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古月軒”

寧文君

摘要：“古月軒”瓷聞名遐邇，但到底是瓷胎畫琺瑯的品種還是粉彩的品種，在鑒定界焱說紛紜，本文通過歸納的方式來談談“古月軒”瓷的歸屬。

關鍵詞：古月軒瓷胎畫琺瑯料彩鼻煙壺重工粉彩

“古月軒”瓷作為精湛的藝術品，在中國陶瓷史上留下了光輝不朽的篇章，近年來也風靡收藏市場，但是，“古月軒”之名仍需待考。對于“古月軒”瓷，我想在本文中做個膚淺的分析。

“古月軒”在晚清民國習慣上被統稱為琺瑯彩瓷器，但鑒賞界對此說已是眾說紛紜，爭議頗多。琺瑯彩瓷器是中國彩繪瓷器中最著名的品種，是中國制瓷工藝發展到清代康熙、雍正、乾隆頂峰時期的產物。由于其控制在宮廷造辦處琺瑯作生產，故燒造數量少且僅供皇帝秘玩，故顯得異常珍貴。按裝飾工藝不同，金屬胎琺瑯器可分為掐絲琺瑯、鏨胎琺瑯、畫琺瑯、透明琺瑯等，其中與瓷器有關的琺瑯工藝只有一種，即畫琺瑯，一般稱之為“琺瑯彩”，其正式名稱應為“瓷胎畫琺瑯”。至于其俗稱“古月軒”，由于目前在康熙、雍正、乾隆時期的琺瑯彩瓷器上從未發現有署此款者，而在晚清料器上見有個別署此款者，所以有些專家推測很可能是晚清時期宮中所藏署“古月軒”款的玻璃胎畫琺瑯流散出宮后，被古董商看到，遂誤認為瓷胎畫琺瑯上亦署“古月軒”款，進而將瓷胎畫琺瑯稱作“古月軒”。清王朝覆滅以后，對“古月軒”感興趣的人也頗多，《飲流齋說瓷》記載：“古月軒凡三說：一謂古月軒屬于乾隆之軒名，畫工為金成字旭映者也。一謂古月軒系胡姓人，精畫料器，而乾隆御制瓷品仿之也。一謂古月軒為清帝軒名，不專屬乾隆，歷代精制之品均藏于是軒也。三說者，所聞異詞，所傳聞又異詞。”第一說認為畫工為“金成”字“旭映”，不可為憑，故宮博物院藏品，琺瑯彩花卉紋瓶上有月季、天竹、蠟梅、蘭花及五言詩句，有“佳麗”“金成”“旭映”三枚胭脂紅印章，三枚印章可理解為人們對瓷器器皿上美麗畫面的贊美。第二說，認為“古月軒系胡姓人”，所以有人則以蘇州胡學周之畫室為古月軒，雖然有其人，但也不可就認為其就是“古月軒”的出處。第三說，對古月軒感興趣的人查遍北京故宮、圓明園、頤和園和熱河行宮的避暑山莊，也沒有查到“古月軒”之軒名及藏精瓷之軒名。

“古月軒”是否是琺瑯彩瓷器?在《陶雅》里曾出現多次“古月軒”這個名詞；“古月軒所藏之套料鼻煙瓶，款皆乾隆年制字樣，其直題古月軒款者，贗品也。料款之瓷皿亦然。””乾隆古月軒料器彩畫之工，曠世一遇，若瓷器之填料款者，亦止日仿古月軒款耳，不必其軒中藏芰之品也。…‘有一種彩盤……，及翻視款識，則天青堆料‘乾隆年制四字，書法工整，與雍正精繪之杏林春燕碗款字正復相似，所謂古月軒料款者也，翻復端詳，不禁駭嘆。”在書中反復出現的古月軒并沒有說就是瓷胎畫琺瑯，一直強調的都是料器，鼻煙壺之類器物。那再來看看楊嘯谷《古月軒瓷考》；“案古月軒之說，既如上列，毫無確據，此后應改從乾隆原題日瓷胎畫琺瑯，其窯為御窯，胎骨較明為勝。由景德鎮入京召選，如意館供奉名畫師繪畫于宮中…”在該書的描述中，可以看出瓷胎畫琺瑯并非就是古月軒瓷，只是現在一般的鑒定界認定古月軒瓷即琺瑯彩，而且在文物鑒藏界影響頗深。

被稱為“古月軒”的到底是什么瓷器?除了有確切記載屬料器的一種，在《古月軒名瓷》的冊首自序中說，作者拉脫維亞人施德之收藏了一部份他個人認為的“古月軒”瓷，這批瓷器大約在晚清至民國初期前后收藏。以施德之的《古月軒名瓷》一書中收錄的瓷器與琺瑯彩進行對比研究，不難發現，書中使用的是不含硼只含砷的粉彩料而非既含硼又含砷的琺瑯料；造型以體型高大的瓶尊類為主，而少見碗、盤、杯、碟和小瓶之類，且涌現多面體的方形鑲器，大量運用開光裝飾：金的使用面積太，且經常出現浮雕與粉彩裝飾的結合，缺少琺瑯彩的清麗、雅致。這種從仿琺瑯彩而衍生出來被稱之為“古月軒”的特殊品種，其實在景德鎮繪瓷的老藝人中，普遍被稱為“重工粉彩”。以此推論，古月軒瓷即非某“胡”姓工匠的獨創；也不是清宮中某個專藏琺瑯彩瓷的地方，而是特指晚清民國時一些景德鎮或外地制瓷高手專仿康、雍、乾琺瑯彩，并在仿制的基礎上加工改造的新品種，以應酬軍閩，達官顯貴獵奇心理和西人淘寶者的需求。不可否認，仿清三代琺瑯彩確有幾可亂真的精品，但大量的雖署“乾隆年制”之類的藍料堆款，在造型、紋飾等方面卻與真品大相徑庭。近幾年，在新加坡的收藏界和市場上出現了大量文飾復雜、精美的重工粉彩瓷器，大量收藏家認為這類仿瓷胎畫琺瑯的瓷器就是“古月軒”瓷，而且只要是這類繁復的粉彩瓷器均稱之為“古月軒”瓷，實則不然，這些收藏的瓷器從畫工和釉料上分析均屬粉彩瓷之列，只是仿琺瑯彩仿的相當逼真，可見民國時期的仿古瓷的工藝還是相當不錯的。

“古月軒“瓷是否是琺瑯彩瓷，又或是粉彩瓷，目前還沒有定論。但是，除發現存世的料彩鼻煙壺有明確署“古月軒”款外，在其他琺瑯彩器物上并沒有發現，故不能把他歸于琺瑯彩，而民國時期仿琺瑯彩燒造的重工粉彩瓷，雖然都被稱做“古月軒”瓷，但也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琺瑯彩瓷。因此，可以這么說，除料彩“古月軒”款瓷器外，存世的“古月軒”瓷都是晚清民國的重工粉彩瓷，即使有清三代瓷胎畫琺瑯的“古月軒”瓷，我認為那一定是后人仿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