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 文
1954年9月14日,李敖走進臺灣大學校園,19歲的他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大展手腳干一番了。正如他在詩《膽》中所云:我走我的路,別人怎能管?只手打天下,一身都是膽。
專愛挑錯的怪學生
臨到上課,不到20歲已博覽群書的李敖極為頑皮,專挑老師的錯。教“刑法總則”的老師講到李大釗的死,講錯了,李敖立刻糾正。教英文的老師滿口上海腔,把“Liberty”念成“喇比利臺”,李敖聽了當場大笑。教“經濟學”的老師有一次被李敖劈頭大聲問道:“三民主義到底有沒有缺點啊?”他應聲脫口而出:“當然有啊!”李敖追問:“缺點在哪里啊?”他厲聲回答:“我不敢講啊!”全班為之哄堂大笑。而這位老師更是李敖糾正的對象,兩人甚至在課堂大吵過。
李敖看不起別人,不喜歡上課,連考試都懶得應付。大一時八門課,有三門不及格,甚至連中文都差點不及格。大一總成績,第一學期只有71.31分,第二學期只有65.45分,成績之爛,一望便知。但李敖從不作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屑,而且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好成績,他覺得做一個真正的自己,比獲得一個好成績更重要。李敖始終自認為有學問,只是不屑上課和應付考試而已。
那時候,香港有本雜志《大學生活》稱臺大有“四怪三丑”,而“怪丑之尤”便是“長袍怪”李敖,可見李敖在臺大的確特立獨行,夠狂夠野。他自己更宣稱:沒有一個人敢說他沒見過文學院那穿長袍的,除非他是瞎子,可瞎子也得聽說過李某人,除非他還是聾子。
自己給自己當老師
在法律系學習了287天后,李敖突然向所有人宣布——棄法從文,重考文學院!李敖本來志在學文,不在弄法,只因幾分之差,沒考入臺大文學院,進入法學院。但臺大學生不能重考本校,得先自動退學才成。退學后李敖惡補數學,考了59分,得以在1955年考入臺大文學院歷史系,從此告別了法學院。
當他走進文學院的課堂后,很快又發現這里的學者根本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神通廣大,六七個外文系的大一英文教師都搞不清美國文學家薩洛揚是誰!一個大學一年級的“飽學之士”,面對這些“巍巍乎可畏、赫赫乎可象”的“為人師表”們,心中的夢徹底破滅了。
這一次,李敖真的安定下來,他決定讓自己休息一段時間,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他走上了一條與其他人“各自東西南北流”的道路,教授教他們的,李敖學自己的。李敖拿起一本書,躲進樹蔭里,任風兒將書吹到哪一頁,他便從那里開始讀,直讀到“夕陽無限好”,然后回宿舍。
李敖邀上好友,游山、玩水、喝酒、吵架,深更半夜在草地上大談到天明……從這些社交活動中,李敖學到更多書本上學不到的。李敖也像文學青年一樣多愁善感:為朋友紛爭,為女友離去,為事業無成……他甚至嘗試自殺,但終能從痛苦中走出來,鍛鑄出鋼鐵般的性格。
在臺大畢業答辯的時候,三個教授坐在李敖面前半小時后對他說:“李敖,你答辯通過了。”李敖說:“你們什么也沒說啊,我也沒講話啊。”教授說:“我們知道一開口肯定會被你駁倒的,所以還是不說了。”?茭
(摘自《鄭州日報》)