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周旺旺

每當課間同學們興高采烈地稱頌自己父輩的本事時，我總是默默地離開。因為我的父親沒本事，我一直都這樣認為。

我的父親是個放羊的，人們都叫他“羊倌”他是個管羊的官。我想這是人們在取笑他。

上個星期日，父親從外村回來看我。我們已有近三個月沒有見面了。作為兒子的我本該高興，可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雖然我也很想念父親，但我怕同學們嘲笑我。

那天中午，父親硬要帶我上街去買鞋。我執意不去，直到和我日夜相伴的叔叔生了氣。

我跟父親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雖然村里的人不時地與父親打招呼，但我始終沒有抬頭看一眼。他們打招呼也不過是在笑話我們父子罷了，我是這么認為的。

事情真是巧，就在我們跨進商店大門的時候，我們班的幾位些同學也相繼跟了進來。

“旺子，買甚呀？”

“就你一個人？”

我渾身燥熱，紅著臉，低著頭，趁著人多逃出了商店。

父親發現我不在了，清亮的呼喚聲響遍了整條街，這是沾了放羊的光。我躲在墻角看著他那焦急的模樣，心里反倒有種說不出的快意。

羊群回圈的時分，我回到了家。家里煙霧繚繞，叔叔青著臉。“你……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還嫌你的老子敗興？你娘死的早，要是沒有他，你狗的還能活到今天？！”

叔叔將一雙新鞋“啪”地摔到了我的腳下。我的心忍不住顫栗起來！我跑出大門，暮色早已籠罩了整個村落，哪里還有父親的影子！我跪倒在大門口哭了起來。

如今，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總會跟同學們說我的父親又趕著羊群往回走。是的，是父親養活了我，誰說我的父親沒有本事！

山西省靜樂縣康家會中學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