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全
劉三把一個印著“絕密文件”四字的信封交給了張二狗,讓張二狗馬上把這封絕密文件交給市審計局的呂科長。前幾天,張二狗才見過呂科長一面。雖然呂科長40出頭了,但她一打扮,與20多歲的女孩子差不多。張二狗吐了吐舌頭,在心里說,媽的,城里的女人就是會保養,連老子都想花心了。
呂科長的官雖不大,卻管著劉三。劉三經營的是一個只有三個人的小事業單位。單位雖小,卻是一個要害部門,因是政府直接撥款的,與公務員單位沒兩樣。所以,每年一次的財務審計是少不了的。這不,又到了年關,呂科長帶著人來到單位里,說是要奉上頭的命令來審計單位里的賬目。劉三卻借出差躲了。張二狗跟著劉三混了很多年,單位的賬目他很清楚,根本經不起審查。因為劉三開著的私家車油費、外出辦私事,都在單位里報銷。
來到呂科長的辦公室,辦公室的人告知張二狗,呂科長要下午才回來。張二狗不敢把這絕密文件交給別人,想拿回去,又怕劉三說這點小事都辦不了。想來想去,張二狗決定帶回家去。家里除了老婆外沒其他人,應當不會泄密。
回到家里,老婆還沒有下班,張二狗又冷又餓,卻又懶得動。張二狗坐在床上邊看電視邊等老婆回來做飯——這是張二狗養成多年的壞習慣。
電視除了廣告還是廣告,張二狗心煩,關掉電視半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待他醒來時,老婆已經回來了,飯沒有做,卻坐在一邊流著淚。張二狗伸了個懶腰問老婆,啥時間了,還不做飯,你想餓死我不成啊?老婆沒搭理張二狗,使勁地抹眼淚。張二狗莫名其妙,問老婆哭啥。老婆又使勁抹了一把淚說,哭個啥,你有本事了,看不起老娘了。要跟老娘離婚,你早說嘛,用不著偷偷摸摸的。張二狗更是云里霧里,以為老婆聽到啥流言,說了聲,快去做飯,什么事都是聽到風就是雨,別給我無中生有。老婆還是一動不動,坐在那里哭個不停。張二狗有些火了,對著老婆吼道,哭哪門子喪啊?老子又沒死。
老婆也來火了,罵道,你要是死了,老娘會陪著你去。可你死又不死,讓老娘好傷心啊。
張二狗有些懵了,老婆歷來就是一個聽話的女人,從沒像今天這樣敢于和張二狗頂嘴。是不是老婆聽到啥流言,讓她這樣傷心?事情沒弄清楚就無緣無故地罵老婆,張二狗覺得有些不妥,便問道,你讓我死,也要死個明白啊。你究竟聽到什么,你說來聽聽。
老婆抽泣著說,什么都沒有聽到,但我有重要的證據,你在外面有其它女人的證據。
什么證據?張二狗笑了起來,老婆肯定是無中生有嘛。如果說他張二狗也有外遇,還不如去買彩票,豈不次次中500萬大獎?
老婆更來氣了,現在想討好我也不行。證據在我手里。老婆說著,從背后拿出一個大信封來——劉三給張二狗的絕密文件。張二狗急了,急忙去搶,可老婆不給,兩人一拉扯,信封成了兩截,里面掉出一小張紙條來。張二狗怕老婆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趕緊丟了手里的信封,撿起了紙條,見上面只一行字:今晚老地方碰頭。
老婆湊了上來,指著紙條,哭著說,還老地方呢。
張二狗丟掉紙條,蹲在地上,雙手抓住頭發說,老婆,你害死我了。這是領導讓我交呂科長的。現在咋交?老婆看張二狗不像是在撒謊,也慌了,但她馬上鎮定下來,說,咋交?用糨糊粘啊。
張二狗與老婆顧不上做飯,粘起絕密文件信封來。粘了幾個小時,不是這里合不起,就是哪里不對縫。這下,張二狗徹底地失望了。
禍畢竟是老婆惹出來的,老婆委屈了一會兒,就開始幫劉三想辦法。辦法想了幾百個,不是這不行就那不行。最后,老婆也火了,對著張二狗罵道,不就是一封破信嗎?隨便找個信封裝上不就成了。
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張二狗只得同意老婆的意見,小心地把紙條裝進了新信封里,又用糨糊把口粘好。
下午,呂科長回來了,張二狗忐忑不安地去了審計局。趁沒人的時候,張二狗把那個信封給了呂科長。呂科長看都沒看,就扔進垃圾桶里,讓張二狗回去對劉三說,她知道了。
第二天,張二狗剛上班,劉三破天荒地丟給他一支中華牌香煙。點燃中華牌香煙后,張二狗半天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