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晚上

瑪格麗

從哥倫比亞師范大學畢業后，我總算考到了紐約市的教師執照。終于可以當老師了，我心里那份激動和興奮就別提了。但是第一天上班，我才發現新教員沒有固定的班級和課程。

雖然我的教師執照上清楚地寫著“高年級法語教學資格”，但學校讓我代的課五花八門，我每天累得半死，工作卻沒有絲毫進展，就連學生們也不買我的賬。

放春假時，我像獲了大赦的死囚，連夜逃回外地的父母家。

剛進家門，我就倒出一肚子苦水。父親耐心地等我說完才問：“一天里，你什么時候覺得最糟?是早上到學校的時候，還是晚上下班以后?什么時候你覺得早上起來比晚上更累更糟，那就不妙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勸你趕緊換工作。”

春假后，我回到學校繼續工作。記憶中那一年特別辛苦，下班后往往難過得想大哭一場，但第二天早上我總能打起精神，迎接新一天的挑戰。第二年的情形就好多了，我有了固定的班級，學生們對我的態度也開始慢慢地轉變。

爸爸說得一點兒沒錯，我沖過了最初的瓶頸。35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在同一所學校里工作，而且是一校之長。

很多年以來，當年輕朋友問我該如何選擇的時候，我都會問他們同一個問題：“什么時候感覺更糟，早上還是晚上?”那些回答“晚上感覺更糟”的人最終都事業有成。而那些說“早上感覺更糟”的人要么已經換了工作，要么事業平庸，而且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