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詩藝　尋求突破

劉　樺　日　月

馮明德第九屆全國散文詩研討會的主題是：當的散文詩創作面臨的問題與必須探索的道路，如何讓散文詩突破自身，走向大詩歌創作背景。這是歷屆研討會以來首次主題性的研討，旨在于有限的時間內，相對集中地進行比較深入的交流。希望大家圍繞主題，暢所欲言。

楊建虎了解和判斷當下散文詩壇，我個人依然固執地認為，我們缺少經典的散文詩文本，缺少偉大的散文詩人。翻開散布于官方的、民間的各類詩刊詩報，打開泥沙俱下的文學網絡。有幾篇散文詩能給我們留下深刻的記憶?能給我們的心靈投下永恒的光芒?那些真正具有對心靈的震撼和對身體穿透力的散文詩在哪里?當大眾文化攜帶著世俗和狂歡向我們涌來時，散文詩人們其實面臨著更大的誘惑和挑戰。雖然我的散文詩寫得不多，但我一直關注著散文詩的現場。散文詩，依然代表著我的夢想和焦慮。我曾說過，寫詩是語言和情感的雙重冒險，是另一種呼吸。寫散文詩更是如此，在今天，我覺得，一個好的散文詩人，他會永遠保持對生活的敏感和發現。當然，還要浸透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一篇好的散文詩，首先應該是美，充滿詩意和語言的美好氣息，我們要讓語言親自訴說，讓情感自由飛翔。其次，好的散文詩還要體現思想。老實說，現在我們不缺乏技巧，我們缺乏關懷，缺乏思想，在這個可以自主寫作的時代，希望我們回到當下。回到生活，保持傳統文化的根，注重對現實的關懷，抒寫人類共通的情感與存在。竭力表現美好的人性，讓散文詩突破自身，融入大詩歌創作背景，在延續傳統的基礎上，不斷推進中國散文詩的現代化進程，不斷靠近人類存在的美和真實在，從而構筑中國當代散文詩的新圖景。

吳曉川關于當前散文詩創作面臨的問題與必須探索的道路，我認為，首先，是地位的問題。對散文詩文體的輕蔑或誤解在文學界并沒有根本的改變，許多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版本的書寫也因此遮蔽了散文詩的價值意義和文學史地位，許多純文學刊物也不給散文詩應有的發表空間。散文詩界應當發出自己的聲音，大家要共同努力為散文詩爭取一席之地。其次，是內涵問題。散文詩要講究內涵，所謂內涵，就是思想、精神。這種思想、精神應當是啟迪作用、感染作用。美感是散文詩的龍骨。散文詩必須有美感，有可讀性，有可感性。不少的散文詩模式化、語言不鮮活。這還不是主要的，最讓人乏味的是刻意地升華，硬性地拔高自我境界，最后，是篇幅的問題。散文詩不必在篇幅上十分在意。太長的不一定就要避免，太短也不一定是它的方向。只要是與內容相合適的就好，一定的內容決定它的載體容量。

吳佳駿散文詩需要的不止是美，更是力量，首先，要介入當下生活，倡導人文關懷。這要求我們的散文詩作家，要以敏銳的眼光和觸覺，對現實社會進行觀察，關注小人物的心靈和精神處境，關注普通人的情感和生存現狀，并借助手中的筆，藝術地再現生活。其次，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我們倡導散文詩寫現實，卻并不是對現實生活的臨摹，或者復制，敬文詩所呈現的生活現實，是經過作者理性的分析和判斷。提煉和升華后，所傳達出的一種普適哲學，能夠不同程度引起讀者的心靈共鳴。這種書寫的情感是真實的，審美取向是明確的，價值追求也是明確的。再次，要強調作品的藝術性和思想文化內涵，文學性的強弱可以反映出一首散文詩藝術性的高低。如果我們的作品缺乏藝術性，就會走向藝術的反面。散文詩藝術性的弱化，會導致散文詩的衰退。一首優秀的散文詩，光有藝術性不行，還得有豐富的思想文化內涵，這牽涉到作家的學識、修養等出素。只有文化內涵豐富的作品，才能經得住時間的洗滌和歷史的考驗。

劉華散文詩應具備兩大美：一是建筑美：跳躍流動，輕捷靈活，多節段的結構樣式：二是旋律美(音樂性)：語言自由靈動，樸素清新，既簡潔凝練，又追求優美。這是比押韻的詩更高級的音樂素素質。自然，自在、自由，不單調刻板，不束縛拘泥，完全順應著感情的悲歡疾徐，情緒的松緊變化，起伏跌宕，婀娜多姿。散文詩的美，是一種高雅、寧靜之美，是詩人人格、品質和美學修養等綜合素質決定的，守住它，才不致被侵蝕。散文詩追求的足力量，不是狂呼，也不是亂喊，而是一種高稚與寧靜，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強大力量，足以摧毀一切!事實上，今日的散文詩已有了自己的獨特藝術特色。譬如結構上的多段落，和靈活跳躍的頻繁轉折：語言上不用韻卻有貫串全詩的音樂旋律感；敘述人物和情節時采用高度簡約和凝練的手法，等等，都是異常可貴的文體特色。強調文體的獨立性，拓展作家的創作視野，豐富作家的表現手法，將作家的吸引力集中到文體特色的形成和豐富上來，對散文詩走進大詩歌創作的發展和繁榮，是大有益處的。

額魯特·珊丹與其哭著活，不如唱著死，即使迎著白災黑雪，也會傾其歌喉，這就是蒙古人。因此，在游牧文化逐漸消失的年代，我選擇歌唱有人唱歌，也許是唱給別人聽的、我要唱歌，肯定是唱給自己聽的文字帶著我穿山越谷，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因為我一直相信心靈比目光走得更遠更高。當他人選擇抨擊現實的時候，我選擇贊美一我是額魯恃部落游吟詩人的女兒，我懂得什么是真誠的贊美和歌唱。像誠實的歌者一樣，來贊美它的過去，稱頌它的美麗，它的純凈，它的質樸。因為只有這樣，才可能形成一種軟批判，用遠去的時空來反襯荒涼的現實。也想通過文字告訴我的朋友，蒙古草原曾經是一部渾然天成的交響樂，是梵天之下最華麗的樂章，是如此的壯美，如此的動人心弦。我是長生天的子民，是自然的子民，是圣主成吉思汗神圈里的一匹自由之馬。在現實面前，我愿意握著自己的族血，保持屬于蒙古人的血性，因為血性是可以穿透黑暗的，它可能無力照亮世界，卻足以照亮自己的心靈。

亞男有人說，散文詩是不分行的詩歌，我說，散文詩就是散文詩，她是詩歌和散文之外的又一種文體，散文詩是純凈而自然的，它有著散文的理性，也有詩歌的精煉。也許這就是詩人所說的大詩歌吧。“千年佇立，寂寞的巖雪，等待那一絲融化的春風。”從內心里穿過的詩句，在春天的枝頭，這么些年，我佇望著，那一抹綠，那一絲溫暖，還有那一股風，帶著春天的回憶，帶著遠古的想象，讓我知道了生命的意義。作為記者，在采訪中往往要遇到一些無法言說的事情，每一次深入到新聞的背后，貂禪的形象就㈩現在我的腦海里，她的美麗是傷感的，但同時又打動了我。深入到歷史里，我會體會到我的存在。那些和我一脈相承的文字會自由地飛翔起來，于是，我讓在采訪之余的文字飛翔起來。

譚雄散文詩的語言應該是極富張力而且深蘊情感的。其意義在于對散文詩深層次的意蘊的隱含，我們在捕捉靈感、表露情感、呈現感悟的同時，要堅信詞語的力量，詞語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我們要力求把句子寫得干凈些再干凈些，惟有干凈的力透紙背的散文詩語言，才能攫取讀者的心。極富張力且深蘊情感的散文詩語言，能夠真實地再現生活、呈現生命、折射靈魂，穿越時代，帶

給人們愉悅的閱讀體驗。這種體驗，不僅要通過傳統的紙質媒體帶給人們文學語言閱讀的愉悅。還要通過現代音像電子媒體帶給人們多種感官的閱讀愉悅李邵平進入二十一世紀，文學呈現多元化，在被賦予時代特征的大框架下。散文詩面臨文本價值的重新確認和整體形象的再次塑造。從文學的高度審視，散文詩不單單是個體創作的情感觀或意識流，它同樣必須是生活或生存的真實再現，要能引發人們對生活空間的審視和哲思，對美與丑、善與惡、思與愛、知與行的共鳴。“一篇優秀的散文詩要能讀出疼痛感，要有咀嚼時心靈的靜謐和意識的升華”。價值認同決定風格演繹，散文詩終究要回到文本價值的發掘和演繹上來。在這個“快餐文化”的年代，既需要散文詩演示精致，靈巧、跳躍的姿態，更要以思想性的提升取悅受眾，提升散文詩的文學品位。對待散文詩可以合而不同，但竊以為“不同”的前提是“拒絕無病呻吟或故作深沉的文字取向，注重意境構造、現實意義和思辨色彩，追求心靈的純粹和思維的空間拓展”。

黃曙輝散文詩創作，要貼近時代，貼近生活，貼近靈魂。貼近時代，就是說我們在進行創作時，始終要記住自己不是一個遠古人或未來人，你就是處于現在時的一個人，你屬于這個時代。一個詩人，如果你的思想不能與時代合拍，那么，你的作品絕對是曇花一現，不會贏得讀者，更不會贏得時間的淘洗。貼近生活，就是說我們的作品必須和當下真實的生活相吻合，不能憑空捏造、粉飾太平，當然也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散文詩，可以短小精悍，也可以是鴻篇巨制。生活永遠是我們的創作之源貼近靈魂，一個散文詩作者要想寫出好的作品來，他的作品一定是發自內心深處、靈魂深處的。

沉沙生而為散文詩，是我的信仰、我的宗教一今天能夠把自己的生命熱情投入到散文詩，就是對堅守人文精神的一點承擔。人文精神是人類文化的靈魂，人文精神的載體在人自身，人文精神的獲得是經過人文知識的內化、整合而變成主體的意識、思想、情感等生命體驗和善行。人文精神最重要的就是尊重人，尊重人作為一種精神存在的價值，要求思考真理、追求真理，不斷追問、追求生命和人生的意義、選擇散文詩就是選擇了寂寞，選擇了艱難，選擇了時刻背負一種精神負擔。但，我們不會就此低頭或停步，生而為散文詩就是對詩歌精神的堅守，對人文精神的堅守。這種堅守，就是抵抗自己身上的、乃至我們人類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獸行和各種各樣的野蠻因素。這種堅守，也是一種自我抵制和自我救贖。

扎西尼瑪談到散文詩的突破，我認為，突破，在于堅守。愛我所愛，無怨無悔，瞅準目標就追求到底。除了散文詩作者的堅守外，專門發表散文詩的雜志的堅守，就意味著為散文詩作者提供了陣地。突破，在于開拓。散文詩，有著散文的舒緩和流暢，表現起來較為自由，凄起來也很輕松；有著詩的優雅和意境，聚焦一點就可以延伸廣闊的內涵，是當下快節奏生活狀況下人們所喜愛的文學形式我們應該在倍加呵護的同時，從文本到方式都要進行大膽的開拓，文本上力求精短，方式上力求新穎，區別于散文，區別于詩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散文詩。突破，還在于造勢。與社會良序、與市場經濟、與群眾的需求更緊密地融合是散文詩的應有之義。讓散文詩盡快走向大詩歌創作背景，造一定的勢必不可少，這個“造”主要是對散文詩創作、散文詩作家、散文詩發表陣地、散文詩參與計會等情況進行多形式的廣泛宣傳推介，造就散文詩的“勢”，以凝聚力量，擴大影響。

向天笑要寫好散文詩，就要自己天生的骨子里是一個有詩意的人，除了思想、情感、想象力之外，散文詩特別需要一種意境，意境的高度決定了所寫敵文詩的高度。無論詩也好，散文詩人也罷，我始終堅持它們的本質是共同的一那就是抒情。如何做到有意味的抒情，這是一個詩人的職責。一首真正的散文詩，必然體現出一個詩人與生俱來的個性、獨特的人生經歷、深刻的生命體驗、內心深處的光亮，體現出他情感的細膩、思想的深邃、文字的敏捷、品德的高尚。

宋長玥我生活的地方，如今是一片瘋長水泥和鋼筋的大地，它曾經水草豐美，牛羊成群，曾經有一個打斷骨頭也忘不掉的名字，叫青唐。在喧囂的塵世，寫寂靜的字。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蘸著心血，留下懷念，構建夢想。實際上。相對于我生存的地理背景，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沒有放棄內心的遠方。我出生的地方已經模糊，而跌落的臍血仍然在它的懷里涸干。一顆字，是一個故鄉；一顆字，是一個懷念；一顆字，是我在紅塵的一份寄托。我天天走在敬畏自然和生命，敬畏文字和神性的路上。在這個意義上，我愿意把自己的文字看成是一個男人的心靈秘史、浪跡青海的生命原相，馬亭華大詩歌寫作的根本理念要和散文詩的創作實踐始終如一，要有散文詩的尊嚴和廣闊的氣質，要有藝術的價值擔當……要讓散文詩包羅萬象、海納百川，要拒絕沉湎于小資情調和瑣碎的庸常生活，要讓散文詩有陡峭的姿態要壁立千仞，要排斥那些自戀式的，無意義和無病呻吟。要向民間最樸素的語言學習，要恪守散文詩是語言的“煉金術”要講究精致，要強調主體感受和客體境象的融匯，著眼于整體意境和局部意象。要有社會責任感、歷史使命感和藝術良知，要展示大歷史、大背景、大時代，反映大題材、大情感。這就是“大詩歌”。我提倡散文詩走進“大詩歌”寫作理念的藝術主張，我的基本觀點有二：一是散文詩要有大境界，反對把散文詩搞成“小擺設”、“小題材”、“小資情調”；二是強調散文詩創作手法多元化多樣性，各類題材各種形式都可以進入散文詩的創作。從境界，題材、形式的范圍內確定一個，大，字，包括了廣義與狹義的“大詩歌”概念。以此來完成散文詩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中國大寫意的意境。

龐白雖然當前散文詩創作從文本，內容和寫作方式等方面仍存在迷蒙和摸索的特點，大部分寫作者對個人寫作所達到的高度缺乏足夠的自信，但是，不可置疑的是散文詩創作整體凸現的時代已然來臨，散文詩作為一種獨立的新文體己然成立，但是散文詩理論及研究明顯滯后于散文詩文本創作。文學理論界對散文詩的文本、語言，內容、特質等方面缺乏相對全面的了解。這種觀象，雖然不正常，但是，也恰如其分地反應出當下中國文學理論界的敏感水平：遠離創作，漠視文本。

靈焚當代散文詩創作已從原來的自發寫作，進入到現在的自覺寫作階段。這一轉變標志著散文詩作為一種獨立的文體實現其美學意義確立的探索已經真正開始，這是極其可喜的變化。然而，要讓這種轉變真正實現其歷史性的意義，我們必須認識到我們現在創作中存在的幾個主要問題。第一，散文詩的文體獨立性意義模糊。第二，對于散文詩的基本美學特征一致性認識缺失。第三，意象運用與敘事背景的關系不明確。第四，與文學的左鄰右舍交流碰撞極其不足。要克服這些問題。讓自覺寫作成為每一個作者不斷突破自身，走向屬于散文詩這一文體的美學高度，以下幾點應該成為每一個作者在創作時的有意識的追求。首先，自信地讓自己的創作走進“大詩歌”的文學背景，展現散文詩區別于自由詩與散文的美學差異。其次，強化散文詩的細節，場景的詩性意蘊，在意象性細節，象征性場景，情節的運用上凸顯散文詩的美學特征。再次，突出散文詩語言的意味與整個作品的敘事背景的關系，完成每一篇作品的意義化抵達。最后，在文學性日益弱化的當代文學的整體傾向中，以散文詩所具備的美文特質探索“文學性”的堅守與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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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樺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