之口表達了人生而自由的思想:“我不給你固定的處所、獨有的形式和特別的能力,你可以按照希望和判斷的目的占有自己想要的處所、形式和能力。其他一切存在者的本性被限制在我所規定的范圍之內,你不受任何限制,你的本性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在你自己手中被決定。把你放在世界中心,使你可以看到世界的一切;我使你既不屬于天上,又不屬于地下;既不可朽,又非不朽。你可以用自由選擇和自尊心造就你的樣式和意愿。你也可以墮落到低一級的野獸般的生命形式的力量。”[2]然而,問題在于,誠如啟蒙運動的重要代表人物盧梭所言,“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而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3]。無論這種“枷鎖”是什么,但其“無往而不在”的特點就決定了人類的自由必將處處受到阻礙,需要人類為了自由而努力奮斗。所以,可以說,一部現代社會的發展史也就是一部自由的追求史。自從文藝復興運動開始,自由作為一個核心的價值理念就開始融進了現代人的血液之中,追求自由就成了現代社會一股洶涌澎湃的浪潮,文藝復興、啟蒙運動、法國大革命這些歷史事件又以比較清晰的方式將這股浪潮延續為綿延不絕的現代潮流。也正因如此,“不自由,勿寧死”才能成為現代人堅定不移的信念,匈牙利詩人裴多菲的詩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才會在現代社會引起廣泛的共鳴和回應。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在現代社會,當人們以自由作為自己追求目標的時候,自由與自然則始終處于尖銳對立的狀態,自然始終被看成是人類實現自由的障礙,是人類追求自由所必須突破的“枷鎖”。別爾嘉耶夫在詳細地考察了現代思想之后,指出,在現代社會中,“自然界首先是與自由對立的,自然界的秩序區別于自由的秩序”,“所有人都同意,人受自然界的奴役是存在的”[4]108-109。弗洛伊德也曾以非常現代的口吻提到,自然以毀滅人類自身存在的方式威脅著人類的自由,“它用我們看來是冷酷、殘忍、無情的方式、并可能正是通過引起我們滿足的事物來毀滅我們”[5]。既然自然被看成是現代人追求自由的障礙,所以,為了自由這個現代社會的核心價值理念,我們就必須無情地向自然舉起屠刀,對自然進行征服與改造。弗洛伊德就敏銳地感受到,文化產生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保護人類免受自然的侵害;而別爾嘉耶夫則以更加直接的方式,道出了現代文明的秘密,“戰勝自然界的奴役和戰勝自然界自發力量的奴役,是文明的基本主題。人,集體的人在同奴役他和威脅他的自發的自然界斗爭,使其周圍的自然環境人化,制造斗爭的武器”[4]108。因而,在現代社會,自由與自然呈現出水火難容之勢,自然始終被當作人類實現自由最強硬的對手之一,是人類必須加以攻克的目標。在此種情況下,自然的破壞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現代宿命。
二、自然:自由的代價
當現代人為了實現自由而征服改造自然的時候,有些問題卻值得我們去思考:為什么在現代人的眼中,自由會與自然尖銳對立?為什么自由的實現必須以自然的破壞為代價?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就必須對現代自由概念的內涵加以分析。
何謂自由?這可以說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根據以賽亞#8226;伯林的考證,“自由”這個詞具有兩百多種定義,因此,很難作出一個令所有人都能信服的回答。盡管自由的內涵很多,但我們還是能在這些眾多的內涵中發現本質上的相通之處。著名的自由主義者雅賽在自己的著作中曾經引用過一段描述俄國農民自由觀念的文字:“他最朝思暮想的,就是能夠完全地、不負責任地自由。對于這個理想狀態,他用的詞就是volia,這個詞指的是‘我行我素’。能夠volia,就意味著可以放縱:可以狂歡,可以痛飲,可以把東西燒掉……文學批評家維薩利昂#8226;別林斯基曾一針見血地說:我們的老百姓把自由理解為volia,而volia又意味著我行我素。”[6]雖然包括雅賽在內的許多人并不接受俄國農民對于自由的這種理解,但這實際上卻是在現代社會普遍流行的一種理解方式。在現代的許多思想家以及普通民眾看來,自由就是擺脫了一切外在的束縛或強制而自我做主,或者就像俄國農民所說的“我行我素”,甚至可以說,這種對于自由的理解貫穿于整個現代自由的發展史。
我們在前文中曾引用了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人文主義者皮科的一段有關自由問題的論述,從這段論述當中,可以清晰地看出,人類與其它一切事物相比之所以是自由的,就在于“其他一切存在者的本性被限制在我所規定的規律的范圍之內”,而人本身卻“不受任何限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任何事情。因而在皮科的心中,“人是最原始的動因,是自由的‘現實’”,“人是自己的主人,人的唯一限制就是要消除限制,就是要獲得自由”[7]。而在啟蒙運動時期,伏爾泰則以更加斬釘截鐵的語氣將自由與一切限制對立起來,“自由者,可隨心所欲之謂也”。就是歷史發展到了20世紀,不受限制、我行我素的自由觀念也并未完全消失,像著名的自由主義者伯特蘭#8226;羅素就仍然堅持這種自由觀念,自由“就是我們實現自己的愿望不存在障礙”[8]。當然,有很多思想家會反對這樣一種絕對自由的觀念,但是,在現代社會,人們大多會同意自由就是要從限制中解放出來,因為freedom這個詞本身就是從free from演化而來的,所以解放、擺脫限制就是自由的題中應有之義。盡管伯林以一種比較公允的態度,將自由分為消極自由和積極自由,認為前者就是不受干涉、不受限制、不受阻礙的自由,而后者就是自我做主,這兩種自由看起來有所差別,但二者之間存在著至關重要的內在關聯:后者是以前者為基礎,因為我們只有擺脫了一切外在的限制,才能真正做到自我做主。所以,對于現代人來說,自由就是對于限制的排除,從而達到自我做主的狀態。
既然現代人所追求的自由是一種不受任何限制、真正隨心所欲、自我做主的絕對的自由,那么,一切對我有所限制、妨礙自我做主的事物,就應該是我們加以征服與改造,甚至是加以滅絕的對象,否則,自由只能是停留于思想觀念中的理論虛構。所以,在現代社會,人們為了自由而不惜向世界舉起了屠刀而創榛劈莽,前驅先路,誠如現代思想家霍爾巴赫所言:“人要自由,就必須讓一切存在物為了他而喪失自己的本質”[9]。這也就是說,為了人類的自由,一切事物都必須犧牲自己,放棄自己的本質,否則,就要受到無情的打擊,而自然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不幸的事物。自然本身是一個自足的整體,具有自己的內在本質規定性,按照自己的規律運行與發展,不受人的主觀意念所影響,更不會為了人的自由而改變自己的規律。自然按照其字面意思,就是自然而然、自己而然,也就是說,事物按照自己的內在規律就成了這個樣子,因而他是逃脫于人的主觀設計的。譬如,在中國古代,孔子就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8226;陽貨》)將世間萬物發榮滋長、四季的更迭看成是一個不受人類影響的自然過程。在古代西方,人們對于自然的理解與中國古人可謂異曲而同工。根據《形而上學》一書的翻譯者吳壽彭先生的考證,在古希臘語中,自然的含義乃是“生長”。但是這種“生長”不是拔苗助長,而是事物按照其內在的本性自然而然地生長,這就像一棵樹苗要長成大樹、一個小孩要長成大人一樣,都是完全受其內在的本性或規律決定的,不受人類主觀意志的影響。
實際上,自然不但包含著不受人類影響的內在規律,而且它還強迫包括人類在內的世間萬物遵守這些自然規律,否則,人類就會受到自然冷酷無情的懲罰。這就像人類必須遵守萬有引力定律,不可妄想提著自己的頭發而使自己脫離地球一樣,自然不可能為了人的需求而去主動地改變自己的規律,人作為自然世界的一分子,必然要遵守自然的內在規律,使自己的行為與自然規律保持一致,否則,就會爬得越高,摔得越重。這樣一來,現代人的自由追求就和自然之間產生了尖銳的對立與沖突,自然始終按照自己的內在規律而生長發育,并不理會人類的自由需求,更不會為了人類的自由去主動地改變自己。因而,為了自由,我們就必須迫使自然放棄自己的本質,改變自己的規律,按照人類的自由需求而發育生長。也就是說,自然是人類為了自由所必須付出的代價。譬如,我們希望無論在什么季節都能吃到各種美味的食物,自然就得改變春耕、夏榮、秋收、冬藏的規律;我們希望各種自然產品數量急劇增長,它們就要縮短自己的生長期;我們需要自由便捷的交通,青山就得低頭、大河就得讓道……在人與自然的自由角逐中,人類就像一頭貪得無厭的惡狼,而自然就像是一只節節退縮的溫柔羔羊,“狼的自由就是羊的末日”[10]。培根的論述生動地刻畫出了現代人為了自己而殘酷對待自然的兇惡嘴臉:“對待自然就像審訊女巫一樣,在實驗中用技術發明裝置折磨她,嚴刑拷打她,審訊她,以便發現她的陰謀和秘密,逼她說出真話,為改進人類的生活條件服務。”[11]
三、不必要的對立
在現代社會,人們對自然的征服改造已經達到盛況空前的程度:草場變成耕地、灘涂變成農田、農田上建起摩天大樓、生物的生長突破了過去的時間限制,就連人類的生命也可以進行無性繁殖……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征服改造自然似乎不但沒有提高人類的自由程度,反而使人類的自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因為人類忘記了,雖然人被贈予“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這樣諸多的美譽,但人始終是一個自然的存在物,始終生活在自然界中,沒有從自然中超脫出來,而且自身也包含著食、色、情、欲等諸多自然的屬性,人與自然是同呼吸、共命運的,人類對于自然的毀滅最終必將導致人類的毀滅。誠如恩格斯所言,人直接地就是自然存在物,人連同他的肉、血和頭腦都屬于自然。人類本身的自然性就決定人類始終無法像征服者統治異民族那樣統治自然,否則,就會導致自然的報復,從而使人類的自由受損。面對人類的征服改造,自然并沒有一味地消極退縮,而是揮出了強有力的“最后一棒”,不僅將人們征服改造自然所取得的物質財富化為烏有,而且直接威脅著人們的生命安全。僅倫敦一座城市,每年就有1萬人死于大氣污染;全世界每年有6萬人死于因為臭氧層被破壞所導致的過量的太陽紫外線輻射;第三世界國家每年因水污染導致500萬人死亡;再加上海嘯、颶風等各種各樣的生態災難,每年因自然破壞而死亡的人數可以說不計其數。如果人的生命都難以為繼,那么人類依靠破壞自然所獲得的自由也就沒有任何意義,這種自由也就算不上真正的自由,不是人類所向往的自由。所以,我們必須重新思考、調整自由與自然的關系,使自由與自然盡可能達到統一。
從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在現代社會,人們之所以為了追求自由而對自然進行征服改造,是因為人們認為自由與自然是根本對立的,自然是人們追求自由必須克服的障礙。實際上,這種觀點是一種純粹的誤解,自由不但不與自然尖銳對立,而且是以自然為基礎的。在現代社會,自由被理解為不受限制的我行我素,但這種理解偏離了自由的本原意義,不符合自由的本來面目。據《辭海》記載,在中國古代,自由是“率意徑行之謂”。按照鄭康成的解釋,“率”就是“循”,也就是遵循、依順的意思,這里的“意”不是現代唯意志論所主張的那種不受約束的意志,而是以本性為基礎的意志。因此,所謂“率意徑行”就是“率性而行”,按照、依順本性的行動就是自由的行動,按照、依順本性而行動的人就是自由的人。在英語里,本性就是自然,因為二者都是同一個單詞nature;在中國古代,性就是天命,就是自然規律。譬如,儒家經典《中庸》開篇就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其意是說,天命下貫而為人性,人類按照本性行事就可以上達天道,因而人道與天道是高度統一的,遵守了天道,人道也就得到了滿足,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天人合一”。既然中國古人講“天人合一”,那么,在中國古人那里,人類的自由一定是建立在自然的基礎之上的,甚至自由就是自然。所以,中國古人往往將自由狀態描寫為一種高度自然的狀態,像孟子心目中的自由境界是“上下與天地同流”,而莊子所向往的自由狀態是“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都高度自覺地將自由與自然統一起來。反過來,也就意味著,要實現自由就要反對對自然規律的違逆,所以孔子在強調“從心所欲”的同時,還高度重視“不逾矩”;道家則激烈地反對一切不顧自然規律的人為或者強作妄為。古代西方,同樣也承認自由與自然之間的高度統一關系,強調自由要以自然為基礎。人們在談及古希臘時代的自由時說,“我們可以看到包括后來的亞里士多德在內的哲學家都主張一種服從理性支配的自由”[12]。古希臘時代的理性與現代社會的理性是不同的,現代社會,理性是作為一種立法理性而出現的,強調包括自然在內的外在世界要與我的內在理性相統一;而古代則與現代相反,強調人的理性要與外在世界相統一,因為人的理性是以宇宙理性為根基的。由于宇宙理性體現在包括人類、自然在內的事事物物當中,人類服從理性的支配不但指人類按照自己的理性行事,更指人類要服從宇宙理性的支配,遵守自然的本性。
既然自由是以自然為基礎的,人們就不可能以通過破壞自然的方式來獲得自由,所以我們必須破除現代的自由觀念,堅持自由要從自然出發,保持與自然的高度一致,這種自然既包括內在的自然,也包括外在的自然。一方面,我們要認識到,在現代社會中,那種不受任何限制的我行我素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因為對于任何人來說,自由都是一種有限的自由,受到時間、空間以及自身內外各方面條件的限制。也就是說,雖然在特定的時間地點,在特定的條件下,人們具有一定的自由發揮的空間,但這種空間并非無限的,他不可能擁有像科玄論戰時期的唯意志論者所主張的那種可以隨心所欲的“忽而這樣、忽而那樣”的絕對的意志自由,“一個人自以為可以隨心所欲地‘忽而這樣、忽而那樣’,這正是沒有意志的自由的表現”[1]341。另一方面,要盡物之性、順物之情,在充分地認識和遵循自然規律的基礎上利用自然。既然人本身就是一個自然存在物,而且又生活在自然中,不可能凌駕于自然規律之上,那么,人與自然之間就具有內在的統一性。如果我們能盡物之性,在一定程度上也就能盡人之性,也就是說,我們通過考察自然規律,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認識到人類自由的界限,通過認識自然世界的必然之理,就能領悟人類社會的當然之責。如果要真正做到盡物之性、順物之情,就必須拋棄自己的主觀偏見,拋棄絕對的自由觀念,從自然本身出發,做到“順物之自然而無容私”。一旦我們拋棄了一己之私,那么,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就由征服轉變為協調共存。這樣一來,人們就不會覺得自然是實現自由的障礙,反而真正會獲得一種“上下與天地同流”、“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的高度自由感,自由與自然開始真正達到了統一。惟其如此,人們為了自己的自由而破壞自然的行為才有可能停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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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戴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